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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穿成了救贖文裏的惡毒女反派。

女主打著救贖男主的旗號,想要將我殺之解恨:

「你這麼欺負阿霖,就應該去死!」

熟料千鈞一發之際,男主卻一劍刺穿她的心口。

看著難以置信的女主,我惡毒地笑了:

「不好意思,你的男主現在是我的狗。」

.......

江王府在城外有一處莊子,表麵看上去是處皇室權胄的避暑別院。

在它之下,卻藏著座專門用來訓練暗子的地營。

地營的空氣僅靠頂上的透氣孔流通,鐵鏽和灰塵的混合氣味濃鬱沉悶,處處都是死氣。

我慢慢步下地營的石梯,輕聲問道。

「最強的在哪,我要他。」

男主周霖,是江王府馴養的暗子。

不久之後,他就會在挑選暗子的潛龍賽裏奪得魁首,被江王安到我的身邊。

不是讓周霖保護我,而是讓他監視我的一舉一動。

原本的蘇汀,知道周霖是江王的暗哨,因此對他動輒打罵,心情稍微不好就把氣撒在周霖身上。

欺壓男主的反派女配,落得個什麼結局可想而知。

我不是原蘇汀,我何其純善,舍不得累著任何一個人。

要害我,當然得滿足。

江王聽到我的想要親自上門提個最強的暗子,高興得嘴角都壓不下去。

地營的管事將我領到最偏的鐵門前停住,抽出掛在他腰間的大串鑰匙。

懶懶散散的態度。

可見他一個常年居在地下的人也知道,我不得江王喜愛。

摸索半天,管事終於翻出鑰匙打開門,語氣不耐道。

「人就在裏麵,你自己進去看吧。」

說著就抓著我的手腕,把我推進鐵門。

門關上時,我聽見他小聲地說:「非要自己下來找人,打擾我打牌,就讓她進去受受苦。」

地營提供給暗子的住處,與其說是住處,更像是牢房。

門隻要一關上,燭光就被死死堵在門外。

人長期待在這樣壓抑的地方,天天殺人嗜血多半會變成瘋子。

我的身後忽地響起窸窸窣窣的鐵鏈聲。

在我回頭的瞬間,鐵鏈帶著急風直衝我的麵門打來。

「周霖?」

就在鐵鏈即將打中臉的時候,我輕問出聲。

他似乎沒想到我知道他的名字。

他的動作一頓,鐵鏈也隨著垂下。

「是周霖嗎?」我明知故問。

「我是屏霜郡主。」我自我介紹。

果然,周霖聽到我是誰後,又像個超雄一樣甩著鏈子向我卷來。

我很是害怕。

「你輕點甩,別弄臟了我的裙子。」

鏈子刮到我發絲時,我理起裙子,向旁邊輕鬆躲去。

不等周霖繼續動作,我抓過鏈子,將他的力量引入我的節奏之中。

我忍不住輕笑出聲。

「不要小瞧任何一個人哦。」

周霖妄圖用蠻力掙脫,但我向來是個擅長柔性勸導的人,順著他的力道拉著鐵鏈轉到他的身後。

鐵鏈鎖住了他的行動,緊緊錮住他的脖子。

「被拴著,就別咬人了。」

我一腳踹在他的腿窩處,將他踹跪在地上。

一番打鬥下來,我用的勁也不小,周霖卻一聲沒吭。

我有點擔心他可能是個啞巴。

所以我一把扯過他的頭發,將他的頭拽仰到能夠看見他的眼睛。

如此黑暗的地方,恐怕隻有惡鬼才能看清東西。

我看著他的眼,輕輕開口。

「周霖,你輸了。」

聽到這句話,他攢著的勁一下便鬆了。

我鬆開手,拿出藏在腰間的鑰匙,一邊幫他解開束住手腳的鐵鏈,一邊說道。

「與其給陳兆應當狗,不如站到我的身邊。」

雖低著頭,但我知道他在觀察我。

良久,我聽見他低啞的聲音。

「你,和我是同類。」

鎖住他的最後一根鐵鏈恰時打開。

我沒回答,站起身來,拍去裙邊的灰塵。

「要來嗎?」

「好。」

於是,我向他伸出手。

而他握住我的手。

離開地營時,管事驚訝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霖。

我一向講究以德報怨,微笑麵對挫折。

「周霖,你覺不覺得他的臉太小了有點醜?」

自領回周霖已過了一月有餘。

唐姨娘日常跑來找我麻煩的時候,我正躺在院裏曬著太陽,把玩掛在脖頸上的玉牌。

玉牌質地溫潤白透,卻刻著一隻麵目猙獰的駁獸。

周霖守在旁邊為我端著果盤。

「王爺馬上到門口了,你還不趕快去梳妝打扮去迎接他們。」

