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回歸的那天,老公丟給我一張支票。
“一百萬,離婚。”
前世,我認為他在侮辱我,撕碎支票,淨身出戶。
這一世,我伸出五個指頭:“一個億,少一分都是對真愛的不尊重。”
*
傅予辭臉色一沉:“薑雪曼,別太貪心。”
我馬上對站在他身邊的沈文珠說:“文珠姐,這男人要不得,連一個億都舍不得。他肯定是覺得,你值不起這個價。”
沈文珠剜我一眼,怨念地看向傅予辭。
傅予辭愛麵子,瞪向我,惡狠狠地說:“行,一個億,但要公司拿到項目後再離婚。這期間,你不準做出任何有損我名譽的事。”
我依稀記得前世是有個項目,直接關乎集團未來發展,傅予辭相當重視。
我點頭,表示理解,並再次攤開五指。
“再加一個億。”
傅予辭額上青筋直跳:“薑雪曼,你還要臉嗎!”
沈文珠幫架:“薑雪曼,人要有自知之明,你值得起那個價嗎?”
我驚呼:“什麼!文珠姐的意思是,‘傅太太’的名頭值不起兩個億?”
“至於臉麵嘛,傅總跟文珠姐釀釀醬醬,要臉了嗎?”
他兩臉色一綠,眼裏壓著火氣。
“哎呀,別害羞,幹柴烈火我懂啦。”
“放心啦,錢到位,我立刻給兩位當愛情保鏢。”
傅予辭生氣極了:“薑雪曼,你的骨氣呢?為了錢,你連人格尊嚴都不要了嗎?”
“當初是我看錯了你,我以為你有一身錚錚傲骨,跟那些圖我錢的女人不一樣。嗬,你跟她們一路貨色。”
我跟傅予辭的家世差異巨大,人人都說我不配,說我是心機婊拜金女,肯定圖他的錢。
為了爭那一口骨氣和臉麵,除去必要的生活開銷,我堅決不要傅予辭一分錢,也從不主動開口買奢侈品。
明明嫁了總裁,卻還苦哈哈地上著月薪三千的工作。
現在想來,我踏馬就是天下第一大傻叉。
我掏掏耳朵:“傅總,明天到賬,一分不少哈。”
說著,我從包裏掏出一盒彙源腎寶片,塞給沈文珠。
“文珠姐,他好,你也好。”
笑死了,年紀輕輕就要補腎的總裁,誰稀罕。
*
我,一個毫無背景的孤兒,能嫁給傅予辭,都得益於我這張神似沈文珠的臉。
但我並不知情,隻當是灰姑娘的真愛降臨。
直到沈文珠從國外回來,氣勢洶洶地闖進我家,扇我一巴掌,踩著我的手指說:“你這個贗品,也配站在傅予辭身邊?”
我才知,我給別人當了三年的替身。
三年前,沈文珠不肯結婚,跟傅予辭賭氣跑出國。
傅予辭一氣之下,找了我這個替身結婚,為的就是氣沈文珠。
他兩玩賭氣的遊戲,我卻付出了真心。
我不肯離婚,想方設法挽救我們的婚姻,各種伏低做小,乞求傅予辭看到我們三年的情分上,不要離婚,不要丟下我。
誰知他卻丟給我一張支票,說:“夫妻一場,別讓我太難做。”
“以你現在的工資,得不吃不喝三十多年才能湊夠一百萬,我對你很好了。”
我不肯收,哭著說他是在侮辱我的人格,侮辱我對他的愛。
沈文珠翻白眼:“明明就是圖阿辭錢,裝什麼單純。”
我哭紅了眼對傅予辭說:“阿辭,我是真得愛你。我會證明給你看。”
我撕了支票,淨身出戶。
為了生活,我白天上班,晚上送外賣。
最後,因為一份多加了五塊錢配送費的外賣,疲勞駕駛,被一輛大貨車當場撞飛。
死後,我的靈魂飄去了傅予辭身邊。
我想看看,傅予辭得知我死因時會不會自責悔恨,為我痛哭流涕。
畢竟我是這樣善良純潔的小白花,不圖他的錢,隻愛他的人。
可惜,我想多了。
我的死隻換來了他十秒的停頓,然後他合上手機,帶著沈文珠去參加晚宴。
我氣得靈魂二次死亡。
再睜眼,發現自己重生回他提離婚的這一天。
好啊,純愛小白花你不稀罕,那我就貪財給你瞧瞧!
*
第二天一早,我就收到入賬的通知。
但一看數額,我馬上垮起個批臉。
居然隻有五百萬。
我給傅予辭打電話,問他幾個意思。
傅予辭說:“萬一你不守信用,拿了錢後敗壞我名聲怎麼辦?”
“薑雪曼,這個項目很關鍵。我滿足你的要求,你也理解我的顧慮,行嗎?”
