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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七歲那年,爸媽被一場刻意安排的車禍帶走。

哥哥硬著心腸,不顧我的哭喊,把我送進了孤兒院。

他說:“朝朝,哥哥身邊太危險了,等解決了一切,哥哥就來接你回家。”

哥哥不知道,他送我進的是一個黑心孤兒院,我在其中苦苦掙紮,多次想過去死。

可是我又心疼哥哥,我死了,他會傷心,靠著這個念頭,我堅持了下來。

十八歲那年,哥哥帶著他的養妹劉兮兮,來接我回家。

哥哥牽著劉兮兮的手,麵色愧疚:“朝朝,兮兮跟著我一路顛沛流離,受了太多的苦,她不像你這些年一樣安穩享福,你多讓讓她。”

我笑著,點點頭,心中卻想,哥哥有人陪了,我可以放心去死了。

後來,哥哥在我病床前哭到失聲,求我看看他,可是,我卻再也睜不開眼睛了。

......

十八歲這年,我終於等到了哥哥要來接我回家的消息,激動的一晚上沒有睡著。

第二天早上,我不斷的照著鏡子,反複端詳自己是不是有哪裏打扮不得當。

身上的衣服嶄新又漂亮,沒有破洞,也沒有打補丁,是之前我從來不會得到的款式。

滿臉橫肉的院長笑眯眯的走了過來,伸手搭上我的肩膀:“我們朝朝就是漂亮。”

身體開始反射性顫抖,瞳孔劇烈收縮,我下意識的就要蜷縮著身體去抱頭。

動作被人止住,手腕傳來鑽心的疼:“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朝朝心裏麵一定有數吧!不然的話,朝朝知道後果的......”

我恐懼的點頭,院長這才滿意的放手,哼著歌轉身離開。

我抿了抿唇,失去了對新衣服的樂趣。

不到七點,我就站在孤兒院門口,翹首以待。

哥哥說他八點會過來,可是鐘表指針已經過了九點,孤兒院門口還沒有哥哥的身影。

院長臉色已經竊喜了起來:“果然不出所料,朝朝一直心心念念的哥哥,好像並不是很在乎朝朝啊!”

我向來怕院長,唯獨在這件事情上,執拗到可怕:“你瞎說,哥哥最疼朝朝了,他會來的。”

太陽越來越曬,鐘表即將指向十二點的時候,孤兒院門前開來了好幾輛很氣派的車。

第二輛車門打開,有人從車後座下來。

男人眉目鋒利,表情冷淡,嘴角一顆殷紅小痣。

熟悉又陌生的麵容,但直覺告訴我,那是十年不見的哥哥,是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雙腿不受控製般的往前走,起先是快走,之後變成了小跑。

“哥......”

嘴角的笑還未完全綻放,便見剛剛還很冷淡的男人,彎腰笑的寵溺,從車子後座,又牽出了一個少女。

女生似乎是鬧了別扭,嘟起小嘴,哥哥便摸了摸她的頭,無奈的笑,氛圍很是溫馨。

“......哥?”

我怔怔的看著那溫馨的一幕,揚起的語調又下落,站在原地,一時之間,竟然不知是進是退。

那個抱著哥哥胳膊撒嬌的女生,長的好漂亮,穿的也好漂亮。

她頭上的蝴蝶發夾,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墜下的金葉耳環,也隨風飄蕩,美好的像是小時候哥哥給我講過的,童話裏的公主。

我低頭,局促的打量自己,一時間,隻覺得自己像是偷穿公主衣服的小醜鴨,滿心自卑。

“朝朝?”

磁性好聽的聲音響起,我猛然抬頭看去,便見不遠處的哥哥紅了眼眶,確認了什麼一樣,又聲音顫抖的喊了一句:“朝朝。”

一股酸澀感襲上鼻頭,隻讓我眼睛也跟著泛酸。

我頓時顧不得剛剛繁雜的思緒,小聲的喊了一句:“哥哥。”

身體在下一瞬被人大力抱住,耳邊傳來哥哥哽咽的聲音:“朝朝,哥哥的朝朝,哥哥終於見到你了。”

我也終於忍不住,抱著哥哥哭了起來。

“朝朝也、也......好想好想哥哥......”