「哦。」

我懶懶地回了句,張口咬過周霖喂到我嘴邊的果塊,半點沒有想動的意思。

「蘇汀你真是越來越沒點樣子了!你還不趕快跟著我走。」

唐姨娘有些氣急敗壞,她兩步走上來打算拉我起來。

隻是還沒碰到我就讓周霖抓住手,然後狠狠丟開。

周霖用的勁比較大,唐姨娘差點就摔到花圃裏。

唐姨娘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推,滿臉不可置信。

「你個吃裏爬外的東西!你居然敢推我!還有你這個克死自己親娘的掃把星,別給臉不要臉,我現在就去告訴王爺,你們就等著被罰!」

在唐姨娘的認識裏的蘇汀非常害怕陳兆應。

她不敢反抗陳兆應,隻能將所有的氣都撒在男主身上。

可我又不是她。

「唐玉榮,你以為現在躺在陳兆應的床上,你就是主子了,別忘了你不過就是個賤奴。」

唐姨娘原是我娘的貼身侍女,卻在她去世後,被陳兆應納為妾室。

他們對外宣稱是我娘害怕離世後,情同姐妹的侍女沒個好歸宿。

這其中的意思,江王府人人都看在眼裏,就是無人敢說。

不用我說,周霖便將唐姨娘單手拖到了我的跟前。

唐姨娘顯然還是沒有意識到我建設美麗江王府的強大決心,在周霖壓著還在亂扭,嘴裏嘰裏呱啦地亂罵個不停。

像隻蛄蛹的螞蟥。

「啪!」

不好意思,我實在有點惡心蟲類,忍不住站起來扇了唐姨娘一巴掌。

唐姨娘被一巴掌扇倒在地,躺在地上「哎喲」個不停。

這下完了,這回更像了。

所以我害怕得不得了,隻能讓周霖死壓住她。

朝著她的臉左右開弓,打得她鼻青臉腫,哭爹喊娘。

「孽女!快不快住手!」

打得正盡興呢,陳兆應這廝偏偏這個時候跑來,真敗人興致。

我揉了揉打得有點酸疼的手腕,被周霖扶著站起。

唐姨娘趁著我起身,顧不上擦去臉上糊在一處的鼻血和眼淚,手腳並用地撲到陳兆應腿邊。

「你可要為妾主持公道啊,王爺,妾什麼都沒做啊,郡主就對我拳腳相加。」

陳兆應麵露心疼,將唐姨娘扶起。

「我是越來越管不住你了,上次把地營管事的牙打掉就算了,居然在家還這樣欺壓姨娘,真是敗壞我江王家風!」

「你回來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我打斷他的話,若有所指地說。

自外祖父和母親過世後,陳兆應就裝鬱鬱寡歡不得誌,常年居在城外莊子裏。

一副無心政事的半死不活的模樣。

可江王一脈能在京中立住腳跟靠的從來都不是朝廷上的官名地位。

而是地營裏訓練出來的暗子。

他回來一趟肯定沒什麼好事。

果不其然,陳兆應開口便是對我頤指氣使。

「你妹妹過幾日就要及笄了,我打算把她接回府裏。你把百心院騰出來留給她,之前的事我就不過多計較。」

「真的嗎?棠衣要回來了?妾可太想她了!百心院確實最適合姑娘家住了。」

有了陳兆應護著,唐姨娘忘了臉疼又是嘚瑟上了。

隻是對上我泛著友愛光芒的眼睛。

這人又捂著臉哆哆嗦嗦地縮回陳兆應的懷裏。

陳兆應立馬瞪了我一眼道:「毆打姨娘的事可不能過,等你妹妹及笄禮忙完了,我再好好教訓你。」

沒意思。

「好啊。」

我如此爽快地答應,兩夫妻也不過多懷疑一下,臉上都是我本就該如此的表情。

有點蠢。

交代完後,兩人便你儂我儂地走了。

陳兆應倒是一點不介意那張腫如豬頭的臉。

「這世道從來都是有人來,就有人走的。」

我回頭撫上了周霖的臉,笑得一臉開心。

周霖順著我的手,蹭了蹭。

女主就要登場了。

而我的身邊隻能有聽話的人哦。

今日既是陳棠衣回府之日,亦是她的及笄之禮。

陳兆真是分外喜歡這個女兒。

不僅將江王府上上下下仔細修葺了一番,還不惜花重金打造了一架花車去城門接她回江王府。

「陳兆應騎馬去城門接的陳棠衣,雇了小童女一路撒花,我回來前已到玄門街。」

周霖從房梁跳下,跟我細細彙報。

我被陳兆應勒令守在府裏為他的好女兒收拾院子。

收拾當然不可能。

今天這場戲下來也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有臉子住進來。

「主人,我給你帶了你愛吃的杏脯。」

周霖從懷中掏出杏脯,拆開油紙,遞到我麵前。

我撚起一顆,沒吃。

