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綁定了好孕係統的我,嫁給了攝政王,更是生下了一個玲瓏可愛的女兒。
而姐姐卻因為嫉妒將我殺害。
再睜眼我們一起重生。
這次姐姐搶先綁定了好孕係統,嫁給了攝政王。
可當她懷孕後,卻瘋了一般要打掉肚中的胎兒。
.......
我的姐姐瘋了,執意要打落腹中胎兒,任誰去攔也沒法子。
她將紅花湯當水喝,可那胎兒卻如同緊緊扒在宮壁上一般,沒有半點要落胎的跡象。
旁人勸她,她隻是哭。
可見了我,她就發了瘋一般上來撕扯,全然沒有往日高門正妻的氣度。
“溫聽嵐!”
“是不是你害我!”
“你早就知道對不對!”
哥哥將我護在身後,伸手穩住了她的身子。
“你這是在做什麼?”
“自小你樣樣都要與聽嵐爭搶,現下你什麼都有了,為何還要為難聽嵐?”
我站在哥哥身後默默垂淚,並不和姐姐辯駁。
可隻有我和她知道,我們都是重生一世之人。
上一世,我在機緣巧合下綁定了好孕係統,嫁給了攝政王後生下一個玲瓏可愛的女兒,很是受寵。
在外人看來,這是再好不過的姻緣。
姐姐雖然不算大富大貴,卻也安穩富足。
可她自幼好強,見不得我比她更好,又因婆母不待見她生的女兒,逼著她為丈夫納妾,將自己的生活攪得一團亂麻。
爹娘是十足的勢利眼,每每歸寧,總拿我倆比較,明裏暗裏貶低姐姐。
後來我們被山匪同時擄走,爹娘隻想救我,卻激怒了姐姐。
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便抱著我墜下了懸崖。
她的聲音和眼淚隨著下墜的失重感一起消失在了風聲之中。
“聽嵐,我也好想被愛。”
粉身碎骨的痛感隻有短短一瞬,我再睜眼時,回到了還未出閣的少女時代。
姐姐不顧我的阻撓,搶在我前頭綁定了好孕係統。
她得意洋洋,感受著體內那團亂竄的光球,猶如重獲新生。
“聽嵐,這次的好姻緣是我的了。”
“也該輪到我被他們愛了。”
我張了張嘴,看著她喜上眉梢,欲言又止。
她渴求的愛,從未落到她身上,也從未落到我身上。
姐姐跟著係統的指示,一步一步地攻略了攝政王,和他成了恩愛至極的一對璧人。
她所做的一切,都與我前世一般無二。
她終於如願以償,成為了話本子裏最幸福的女主角,得到了所謂的完成主線劇情後的“獎勵”——一個能讓她地位更加穩固的孩子。
這一世,我們的地位顛倒,她成了父母最看重的孩子,也成了全京城女眷豔羨的對象。
可她這時才發現,世上哪有什麼幫助人完成心願的係統。
那是一個無所依附的厲鬼,要借著姐姐肚子裏的胎兒投胎轉世。
得知真相的姐姐自然無法接受,急切地想要解決這個孩子。
可攝政王妃有孕,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兒。
無論宮內宮外,總有人緊緊盯著她的肚子,生怕有什麼異動。
就連爹娘哥哥,也隻當她是失心瘋了,全然不顧姐姐說什麼,隻想著讓她將孩子平安生下。
姐姐別無他法,隻能歇斯底裏,將有過同樣經曆的我當做是救命稻草。
她越過哥哥的肩頭,將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我看得清楚,那不是恨,是一種近乎哀求的情愫。