這一刻,滿心的歡喜夾雜著悲傷,溢上心頭。

我想,還好有哥哥,還好哥哥還記得我,還好曾經被淩虐到奄奄一息之際,我沒有放棄。

旁邊傳來一道清麗的女生,打斷了我和哥哥的擁抱。

“好啦好啦!哥你快撒開朝朝姐,別抱著她不放手了,多丟人啊!”

女生扒拉著哥哥的手臂,於是我從哥哥溫暖的懷抱中離開。

隨後,女生視線看向我,眼神愧疚:“對不起啊朝朝姐,本來八點就該到的,可是中途我肚子疼,哥哥擔心,半路非要轉去醫院,一直耽擱到現在才到。”

女生說著,臉上笑了起來:“我小時候有一次發燒差點死掉,哥哥自此以後就對我生病有了陰影,一點風吹草動都小孩子一樣的大動幹戈,幼稚死了。”

哥哥被調侃的不好意思,不自在的用手摸著頭,轉身去彈女生的額頭:“去你的,哪有這樣嘲笑自己哥哥的。”

女生捂著嘴,笑的像是偷腥得逞的小貓一樣。

哥哥的視線,也被對方成功轉移。

回過神來,哥哥尷尬的看了我一眼。

隨後憐惜的牽起了女生的手,和我介紹:“朝朝,這是兮兮,我們的妹妹,兮兮跟著我一路顛沛流離,受了太多的苦,她不像你這些年一樣安穩享福,你要多讓讓她。”

妹妹?我呆呆的看向劉兮兮。

大概是看到了我眼中的疑惑,哥哥溫聲解釋:“兮兮是我收養的妹妹,是你進孤兒院一個月後遇到的,她當時被賭鬼父親打的半死,看到她,我就想到了你......”

哥哥沒有說完後半截話,我確是聽出了其中的含義。

看到劉兮兮,哥哥便想到了我,於是在送走我剛剛一個月後,哥哥便允許另外一個妹妹跟在他身邊,時時陪伴,不願分離。

既然這樣,既然身邊可以有妹妹,那為什麼不來接我回去呢?

我想質問,想譴責,可是看到哥哥臉上幸福寵溺的笑容,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嘴角僵硬的揚起,我強迫自己笑著:“挺好的,哥哥有人陪,挺好的。”

上車的時候,劉兮兮拉著哥哥,坐到了後排,我本來也想跟上去,但是司機卻搶先一步,關上了後排的門。

他看著我,態度強硬,似乎是在為誰主持公道一樣:“二小姐,您坐副駕吧!兮兮小姐不習慣後排有除了她和先生以外的其他外人。”

我愣住,下意識的去尋找哥哥的身影,可惜入目隻有黑色窗膜,漆黑一片,隔絕了裏與外。

我垂眸,腳下步子轉了一個方向,輕聲的道了謝:“謝謝您。”

司機看我一眼,開口:“兮兮小姐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她跟著少爺,一路受了不少苦,我們看在眼裏,疼在心裏,畢竟,這些苦本來就不是應該她來承受的。”