行,我理解。
“好的,那傅總給我打張欠條吧,注明還款日期哈。逾期的話,按銀行貸款利率給利息喔。”
那頭沉默了。
半晌,傅予辭才說:“雪曼,我們什麼時候都這麼生分了,你以前都叫我‘阿辭’……”
“行,阿辭,給我打張欠條吧,注明還款日期哈。逾期的話,按銀行貸款利率給利息喔。”
那頭的呼吸明顯急促了,最後傅予辭咬牙:“薑雪曼,別太過分。”
“天呐,傅總不會是想賴賬吧。”
“咱們昨天的對話,我可是錄音了喔。”
“其實婚內出軌也不是什麼大事啦,就是萬一讓別人知道,傅總年紀輕輕就要吃腎寶片,這個哎呀……”
傅予辭發怒:“閉嘴!欠條回頭給你!”
他氣衝衝掛斷電話。
啊,我爽了。
嗬,前世我怎麼沒發現他是個詭計多端的男人。
也是,能找替身結婚的,能是什麼好男人。
想打感情牌來黑我的錢,做夢。
*
等了三天,欠條還沒來。
我等不及了,直接去了公司找他。
真不巧,沈文珠也在他辦公室。
白色的襯衫解了三個扣子,她正坐在辦公桌上,勾著傅予辭的脖子,一隻腿掛到他腰上……
這一推門,講真,我更尷尬。
“啊,那個門沒鎖好,我就直接進來了……”
“這樣,等你們完事了我再來。”
“別著急,傅總慢慢地,我等得起。”
我趕緊退出,還貼心地把門給他們拉好。
五分鐘後,沈文珠怨念重重地走出來,甩我一記眼刀,低聲警告我:“薑雪曼,傅予辭是我的,你搶不回去的。”
我當即拉著她哭訴:“文珠姐,你冤枉我了。我想走,是傅予辭不肯啊。我也很害怕啊,萬一傅予辭反悔,不肯我離怎麼辦啊。”
“文珠姐,求你了,求你勸勸他,讓我拿錢走人吧。”
我一邊哭一邊說,趁機在她價值不菲的皮草上擼了把鼻涕。
沈文珠氣青了臉:“你你你、你走開!”
走就走嘍,反正我惡心到她啦。
我想通了,與其複仇跟她杠,不如發瘋創死她。
辦公室裏,傅予辭的臉色很不好看,眼下一片淤青。
我忍不住提醒:“傅總,腎寶片要按時吃啊。”
傅予辭的臉色更難看了,眼露薄怒:“你來公司做什麼?”
“找您立字據。”
“薑雪曼,別欺人太甚,我還會跑了不成?”
我認真地說:“傅總,原本我是不擔心的,但您現在這模樣……哎,男人一生的那啥數是有限的,傅總,要節製啊。”
傅予辭氣得拍桌:“滾!”
我指了指地麵:“像球一樣滾嗎?好的。”
我抱頭滾到門口,又滾了回來,笑嘻嘻地說:“傅總,滿意嗎?滿意的話,借條寫一下,謝謝。”
“不滿意的話,我再去外麵滾兩圈。”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走出公司大樓時,我看著手裏的借條,覺得一切苦難都是值得的。
發瘋大法,真好。
*
半月後,集團十周年慶,傅予辭讓我陪他出席。
我爽快地應下。
“行。不過,出席晚宴的衣裳鞋子珠寶首飾,還有麵部護理足部護理這些小錢,算傅總的哈,屬於是工作正常花銷哈。”
前世,我唯恐別人說我拜金,總舍不得好好打扮自己,每次陪他出席活動,隻求不出錯,從不求出彩。
現在不一樣,反正就要離婚了。
有人花錢,該買的買,享受的抓緊享受。
一個人享受不快樂,我打電話,叫上了我的閨蜜楊酒。
我的阿酒,我上輩子最對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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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酒也是孤兒,我們一起在孤兒院長大,是彼此在這世上最親的人。
得知我要離婚,阿酒各種為我謀劃,甚至還找了私家偵探幫我收集傅予辭婚內出軌的證據,希望能盡量為我爭取權益。
可我卻轉手把那些證據,交給了傅予辭。
隻為了向傅予辭證明,我是愛他的,即便有證據也不忍心毀了他。
私心裏,我指望傅予辭會被震驚,感動,幡然醒悟,求著我複合,上演讓人抓心撓肺的追妻火葬場戲碼。
很好,他追了,拿著棒子想把我打出家門的那種追。
阿酒因此被傅予辭記恨,丟了工作。
阿酒罵我蠢,罵我是戀愛腦,罵我活該被傅予辭甩。
我氣得跟她嚷嚷,說真愛一個人有錯嗎?
