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聲又一次響起,這次,是我閨蜜打來的。
“喂?”
“小貝,你沒事兒吧?”對麵傳來閨蜜著急的詢問。
我愣怔了一瞬間:“我?我沒事兒呀,怎麼了?我這幾天連門都沒出,能有什麼事?”
對麵閨蜜明顯是舒了一口氣:“那就好,嚇死我了。”
“你有沒有看新聞,你住的那個地方附近,就是咱們之前還在那邊吃過飯,那個路口出車禍了。”
“我不知道,都上新聞了。”我退出通話頁麵,開始上網搜索。
“對呀,事故挺大,聽說是那個殺千刀的酒後超速,在十字路口那兒撞人了。”
“行了你沒事就行,我看出事兒那個地方離你這裏挺近,就害怕你也去那兒了。”
“我最近連工作都丟了,沒多少心思出門了,看來躲過一劫——”
話音未落,客廳那裏傳來一聲響聲,我扭頭看了一眼,想著可能有什麼東西掉下來了吧。
一轉頭,發現自己的手裏攥著什麼東西,還有點烙手。
我緩緩將手舉起,手裏是一枚銅錢,銅錢摸著陰涼冰冷,那股冷意仿佛要從手心穿到我的全身。
銅錢上纏著密密麻麻的紅線,紅線還是濕的,散發著餃子湯的怪味。
我記得,我是把它扔進垃圾袋裏了,還把垃圾袋拿到了外麵,怎麼它......在這?
一股涼意從手裏穿到了心裏,我撒手把它扔到了地上,銅錢在地上滾了幾下才停了下來。
我死死盯著地上的銅錢,手上還沾著它留下的湯汁,現下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直接在被子上擦幹。
點開相冊,找到最近的那張照片,的確是我拍的垃圾桶的照片,不過,裏麵隻有一些廢紙和零食袋子。
我記得,我就是把那碗餃子扔在這個垃圾桶裏,連帶著那枚銅錢一起,可是它卻出現在我的手裏。
我趕緊給男朋友發去微信,“你問了嗎?那個餃子的事情怎麼說?”
不片刻,男朋友給我發來一個鏈接,我點進去,裏麵卻是我剛剛瀏覽過的新聞。
緊接著,他發來一則消息:“我剛才打電話過去問了,店家說不可能放銅錢,而且,送餐的那個外賣員路上出車禍了,這麼點事兒就別追究了。”
我看著他發來的消息,腦子裏直發懵,人死了?
可是,好像有那裏不對。
我心裏很害怕,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和閨蜜的電話已經斷了,我趕緊又給她打去。
“剛剛斷線了。”
“我還以為你睡了呢,咋麼了,接著聊?”
“汪雨,”我喊了一聲閨蜜的名字,拳頭攥緊看著地上的銅錢,身體有些發抖,“你知道嗎?剛才那場車禍,死了一個給我送外賣的外賣員。”
“啊?不會這麼巧吧,那也太背了。”
“而且,我碰到了一些怪事兒。”
“什麼?你說我聽聽,有多怪。”
我忍著心裏的害怕,將剛才發生的一切合盤托出,說完,感覺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
“小貝,”閨蜜汪雨那邊忽然嚴肅起來,“你是說,那個出了事的外賣員,給你送的餃子裏有銅錢。”
“是,有枚銅錢,我記得我都扔掉了,又回來了。”我忐忑不安的回道。
“糟了,小貝,我以前聽我爺爺說過,隻有鬼飯裏才有銅錢。”
我霎時間腦海一片空白,手顫顫巍巍的點開剛才的新聞鏈接,裏麵報道了有一名女外賣員當場死亡,報道裏還有案發的時間,這個時間,比剛才她送餐來的時間早一個多小時。
汪雨的話,我是信的,她爺爺是鄉下的方士,經常給人家算卦問神。
她以前常在我麵前說這些事情,不過我從來都當故事聽,結果這次自個兒撞上個真的了。
我快被嚇哭了,抱著手機六神無主,直問汪雨“怎麼辦”“救救我”。
與此同時,“啪”的一聲,我隻是眼睛一會兒沒盯著,銅錢從地上沒扔到了我旁邊的床頭櫃上。
我嚇得瑟瑟發抖,抱著手機快要哭了,鬼哭狼嚎地從床上爬了下來。
“小貝,你怎麼樣?”好一會兒,我才聽到手機裏傳來汪雨的聲音。
“那個,那個東西,它從地上不知怎麼跑到櫃子上了——”我四肢隱隱發抖,有些咬牙切齒。
汪雨在那邊抓耳撓腮的想主意:“這樣,小貝,我有法子看看暫時能不能對付一下。”
“你家裏有沒有一些桃木,桃木劍,桃木梳都行,先把這些找出來,那些臟東西怕這個。”
然後找點紙筆,最好是符紙,寫點咒可以擋擋......哎呀,這好像也行不通,你也沒寫過,寫了的可能沒用。”
我從臥室裏拿了把桃木梳,把梳子的一端指著桌上的銅錢,一步一步的往外退去,然後把房門鎖死。
桃木劍我記得應該是放在那裏的櫃子裏壓箱底了,可是到底是在哪兒忘了。
這把桃木劍還是之前汪雨送的,她帶我去她老家玩,她爺爺給做的,當時還一直不想要,現在看來真是我的救命法寶了。
“小貝,你找到了嗎?”
“找到了,找到了。”
我幾乎把家裏翻了個遍,才找到放在小角落裏的桃木劍。
明明是大冷天,家裏空調吹的呼呼響,我翻箱倒櫃那麼久,身上卻還是冷的瑟瑟發抖。
“現在怎麼辦?” 我焦急的問著電話那邊。
“小貝,你別怕,我剛剛聯係上了我爺爺,他一會就給你打電話。”
聽到這兒,我長舒了一口氣,整個人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心裏想著可算是有救了。
“小貝呀,你還記得我老頭子嗎?我是汪雨爺爺呀。”
對麵老人家的聲音傳來的那一刻,我激動的差點沒哭出來,又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因為嚇得夠嗆,說的話有些顛三倒四。
“汪爺爺,我現在怎麼辦?那個東西在我臥室,門我從外麵鎖死了,不敢進去。”
“孩子呀,你聽我說你別害怕,先把門打開。”對麵的老人沉吟出聲。
我站在臥室門口徘徊不定,幾次把手放在門把上又鬆開,汪雨發來消息:“你開門了沒?”
“沒。”我如實回答。
“小貝,你快點,這東西應該是它主人留在你這兒的一個媒介。”
“不斬斷聯係,將來會順著找上門來的。”
我這才一咬牙一狠心,準備把臥室的門打開。
可是這門也不知道怎麼的,變得特別沉,我一直晃著門把手。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把它打開。
“叮鈴。”門鈴聲再次響起,在寂靜的房間裏,顯得特別突兀。
緊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你好,送外賣的,不好意思,路上有點事耽擱了,今天的外賣有點晚點。”
和之前的聲音如出一轍。
完了,找上門來了,這是我此刻腦海裏的唯一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