我聽出了他話外的意思,劉兮兮受的苦,都是為我受的,所以我應該感恩戴德,不要有一絲絲不好的想法。

哥哥要給我辦接風宴,於是劉兮兮這幾天的興致便都不怎麼高。

下午的時候,我跟著網上的教程,失敗了好幾次,才做出了草.莓奶油蛋糕。

這是我曾經最喜歡吃的東西,哥哥說,兮兮有很多和我相似的地方,那她也一定喜歡甜甜的蛋糕,吃了蛋糕,心情應該就會好起來。

我想告訴她,我陪不了哥哥多久的,之前是怕哥哥失去我這個唯一的親人,傷心孤單,這才一直掙紮的活著,現在,有了她的陪伴,我就放心了。

我隻是、隻是太久太久沒有看到哥哥了,想要再多看看他而已,我不會奢求取代他人位置的。

晚上的時候,我端著好不容易做好的草.莓蛋糕,往劉兮兮的房間走去。

別墅的保姆給我收拾出了一樓的房間,哥哥和兮兮都住在二樓,保姆說,二樓的地界是哥哥和兮兮兩人的地盤,不允許外人踏足,所以她也習慣性的,給我收拾出了一樓的客房。

我當時想,沒事的,畢竟我和哥哥好多年不見了,不習慣我踏入他的領地,也是應該的。

可是,深夜無人之際,思緒飄飛,我想到了九歲之前的哥哥。

春日飛絮,哥哥會把他親手種下的許願樹,一起分享給我。

夏日蟬鳴,哥哥會把生日王冠戴到我的頭頂,說他的生日願望,便是實現朝朝的願望。

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他從不對朝朝設什麼領地界限。

書房的燈溫暖明亮,傳來熟悉又陌生的話語。

我頓住腳步,從半開的房門縫隙間,看到了哥哥和劉兮兮。

哥哥低頭哄著劉兮兮,表情心疼:“我知道給朝朝辦接風宴,委屈了你,可是朝朝畢竟也是我妹妹,分離之前,我承諾過,會接她回來的。”

被輕聲低哄的人,有著肆意撒嬌的勇氣:“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吃醋,可是最近你一直在忙活她的事情,都忽略我了......”

“她沒回來之前,你明明眼裏隻有我。”

劉兮兮的表情很可憐,語氣很委屈,於是哥哥便妥協了。

我知道的,哥哥向來對納入自己保護圈的人沒有抵抗力,之前是我,現在,是劉兮兮。

“好啦,明天帶你出去玩,行了吧!”

“隻有你和我,不許帶別人。”

哥哥沒忍住,笑出了聲,伸手摸上劉兮兮的發頂:“好,知道了,小醋包。”

手中的奶油,從頂端滴下,像是在哭泣一樣。

我低著頭,心中詫異,蛋糕也會流淚嗎?

書房中傳來動靜,我像是陰溝裏受驚的老鼠一樣,下意識的轉身往回走,想要藏起來。

不等我離開,身後就傳來了哥哥疑問的聲音:“朝朝?”

我頓住,腳下的步子確是再也邁不開了。

我轉身,熟練的掛起微笑:“哥哥,我做了蛋糕,來拿給兮兮吃。”

哥哥的視線,從我臉上轉到了我手中端著的蛋糕身上。

他下意識的皺眉,語氣斥責了起來:“兮兮草.莓過敏,我不是說過很多次了,家裏不允許出現草.莓嗎?”

我愣住,眼前恍惚,哥哥高大的身影,也跟著模糊了起來。

“朝朝喜歡,那長大後我就在家裏建一個全是草.莓的草.莓屋。”

九歲的小男孩手舞足蹈,給他最愛的妹妹許下了夢幻承諾。

可是十年過去,還是同一個人,他說,兮兮草.莓過敏,家裏不允許出現草.莓。

我狼狽的低頭,不敢讓對麵的人看到濕.潤的眼睛。

“我、我不知道,對不起哥哥,我吃、我來吃這個蛋糕,哥哥放心,蛋糕不會浪費......”

我伸手,徒手抓起一塊蛋糕,就往嘴裏放,甜滋滋的奶油,和著酸甜的草.莓一起,醞釀出了世上最苦澀的味道。

我一塊一塊的往嘴裏塞著,塞的胃裏直泛惡心,卻下意識的按照在孤兒院的樣子,對著哥哥揚起了一個乖巧討好的微笑:“哥哥,我都吃了,你別生氣......”

在我還想要再往嘴裏塞的時候,手中的蛋糕被人大力的打掉,被波及到的手背,頓時也泛起了一片紅。

熟悉的場景,刻入骨頭般的疼痛,觸發了我的自我防護機製,我下意識的抱頭,跪到地上求饒:“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別打我......求求您大人有大量......別打我......”

“朝朝......朝朝......你冷靜點,你怎麼了?”