我們不歡而散,直到我死都沒在聯係過。
可當我出車禍後,是阿酒第一個出現為我收屍,將我火化下葬。
那天,我就在她身邊,聽著她一邊燒紙一邊哭著罵我“戀愛腦”。
罵到最後,她泣不成聲,斷斷續續地說:“雪曼,你回來,我再也不罵你了。”
後來,阿酒為了幫我出氣,在網上曝光傅予辭婚內出軌沈文珠,痛罵要進娛樂圈的沈文珠是小三,還實名舉報傅氏集團偷稅漏稅,導致傅氏股票大跌。
傅予辭恨上阿酒,買通人將她綁架到荒郊,毀她的清白。
阿酒求助無門,痛不欲生,開車撞死了傅予辭跟沈文珠,然後去自首坐牢。
阿酒,都是我害了你。
放心,這次我一定不讓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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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我要用傅予辭的錢帶著她shopping,阿酒嚇得要帶我去看大師,看我是不是被奪舍了。
以前,我給阿酒買個大幾千的金手鏈當生日禮物,都要存兩月工資。
我看著手裏的副卡,感慨地說:“以前年輕不懂事,現在我想開了。”
阿酒抱著我喜極而泣:“我終於有富婆閨蜜了。”
“花!死渣男,拿你當替身,我家雪曼的青春比他兜裏那幾個錢更珍貴!”
那天下午,我們視金錢如糞土。
怎麼漂亮怎麼砸,怎麼舒服怎麼砸,真爽。
但沒想到,遇到了沈文珠。
看我跟阿酒大包小包地提著,沈文珠目露鄙:“果然,你當初就是衝著阿辭的錢去的,拜金女,不僅貪財,還扶貧。”
“薑雪曼,阿辭掙錢也不容易,你用他的錢給阿貓阿狗買東西,阿辭答應了嗎?”
“怎麼,真把阿辭當搖錢樹冤大頭?”
“去,把東西給我退了。”
阿酒懟她:“喲,正經老婆都沒資格,那誰有資格?你這個小三嗎?我瞧瞧你買了什麼。”
說著,阿酒就去扒拉沈文珠手裏的袋子,一張黑卡掉了出來,背後還有傅予辭的簽名。
“哎呀,鑽石手表,一百萬多呢。雪曼快報警,這可是用你們的婚內財產買的呢。”
沈文珠氣得推開阿酒:“誰是小三!不被愛的才是小三!阿辭跟她的事都說開了,她憑什麼花阿辭的錢。”
阿酒還要跟她吵。
我拉住阿酒,直接一個耳光扇自己臉上,跪地哭。
“文珠姐,我錯了啊。作為老婆,我怎麼能花老公的錢啊。我老公的錢,都是要留給文珠姐花的啊。我有罪,我不配活著,我這就去死啊。”
我一個嗓子,直接把周圍人的注意都引了過來。
阿酒不愧是我閨蜜,雖然看懵了,但演技不停歇。
“沒有天理啊,老婆花老公的錢,竟然還被小三罵啊。”
“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啊。”
周圍人趕緊吃瓜,還有人拿起手機拍攝。
笑死了,傅予辭隻說他的名聲不能壞,又沒說沈文珠的名聲不能壞。
反正我兩素顏配運動裝,改明兒妝一畫,誰認得。
但沈文珠就不一樣嘍,她這一身精致打扮,很容易被認出呢。
果然,沈文珠見狀,嚇得馬上撿卡開溜,連掉了幾個手袋都沒注意。
我立馬跑去撿,嘿嘿,全新正品,很好出手。
扭頭一看,發現阿酒依然懵懵地看著我。
糟!難道發瘋嚇到阿酒了!
“啊這……我以後不發瘋了。”
阿酒回過神,拚命搖頭,雙眼閃亮:“不不不,雪曼,你發瘋的樣子,我超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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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我所料,晚上傅予辭打電話來興師問罪了,怪我在商場胡鬧。
我拍了張,躺在醫院床上的照片給他,虛弱又委屈地說:“傅予辭,天地良心,結婚三年,我問你要過一件奢侈品沒有?買過一件香奶奶沒有?”
“今天,文珠霜姐上來就罵我拜金,罵我是衝著你的錢去的。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天知道啊,我愛的是你這個人。”
“我受到了驚嚇,可能短時間出不了院了。”
傅予辭有點煩躁:“那周年慶怎麼辦?”
我咳嗽幾聲,艱難地說:“傅總不會要我帶病出席吧,萬一我病糊塗了亂講話……要不讓文珠姐去吧,文珠姐比我漂亮比我識大體,咳咳……不要在意別人的看法,真愛永遠無敵。”
說完我就要掛電話。
“再加五百萬。”傅予辭咬牙說,“陪我參加周年慶,項目敲定後馬上離婚。”
我立馬來精神了:“那這五百萬是現結?賬號你知道的哈,備注贈予。”
“薑雪曼,算你狠!”
幾分鐘後,手機銀行卡入行五百萬。
我發了個朋友圈:“生病也勸退不了我熱愛工作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