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看這些鄉下人,竟敢這麼對我!”
徐淺尖叫了一聲,哭唧唧地拉著我媽的衣袖,委屈的直跺腳。
我媽見自己的心肝寶貝被欺負,頓時心疼壞了,指著劉大叔的背影罵了半天。
“淺淺不怕,就是一部分肝壞死罷了,哪怕徐鶯鶯不給你換,媽就是花光所有的錢也一定能治好你。”
徐淺忸怩著道:
“可是媽,我等不了了,醫生說拖得越久,我的肝可能壞死的地方更多,一定得趕緊把她找到。”
“萬一徐鶯鶯躲起來了不想給我可怎麼辦呀!她怎麼能這麼自私,等抓到她我一定要讓她好看!”
我媽狠狠瞪了房門一眼,又不解氣似得用力踹了一腳。
“好,都聽你的。媽會派更多的人找她,一定盡早讓你恢複健康。”
“等找到那個賤丫頭,讓她跪在地上給咱們寶貝淺淺賠罪!”
我看著媽媽摸著徐淺的小腦袋,心疼地吻著徐淺的額頭。
眼中流露的溫柔和母愛是我再也沒辦法感受到。
那刹那,我仍難免心疼。
曾幾何時,我跟她們也相處過一段時間。
那時候,我媽也曾愛過我。
那會家裏很窮,妹妹出生以後,爸媽更多心思都放在她的身上。
為了分擔媽媽的工作,明明跟徐淺隻差半歲,我卻主動肩負起照顧她的責任。
那時我媽總說我乖。
她一聲“乖”,摸一把我的頭,我就甘願為她赴湯蹈火。
吃最少的飯,做最多的活。
可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她隻是摸摸我的頭,卻把唯一的糖留給了妹妹。
我實在太饞了。
夜裏把鹹魚骨頭粘上糖粉,在嘴裏含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醒來卻被卡住了喉嚨。
我媽一個人抱著我,急的崩潰大哭。
我還記得那天下著大雨。
她冒著雨,穿著破爛的布鞋在村裏走了兩公裏,好不容易才找到醫生。
她求醫生一定要救救我,就像此時她怕徐淺因為一點肝癌變會死一樣緊張。
那時候她真愛我啊。
看著媽媽陌生的臉,掛著那麼憎恨的表情。
我慢慢收回思緒。
草長鶯飛。
她摟著徐淺,踩著遍地野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