姐姐並不想回攝政王府,可是這並不合規矩。
一日兩日便罷了,時間一長,總會有些不利於家中的風言風語傳出來。
在姐姐的極力要求下,爹娘任由她將我帶回了攝政王府。
娘隻是輕輕抬了抬眼皮,眼睛盯著姐姐尚未顯懷的小腹,語氣淡然。
“如今你姐姐身子重,既然說要你貼身照顧,你就跟著去吧。”
哥哥稍有顧慮,總覺得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常住在姐夫家裏,總會對我的聲名有損。
可他終究熬不過爹娘的意思。
我被硬塞進了姐姐回府的馬車,一路上二人相顧無言,氣氛很是僵硬。
重生之時,我曾想阻止姐姐與係統綁定,將它附身的玉佩送往白馬觀鎮壓,卻依舊被她設法阻攔,強行綁定。
她原以為我是在針對她,此時才知曉那玉佩中的蹊蹺。
她有些惱怒,我為何不直接告訴她,害得她白白摔進了坑裏,如今想要脫身也難。
我卻依舊掛懷她前世那般決絕,心中猶有怨氣未散去。
“姐姐若是真想破釜沉舟,不如像前世那般,再拉上妹妹死一遭。”
我語帶譏諷,挑釁著她。
“說不定還能再得一次機緣,也不必在這裏怨天尤人了。”
姐姐訕訕閉了嘴,扭過頭去不在與我爭辯。
我知道她還是放不下。
放不下攝政王的寵愛,也放不下爹娘遲來的重視。
她等這些等得太久,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卻忽視了我給出的種種暗示。
我靠在車壁上,閉上眼睛,腦子裏揮之不去的卻是前世種種。
離攝政王府越來越近,我和姐姐都不自覺手中沁出薄汗。
我想起前世那個孩子,智多近妖,分明是個幼兒,眼神卻滄桑成熟,顯得妖異可怖。
她極粘著攝政王,仗著童言無忌,時常說些羞辱我的話,還哄著攝政王一同附和。
後來我心如死灰,也認清了這個孩子與我沒有緣分的事實,不再疼愛她,卻被攝政王看做是個小心眼的妒婦,連自己的親生孩子也容不下。
可姐姐擔心的顯然不是這件事。
馬車停穩,她攔住了我掀開簾布的手,有些緊張。
“聽嵐,我知道上一世你和王爺感情甚篤。”
“可這一世,他終究已成了我的夫君。”
姐姐欲言又止。
我了然地點頭,甩開她的手。
“你真當攝政王是什麼香餑餑嗎?”
“若他真的千好萬好,我又何必費心阻攔你?”
“姐姐,你真當我要害你,要把你的一輩子都搭進去嗎?”
“從前我勸你,你隻以為我被截了姻緣心生怨恨,可我從未出手傷你。”
“我自認為妹妹當到這份上,也算是足夠了。”
“一直被困在怨恨裏不能自拔的人是你,從來都不是我。”
姐姐愣在當場,看著被我甩開的手,似乎想重新抓住我,卻什麼也抓不住了。
攝政王還如前世那般,在愛人麵前收斂了朝堂上的殺伐果斷,對待姐姐耐心十足。
見我與攝政王沒有什麼逾矩的行為,姐姐才悄悄鬆了一口氣。
“溫二姑娘,逾之今日脾氣大,望你多擔待些。”
他語氣溫和極了,嘴上說著姐姐脾氣大,卻沒有半分責怪的意思,反而笑盈盈的,虛虛摟著她的腰。
姐姐見了攝政王,似乎心神穩了幾分,沒有前幾日那般歇斯底裏。
“至於外頭的風言風語,本王定會處理幹淨,不會影響姑娘日後議親。”
我看著他,心中五味雜陳。
倒不是放不下從前的情誼,隻是見他對姐姐這樣好,不由得對自己的經曆產生了一些懷疑。
是因為我確實做得不好,才讓他後來如此厭惡嗎?
