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我隻是他們生活中的一個錯誤,一個他們急於擺脫的負擔。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真是讓人惡心。]
父親的聲音冷硬,沒有一絲溫度。
[是啊,幸好婷婷沒事,不然你死一萬次都不夠。]
他們站在我的床邊,我能感受到他們的目光在我臉上的疤痕上徘徊。
但那不是出於同情,而是在評估我給他們帶來的"麻煩"。
[你的聲音怎麼變得這麼難聽了?以後還怎麼見人?]
父親皺著眉頭,好像我的聲音是他的恥辱。
[你的臉...]
母親的話沒有說完,但我能從她的眼神中讀出未說出口的話——我的臉,已經毀了。
我躺在那裏,心如刀割。
我為了救妹妹,幾乎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但換來的卻是他們的冷眼和指責。
我試圖解釋,試圖讓他們理解我的苦衷,但他們並不關心。
他們更關心的是妹妹的安危,而不是在火海中掙紮求生的我。
[我們很忙,沒時間在這裏陪你。]
父親的話冷冷地落下,他們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
我虛弱地叫住他們,希望他們能回頭看我一眼,哪怕隻是一眼。
但他們沒有回頭,沒有停留,就這樣走出了病房,走出了我的生活。
我聽到了門關上的聲音。
我躺在病床上,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明白了,在這個家裏,我從來不是他們想要的孩子。
他們的愛,隻給了妹妹,而我,隻是一個被忽視的存在。
我的生日那天,醫院的牆冷得像冰,沒有蠟燭,沒有蛋糕,連一句“生日快樂”都沒有。
我躺在病床上,想象著妹妹的生日派對,那裏總是熱鬧非凡,而我的,隻有沉默。
妹妹出院那天爸爸媽媽特意給她請了一個大師給她驅邪。
我站在走廊羨慕的看著,有些期待想著等我出院的時候是不是也會有。
到了我出院那天,我拖著沉重的腳步,走了出去。
我等了一整夜,電話那頭永遠是忙音,或者父母的推脫。
我以為至少會有人來接我,但門口空蕩蕩的,隻有風在吹。
再次回到家我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我站在家門口,密碼不開門。
我敲了敲門,一個陌生的阿姨開了門,一臉疑惑地看著我。
我問她:
[我爸爸媽媽呢?]
她隻是搖頭,告訴我她不認識我的父母,這房子是她的了。
我站在那兒,心沉到了穀底。
我不死心地問,一遍又一遍,但答案總是一樣。
我看著門牌號,這是我家,但現在,它隻是一扇我進不去的門。
我的生日,我的出院,我的家,一切的期待都破滅了。
我終於明白了,在這個家裏,我從來不是他們想要的孩子。
他們的愛,隻給了妹妹。而我,隻是一個被遺忘的存在。
門在我麵前緩緩關閉,那扇門,那堵牆,隔斷了我和過去所有的聯係。
我蹲下身,頭埋在雙臂之間,痛哭失聲。
雨,不合時宜地傾盆而下,淋濕了我的身體,混合著我的淚水,流進了心裏。
我無家可歸,身無分文,饑餓時隻能在垃圾堆裏翻找食物,夜晚就在公園的長椅上蜷縮著度過。
我的臉,我的聲,成了別人施舍的籌碼,我攢著每一枚硬幣,夢想著有一天能夠找到回家的路。
每個夜晚,我都會幻想:
[爸爸媽媽是不是也在找我?]
這些幻想,成了我抵禦寒冷的盾牌,陪我度過了一個又一個冬夜。
直到那天,我在翻垃圾桶時,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充滿了驕傲和譏笑:
[你們看,我說的沒錯吧,她肯定會來撿的。]
我轉身,看到了她
——我的妹妹,穿著精致的公主裙,身邊跟著一隻小泰迪,她享受著眾星捧月的待遇。
我,穿著從垃圾桶裏撿來的臟衣服,頭發蓬亂,與她的幹淨形成鮮明對比。
我想要叫她,但聲音卡在喉嚨裏,我隻能盯著她,希望她能認出我。
她生氣了,抓起東西朝我砸過來,燙得我手上起了泡。她不滿足,還朝我吐口水。
我放下垃圾,衝上前,緊緊抱住她,用我沙啞的聲音一遍遍呼喚:
[妹妹......妹妹。]
她被我嚇到了,想要推開我,但我不放手。
她的小跟班也拉不開我,我隻有一個念頭:
[回家,回家,回家。]
掙紮中,她摔倒了,高貴的裙子沾滿了泥。
她的小狗衝過來咬我,我一腳踢開,她像瘋了一樣打我,但我死死抓住她,任由她打。
就在我們爭執不下時,一輛保時捷停在了我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