朦朧混沌的思維被喚回,身上一直沒傳來等待的疼痛,情緒從巨大的恐懼中脫離。

鼻涕眼淚蹭了滿臉,身上黏膩一片,白色奶油夾雜著紅色草.莓汁液,異常的狼狽,下半身還維持著跪拜的姿勢。

不遠處,劉兮兮站在書房門口,眼中夾雜著詫異和驚恐。

暖黃色燈灑落在她身上,幹淨漂亮,像是城堡裏的小公主。

從未有過的自卑尷尬,溢上我的心頭,我手下用力,推開抱著我的人,踉踉蹌蹌的跑開。

身後傳來哥哥的喊聲,我卻不想再回頭。

耳邊似乎又響起了哥哥稚嫩的聲音:“我的妹妹,我要把她養成世界上最漂亮最幸福的小公主。”

哥哥當初拿來哄我開心的話,如今卻真的做到了,十年期間,他把劉兮兮養的很好。

我躲在房間中,沒有開燈,黑漆漆的一片,像是以前經常被關的地下室一樣。

手腕已經被啃咬的血肉模糊,我卻感覺不到任何的痛,滿腦子都是剛剛的場景。

哥哥知道了,他看到了我發病的樣子,他會不會失望,會不會厭惡,會不會再像十年之前那樣,拋棄我,從此不聞不問。

越是想下去,咬手腕的力道便越是重。

視線四下巡視,借著微弱的月光,我看到了桌子上的水果刀。

以前我總擔心自己死了,哥哥會傷心,可是現在,這樣讓哥哥煩惱的我,倒是還不如去死了。

我死了,劉兮兮便不會再鬧別扭,哥哥身邊的其他人也不用再為了劉兮兮警告我,哥哥別不用再為這些感到煩惱。

鋒利的刀刃壓上手腕,有血跡不斷滲出。

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麵用力踢開,手心的刀子被人搶走。

滴答滴答的血跡落到地上,除了我的,還有哥哥的。

心臟一停,窒息的感覺傳上心頭,下一刻,我慌忙去奪哥哥手裏的刀子,不敢置信:“哥哥,你受傷了,快、快讓我看看......”

可惜,刀子被人越攥越緊,任憑我怎麼奪都拿不出來。

我急的眼淚隻掉,抬頭卻對上哥哥冷的掉碴的表情,動作控製不住的僵硬在原地。

“李雲朝,長本事了,敢自殘了是吧?”

熟悉的句式,一時之間,竟讓我有些恍惚。

六歲那年,我調皮,摔壞了門牙,醫生說養傷期間,不能吃糖。

偏偏我嘴饞,白天沒忍住偷偷吃了兩顆大白兔,晚上牙疼的要命,哭的死去活來。

哥哥抱著我,心疼的不行,又生氣的不行,他那時也是這樣,冷著臉質問我:“李雲朝,長本事了,敢背著我偷吃糖了是吧!”

手腕被人小心翼翼的拉起,喚回了我的思緒,砰的一聲,刀被人扔了出去。

哥哥喊人拿來了醫藥箱,一聲不吭的給我包紮,我想要像往常一樣,揚起笑容,想告訴他這個傷口對我來說,一點也不疼。

可是不知怎麼的,嘴巴就像被人拿膠水粘上了一樣,笑不出來,也說不出話來。

晶瑩剔透的水珠落下,低落在紗布上,浸染了一團濡.濕。

我頓時無措起來,笨拙的安慰:“哥哥,你別哭,我、我沒事,不疼,真的不疼......”

下一瞬,我被人抱進溫暖的懷抱:“怎麼會不疼,都要疼死了,你小時候明明最怕疼了......”

我看著傷心的哥哥,眨了眨眼,可是哥哥啊,我現在,已經習慣了。

真正需要你關心安慰的,是七歲那年,第一次挨打的李雲朝。

而十八歲的李雲朝,早已經千瘡百孔,不是安慰能解決的了。

哥哥不再說話,隻是默默的抱著我,於是我僵硬的身體,也隨之慢慢放鬆了下來。

我閉上眼睛,貪圖這一瞬間的溫馨,我想,再多活一些日子吧!我隻貪心這一次。

我想,離開之前,還是要好好告別的。

對了,還有孤兒院,我離開了,但是還有其他孩子在受苦,我想那些無辜的小孩幸福一點、快樂一點,別過的和李雲朝一樣苦。

於是,我抱著期待開口:“哥哥,我......”