姐姐見我一臉失魂落魄的模樣,有些得意地攀緊了了攝政王有力的臂膀,一邊卻又將警惕地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攝政王對姐姐十分寵愛,即使她提出想要和我同住,即使那樣會讓他的生活極其不便,他也隻是寵溺地捏捏姐姐的鼻尖,笑著應了下來。
末了,還送來了許多新奇玩意兒,拜托我好好照顧姐姐。
我將腦袋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清明下來的思緒不由得覺得一陣蹊蹺。
姐姐見他離開,鬆了一口氣,隨後取出了那塊用紅布包裹著的玉佩,展開放到我麵前。
原本光潔的玉佩上,多出幾道裂痕,讓那本就算不得上乘的質地更顯粗糙。
“我得知懷孕的消息之後,想到白馬觀為孩子祈福。”
見我滿眼疑惑,姐姐開門見山。
“可是我一踏進白馬觀,那個係統就開始尖叫,吵得我心煩意亂。”
“這玉佩,也是那時候開裂的。”
“白馬觀山門前的掃地小童一見我,就說我身上有冤孽,要將我引薦給觀主。”
姐姐輕歎一聲,似乎還心有餘悸。
“我當時隻當那是白馬觀裏的和尚討要香火錢的招數。”
“可觀主一見我,係統就強製休眠,任我怎麼呼喚它也再沒有發出聲響。”
白馬觀的老觀主道行高深,當時我想將玉佩送往他手上鎮壓,是因為玉佩上的冤魂還沒有與我產生糾葛,一切都還來得及。
果不其然,姐姐臉上現出愁苦的神色。
“可是這係統附著在我身上,若強行祛除,恐怕要傷及自身。”
老和尚見狀,也隻能搖頭歎息。
解鈴還須係鈴人,事到如今唯一的解法便是找出玉佩真正的主人,讓東流的禍水洄遊,姐姐才能有一線生機。
我的手不自覺地發顫,旭日暖陽下,脊背生出一層薄汗,浸濕了裏衣。
我死死盯著姐姐的肚子,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姐姐,你腹中孩兒,可知月份?”
姐姐手下意識摸上小腹。
“前日診出喜脈時,郎中說方才二月。”
“怎麼了?”
我看著她尚且還算平坦的小腹,喉頭上下滾動。
上一世,係統和我徹底斷開連接是胎兒三個月大時。
那時忽然有了胎動,我心中被初為人母的喜悅心緒填滿,隻以為係統圓滿完成任務離開了,自然沒有多想。
可如今看來,係統是要等三個月後與腹中胎兒完全融合,便不會再以這個身份存在了。
屆時,恐怕老觀主找到了真正引來禍端的人,也於事無補了。
這一世,姐姐機緣巧合下得老觀主提點,提前壓製了係統,得知了它的真實身份。
“可你上一世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姐姐朝我投來懷疑的目光。
我知道,她現在還不能對我完全放下戒心,隻能在心中暗自歎息。
“那孩子智多近妖,我也隻當她是比旁人早慧些罷了。”
“可有一件事情,除了當時人,便隻有我和所謂的係統知曉了。”
明麵上,攝政王出身顯赫,母親是當年寵冠後宮的純貴妃。
可係統卻在指到我攻略時透露過,他的生身母親實則是宮中一個貌醜無顏的女官,當年留下他,是先皇念在子嗣稀薄,實在不忍。
可那孩子忽地有一日頭戴白花,身著素衣,說是要為祖母祈福吃齋。
而當年的純貴妃,依舊健在。
攝政王忙說是孩子糊塗了,記錯了事情,將這件事壓了下去。
可我卻在她挑釁的目光中心頭一涼。
那日,是攝政王生身母親的忌日。
聽完我說,姐姐的表情也不太好看了。
我怕她動了胎氣,忙給她倒茶拍背,她卻推開了我的手,冷聲嗤笑。
“若這孽障真有這麼容易掉了就好了。”
“省得我費盡心思除了她!”
