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和他離婚。
我就這麼平白做了顧斌和方媛媛一年的受氣包。
我想著我反正快要死了,如果我的死能讓顧斌有一點愧疚感,哪怕絲毫,這個世界上也算是有人記得我了。
但我也不是沒有脾氣。
每當我想起顧斌帶著方媛媛在我親手布置的房間,親自買回來的大床上弄得一片濕漉漉的樣子,我就控製不住想發脾氣。
可最終又自己自己嚼碎了,硬生生咽下去一口玻璃渣子。
因為我不敢也不能發脾氣。
我太害怕了。
對於我來說,死亡不這是終點,我害怕的是遺忘。
就好像我來這人世間走一遭,什麼也沒留下。
或許是我的怨氣太大,閻王爺也不敢收下我這個刺頭。
耳邊的聲響又開始變得焦躁起來。
我聽見人群亂哄哄的聲音裏,傳來顧斌和女人動情輕喘的聲音。
“她這次又想耍什麼把戲?”
“我沒時間陪她鬧,告訴她想死的話就死遠點,別玷汙了我周圍的空氣。”
電話被掛斷,傳來嘟嘟的聲音。
工作人員沒好氣的嘟囔了一聲,“這都什麼人啊,和小三廝混連自己老婆都不關心,呸,真是個死人渣。”
對上我突然睜開的眼睛,工作人員明顯被嚇了一跳,但很快就恢複過來了。
親切的喂我喝水,關心我的身子,還貼心的為我叫了10。
臨走之前,她拉住我的手告訴我:“姑娘,我很敬佩你的勇氣,但有時候活下去才是最厲害的。”
我突然覺得鼻頭有些發酸。
看吧,連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都會祝福你,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可為什麼往往與你最親近的人總是要不斷的詛咒你,你越是過得慘他們就越開心呢?
醫院裏刺鼻的消毒水味讓我覺得有些想吐。
“腦癌晚期,最多隻剩下三個月了。”
聽著醫生的診斷,我心底早就沒有了波瀾。
“如果積極采取化療手段的話,還是有希望延長......”
“不用了醫生,三個月夠我活的了。”
不等醫生說完,我淡淡一笑,接過他手裏的病例診斷大步流星的就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