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結婚兩三年的時候,陳芬因為生病來海城住在我和李謙的出租屋裏,她幫我們做飯洗衣服打掃衛生,一開始我對她十分感激,想著老人家一輩子辛辛苦苦還買了一個金項鏈送給她。
結果有一天我提早下班,外麵下雨,我開門見家裏麵沒人,陽台又沒關,就急急跑過去。
隻見陽台上整整齊齊晾著我用過的衛生巾,沒洗幹淨的血水混著雨水順著陽台的圍牆順滑流淌到地上。
我驚呆了,愣愣地站在那兒,直到渾濁的水流淌到我腳邊,將要將我的鞋子吞噬,我才回過神來,我顧不上思考,一股氣悶在心裏,隻想趕緊用垃圾袋將這攤東西拿出去扔了。
陳芬聽見聲音從臥室裏跑出來奪過我手裏的垃圾袋。
“幹嘛幹嘛還沒洗幹淨是臟的。”
憤怒之下我朝她怒吼。
“你也知道是臟的,你放在那兒是想幹嘛!”
“臟的又怎麼樣,你們小姑娘年輕,都是遭電視上的廣告和專家騙了,這衛生巾就跟抹布棉布是一個道理,洗洗趕緊就能用,水從天上來,是最幹淨的,菜洗洗都能吃,衛生巾怎麼不能洗洗用呢。”
“我今天去逛超市才知道你用的這什麼衛生巾一包就十幾塊錢,一個月就用小半百,老天爺這不是搶錢嗎,省下來的錢都夠我買好幾頓的肉了,你男人天天在外麵辛苦賺錢,你在家得節省著用。”
我一聽就火了,什麼叫我得省著點,說得我用的不是自己的錢一樣。
怒火直衝天靈蓋,“媽,你這東西就是一次性的,知不知道上麵有多少細菌,怎麼洗得幹淨。”
“雯雯,你也是個孤兒,咱窮就別學城裏閨女矯情那套,吃的用的都得省著點,你看我每天從菜市場撿回來的菜葉你不是也吃得很開心嘛,你們小姑娘就是愛麵子。”
她說話的時候抬起下巴,眼睛眯起,十分得意,像一隻老了皮皺起來的狐狸。
她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自己有多為這個家節省,明裏暗裏指責我花錢大手大腳。
我已經顧不上生氣了,滿腦子全是陳芬說的她用菜市場的爛菜葉和別人扔在地上不要的肉做菜,用馬桶裏的水拖地,又在我每次來姨媽上完廁所後偷偷進去將我用完扔在垃圾桶裏的衛生巾撿起來的畫麵。
李謙回來的時候,陳芬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搶地控訴我,“兒子媽不活了,我就是想著你賺錢不容易,給你省點錢,我有什麼錯,結果她,她......”
她嚎得驚天動地,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那時我和李謙感情正濃,他安撫好她媽,才過來問我發生了什麼。
我把他媽做的事全都告訴了他,李謙聽後表情很難看,一陣青一陣黑。
最後隻說,“媽也是一片好心,想著替我們節省一點。”
我直接了當地告訴他不把他媽送回鄉下去,我就搬出去,就離婚。
最終李謙同意送他媽回去,但每個月會給他媽三千塊錢在鄉下生活,李謙的工資一下少了一半,再給了房租,生活開支全由我付。
直到這次我懷孕,李謙又說我月份大了,一個人在家裏不方便,萬一再出點意外,也沒人知道,提出把他媽接來,我知道他是心疼他媽一個人在鄉下,想著他媽再糊塗也不至於謀害自己的孫子,就同意了,結果他媽還是死性不改,甚至變本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