姐姐向來比我聰明,也比我狠厲。
“也好……你發現得比我早些。”
我低下頭,輕聲安慰著她。
“就算時間不多,興許也還來得及的。”
我活了兩世,卻對這個係統知之甚少。
它自稱好孕係統,通過女子受孕獲取能量,從而讓宿主得到自己的想要的東西。
我隻能從它種種行為中猜測,它沒成為冤魂厲鬼前,應當也是個女人。
“恐怕還與宮中有些牽連。”
姐姐指尖輕輕摩挲著檀木桌麵,猜測道。
“如此隱晦的宮中秘辛,恐怕它生前也算是有些身份的。”
即使我再不情願,也不由得將懷疑的目光轉移到攝政王身上。
姐姐舍不得那一份情誼,幾次三番想要打消我的疑慮。
“王爺待我情深義重,我怎麼好去懷疑他。”
我試圖將她罵醒。
“他前世不也這般待我?”
“攝政王喜歡的到底是你,還是任何一個經由係統打造出來的合心意的女子,姐姐你可想明白了?”
次日,姐姐打起了精神,找上了攝政王。
她梨花帶雨,美人落淚楚楚可憐,惹人心疼。
“我、我隻是前些日子總夢見肚子裏是個女孩兒。”
“我擔心王爺會不喜歡,才會做出那樣出格的事情。”
“我以後再也不衝動了。”
攝政王聞言,疼惜地摟他入懷,輕輕拍著她的脊背,柔聲安撫。
“逾之不必擔心,我就喜歡女孩。”
“生一個貼心的女兒,總好過養個臭小子。”
“我開心還來不及,怎麼會怪你呢?”
姐姐破涕為笑,在他懷裏嬌笑著。
“王爺,我知道自己前些日子荒唐極了。”
“妹妹今天一早就出了府,王爺也不用為難啦。”
我帶著玉佩馬不停蹄直奔白馬觀。
觀主見我,反應卻在我意料之外。
他歎息道。
“溫家兩個女兒都命苦,兩世為他人做嫁衣裳。”
我早聽聞白馬觀觀主出了名的直性子熱心腸,可卻沒想到這個出家人一點佛語都不講,比我在山下見過的道士還不講究。
可眼下到底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我取出玉佩,詢問他可有別的解法。
“姑娘聰慧,恐怕是已經有些頭緒了吧。”
他一語道破,並不想和我兜彎子。
我隻說有些想法,卻沒來得及驗證。
老觀主搖了搖頭,輕笑一聲。
“也是,也非。”
“是也,非也。”
他忽地高深莫測起來,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見我不解,他點了點桌上玉佩。
“此中魂魄原本並非厲鬼,早該往生再世為人。”
“可偏偏她執念不消,不肯離去,又有人借此機會,將她魂魄困在玉中。”
“施主仔細想想,若是你,可會不怨?”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
當初一點執念,竟會造成永世之痛。
但很快,那點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憐憫的念頭又被我打消。
“可我從未對不起她,她借著我投胎,怎可以德報怨。”
老觀主聞言,朗聲大笑。
“施主有大智慧,可謂超脫。”
“既然施主是個明白人,老衲便也直說了。”
“此事自然與攝政王有關,可又不止與他有牽連。”
“剩下的,便要施主自己去尋的,老衲也不能再說了。”
我渾渾噩噩地從白馬觀出來,腳下趔趄,額頭撞上門沿。
我疼得直抽氣,卻猛地驚醒一般,想起了什麼。
玉佩是兩世定情之物,原本是被我意外撿到,要歸還給攝政王才得以借此結緣。
可它總不能無緣無故出現在我眼皮子底下。
依照老觀主所言,這玉佩是故意引我入局,可前世攝政王說這玉佩是他母親之物。
我隻當這是太貴妃所贈,而太貴妃此人生性溫厚敦和,這樣的大凶之物,我怎麼也不會往她身上聯想。
可若是這玉佩並非太貴妃所有,而是從頭到尾都有人在騙我呢?
我渾身一顫,嚇得攙扶著我的小丫鬟一驚,忙問我可是傷著哪兒了。
我卻無暇回應她,腦海中閃過一個極可怕的念頭。
僅僅是那麼一瞬間,就足以讓我如墜冰窟。
我和姐姐一直糾結這東西是誰所有,卻忘了源頭,是誰將它送到我麵前,又是誰一步步引導我,與攝政王產生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