我深吸了幾口氣,攥緊的拳頭指節泛白,極力克製住想動手的衝動:
“沈柔,難道媽媽的命還比不上一隻貓重要?更何況何醫生又不是獸醫!”
她漫不經心地撥弄著手鏈,一臉漠然地看著我:“林森,每次我和蘇辰在一起,你都要想方設法較勁,你這些把戲,我已經看膩了。”
“我當然也為布丁請了頂尖的獸醫,再加上何醫生,雙重保險。”
蘇辰麵帶鄙夷:“我每周都要帶布丁飛一次法國做賽級護理,每個月來回費用上百萬,上次我家工廠意外死了個工人,也不過賠付幾十萬。”
他輕蔑地笑著:“這麼算起來,布丁的命,遠比你媽的要值錢。”
我腦袋瞬間“嗡”的一聲,如同咆哮的猛虎一拳狠狠地砸向了蘇辰的臉。
雙眼赤紅恨不得把眼前這個皮笑肉不笑的牲口撕碎,可眼下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狠狠地把他踹開,衝向手術室的大門。
就在我擰動門把手時,我的手臂被一群保鏢死死按住強壓著跪在地上。
“林森,你竟然敢對蘇辰動手。”沈柔歇斯底裏地叫囂著讓保鏢把我扔出去。
“打斷他一條腿,既然他這麼孝順,就讓他跟他媽一起住院。”
她麵目猙獰地看著我,幾乎用盡了全力甩了我兩巴掌。
我的臉瞬間被尖銳的指甲劃出道道血口。
看著一門之隔的何醫生,無論我怎麼拚命掙紮也動不了分毫。
我幾近絕望地看著沈柔:“真的沒有騙你,媽媽現在真的性命垂危,不信你可以打電話給醫院。”
“你難道忘了,那個黑夜,是我媽媽把你背下山,你毫發無損,可她的雙腳卻血肉模糊,渾身被荊棘從紮的鮮血淋漓沒有一塊好肉。”
“我知道你討厭我,可你不要遷怒於她可以嗎?”
“她把你當親生女兒一樣疼愛,我求求你了。”
沈柔的神色一怔,眼神迷茫地陷入了思緒裏,她剛想開口說什麼。
躺在地上的蘇辰突然捂著腹部開始哀嚎。
她回過眼神怨毒地看著我:“你以為說這些,我就會原諒你這樣傷害蘇辰嗎?”
沈柔一臉關切地跑到蘇辰旁邊吃力地扶起他,滿眼焦急地詢問到底哪裏不舒服。
“還愣著做什麼,把他給我趕出去。”沈柔對著保鏢咆哮:“把他的嘴堵上。”
玻璃門緩緩閉合。
我目眥欲裂地看著暖光燈下,沈柔小心翼翼地幫蘇辰擦拭臉頰。
蘇辰一臉得意地看著匍匐在地上滿臉汙泥的我,做了一個無聲的嘴型:廢物。
雨點般的拳腳落在我的周身。
我蜷縮著身體,一股腥黏的液體從嗓子裏湧出。
絕望猶如一張密不透風的巨網撲麵而來。
“馬上滾。”保鏢死死地踩住我的臉,狠狠地踢了一腳,四散而去。
強忍著四肢百骸傳來鑽心的劇痛,我掙紮著爬起來,死死盯著屋內。
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何醫生帶走。
我踉蹌著上前,手機鈴聲突然響了。
不安瞬間籠罩了我,我渾身戰栗地掏出手機,雙手顫抖地幾乎拿不穩。
我深呼吸了幾口氣,滑動接聽。
“很抱歉,您的母親搶救失敗......”
嘈雜的世界一瞬間靜止,死寂一般。
心臟好似被帶著荊棘的鋼絲一圈一圈箍緊,直到自己被窒息的刺痛感憋醒。
求生的本能迫使我用力錘著胸口,梗著脖子吐出一口腥鹹的血水。
“你怎麼還死皮賴臉地站在這裏。”
“我告訴你,今天要是影響了布丁的手術,你媽賤命一條就算死了也賠不起。”
蘇辰嘴角枸杞一抹譏笑,指著我尖聲叫囂,眼底盡是不可一世的傲慢。
仿佛眼前的我隻是他腳下的螻蟻。
我眼神空洞地看著他,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長久以來,一直為了媽媽的病情委曲求全。
現在,我不用忍了。
我猛地伸出手死死攥住他的手指用盡平生最大的力氣狠狠地向上掰折。
骨骼斷裂的清脆聲,伴隨著蘇辰淒厲的慘叫,很悅耳。
沈柔驚怒交加地衝我大吼:“林森你瘋了!這次就算你跪下求我,我也不會讓何醫生去救你媽!”
我冷笑一聲加重手中的力道。
蘇辰疼的渾身痙攣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放開我。”他痛哭流涕地向我求饒。
“怎麼,這才剛剛開始而已。”我衝他微微一笑,狠厲的拳頭砸像他的腹部。
他捂著肚子躺在地上,身體弓得像蝦米,冷汗大顆地冒出來,咬著牙痛到失聲。
沈柔驚慌失措地叫出保鏢:“快......讓何醫生出來,帶蘇辰一起去醫院。”
我眼神冰冷地盯著他們一群人把蘇辰抬進車裏。
沈柔焦急萬分地跟著鑽了進去。
趁司機不備,我一把拉開車門,把他從車裏拽出來,啟動車子。
我透過車前視鏡惡狠狠地盯著後座的兩人:“我這就帶你們去醫院。”
沈柔緊緊抱著蘇辰,粗喘著氣:“開快點,要是蘇辰有什麼事,我絕不會放過你。”
車窗外的建築從城市到了郊區,又到了荒無人煙的山區。
路上幾乎沒有什麼車輛。
沈柔終於回過神來,她的眼神變得驚恐:“你要帶我們去哪裏,這根本不是去醫院的路。”
我沉著臉,盯著遠處一座廢棄的度假酒店:“從哪裏開始,就從哪裏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