不等我的話說完,門口就傳來了保姆驚慌失措的聲音:“少爺,兮兮小姐受到了驚嚇,好像有些低燒,又陷入了魘症,您......”

不等對方說完,哥哥就猛的起身,醫藥箱因為對方動作,被掀翻在地,散落了一片。

我尚未說出口的話,也和地上淩亂的醫藥箱一樣,散落成隻言片語,不成句子。

到了門口,哥哥步伐停頓了一瞬,卻沒有回頭,隻是快速道:“你先休息,哥哥以後陪你,我先去看看兮兮,她的情況比較緊急。”

我看著哥哥的背影,神情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那個被拋棄的雨夜。

不知道聽誰說過,裂痕一旦產生,便再無修複的可能,謊言一旦開始,便是永無止境。

所以七歲那年,哥哥留給了一次背影,開了頭,之後留給我的,便好似都是背影了。

劉兮兮的病反反複複,於是定好日子的宴會,便也隨之一推再推。

哥哥愧疚的看著我,說:“朝朝,再等等,兮兮現在不能受刺激。”

我便乖巧的點頭,懂事道:“沒事的,哥哥,還是兮兮的病重要。”

劉兮兮病了一個多月,直到她生日前幾天,身體才終於見好了起來。

於是原本說是給我的接風宴,變成了劉兮兮的生日宴。

哥哥於是又說:“朝朝,這畢竟是兮兮的生日,介紹你也不太合適,再等等,再等等哥哥就介紹你給周圍的人認識。”

我不想哥哥為難,笑著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沒事的哥哥,你能接朝朝回來,朝朝就已經很高興了。

“至於宴會,就別辦了吧!這對兮兮不公平,她畢竟跟著哥哥,受了這麼多年的苦。”

於是哥哥的表情,便肉眼可見的放鬆了下來,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眼中有著疼惜:“是,兮兮和你不一樣,我沒能給她提供一個安穩幸福的環境,跟著我,連累了她。”

我低著頭,心中的酸澀衝上眼眶,差一點就丟人的哭了出來。

我其實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哥哥能帶著劉兮兮,卻不能帶上我。

最起碼跟著哥哥,我不會天天挨打,不用大冬天泡在冷水裏麵洗衣服,凍到手背生瘡,爛到流膿,也不用在炎熱的夏天,穿著厚重的棉衣,被人趕到大街上,辦成失智乞兒要錢,丟掉所有的自尊和骨氣,接受他人不同目光的打量。

所有人都在說李雲朝安穩生活了十年,所有人都在可憐錦衣玉食的劉兮兮的一次綁架,或許,真的是如院長所說的那樣,因為我命賤,所以我受的苦,不能叫苦。

我想起十六歲生日那年,院長念叨的話。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都是妹妹,一個錦衣玉食千金供養,是城堡裏最驕傲的大小姐。”

“一個唯唯諾諾,上不得台麵,是人人可欺的生來賤命。”

我當時身體抖的厲害,就害怕又受到什麼鞭打,根本沒有心情去思索院長話中的意思。

院長卻是來了興致,給我看了一張生日宴會照片。

照片裏,未曾露麵的男人在給一個小公主戴生日王冠。

處處華麗,滿是金錢堆積的奢靡,還有我不敢奢望的寵溺愛意。

似乎隻是看一眼,就要被灼傷一樣。

我想,小女孩很幸福,但是沒關係,我有哥哥,如果哥哥在,他能做的比照片裏麵的人更好。

想起了哥哥,嘴角便控製不住的揚起。

院長眼神中,滿是嘲弄。

“不一樣,還真是不一樣哈哈哈......”

當初不明白的話語,如今,卻是通通都懂了。

我抬頭,看向迫不及待去和劉兮兮宣布好消息的哥哥,淚眼又是一片模糊。

果真是,不一樣啊!不管是十六歲那年的生日宴,還是,十八歲的回歸宴!

哥哥,還能是朝朝的哥哥嗎?

轉念一想,這樣也好,不在意了好啊!不在意了,等我死了,哥哥便不會傷心了。

又一次沒忍住割下手腕時,我被哥哥扇了一耳光。

“李雲朝,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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