塞進他的嘴裏,指尖若有若無地劃過他的嘴瓣,而後劃過他的臉頰。

最終輕輕捏住他發涼的耳垂。

「你這樣主人主人地叫,搞得我不對你做些什麼,都對不起你呢。」

周霖被我直白的話嚇了一跳,紅暈迅速覆上他的耳尖,紅得燙人。

偏偏還眼神閃躲地辯解。

「不,不是的。」

我撚了撚指尖的開始發燙的耳垂。

少年垂下眼眸,甕聲道。

「如果主人想的話,做什麼都行。」

我沒忍住輕笑出聲,鬆開困在我指尖的軟肉。

「可我不想。」

無視他眼中的落寞和壓下的情愫,我慢悠悠地向著屋外走去。

在事情沒塵埃落定之前,我誰都不信。

「愣著幹嘛,跟上啊。」

他跟上我的步子,沒說一句話。

嘖,這人還是恃寵而驕,會耍脾氣了。

院子裏被我堵著嘴巴綁了一堆人。

全是親眼看著我把管教嬤嬤打暈的丫鬟。

看到我走進院子,皆是嚇得連連後縮。

我那麼和善,都沒打她們,在害怕什麼呢。

我不禁搖搖頭,背著手走出了院子。

府裏綾羅綢緞飄舞,如同天上的彩雲。

走到院中時,正巧大門口傳來一陣喧鬧聲,緊接著便是鑼鼓喧天。

想來是主人公到場了。

我不緊不慢跟在人群後麵,站在最末端。

前麵的賓客一個接一個地為主人公送祝福,再一層層慢慢向兩邊讓開。

我等著實在無聊開始摩挲掛在胸前的玉牌。

看著她越來越近,我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用勁。

好興奮。

一想到等下的場景,我就好興奮。

終於擋在我麵前的賓客也讓開,我與陳棠衣在人群中間麵對麵站著。

她的身後是她的父親,母親。

我的身後是她的男主。

「這不是天煞孤星嗎?」

不知道是誰,乍然開口,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落到在場的每一個人耳中,登時議論四起。

「她怎麼來了?」

「連親外公和親娘都克死了,她身上的晦氣不會沾染我們身上吧?」

「對啊,過去太久沒人說都要忘了。」

瞬間,原本湊得緊的人,以我為中心退出去老遠。

「主人,我將他們都殺了。」

周霖貼在我身側,用隻有我們能聽見的聲音說。

我無語地斜了他一眼,這小子是不怕我被當作惡鬼抓去燒了嗎?

「殺了倒不必,找幾個江湖人給他們揍個幾頓得了。」

陳兆應看見我來不是很開心。

他厲聲道:「你不在後院好好待著,跑到前麵來做什麼。」

陳棠衣意識到我是誰後,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番。

她似乎並不把我放在心上,視線很快就落到我的身後,落在周霖身上。

眼中是毫不避諱的激動。

我不動聲色地向前走了一步,擋住她的視線,笑嗬嗬地說。

「我當然是來祝賀的呀。」

「哎呀,不是姨娘不歡迎你,隻是你不方便不是嗎?姨娘也是為你,為大家著想。」

唐玉榮得意地對我挑了下眉,話裏有話。

這時,陳棠衣突然走過來拉住我的手,聲音溫柔。

「各位不要這樣說姐姐,棠衣日日跟著姑母燒香禮佛,山裏的方丈也說我有佛緣,能得佛祖保佑。各位實在擔心的話,我們給姐姐在偏亭設席,豈不兩全其美?」

周圍的客人紛紛讚同,還有不少人誇讚她,識大體。

有病病。

「隻是姐姐,他無錯,就留他在院子裏觀禮吧。」

她話是對我說的,眼睛卻盯著周霖。

我沒說可與不可,回頭對上周霖的眼,他不曾將視線落在其他地方。

「我想待在主人身邊。」

瞧瞧這人,嘴巴那麼甜,說得我的心都軟了。

「你不必擔心,想留下來就留下來吧。」

陳棠衣似乎以為我轉頭過去用眼神警告了周霖,他才拒絕留下來。

周霖搖頭拒絕,沒人信。

「瞧屏霜郡主那趾高氣揚的樣,鐵定不是個好伺候的主子。」

「高門大戶我就沒見過幾個和棠衣小姐一般沒脾氣的千金少爺。」

幾位,可是陳棠衣買的水軍?

「主人不曾……」

「小夫人啊!老奴的命差點休矣啊!郡主她要打死我啊!」

從後院急急忙忙跑出來個老嫗,衣衫雜亂,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擠過人群跪趴在唐姨娘麵前,是被我打暈的那位。

我可不記得什麼時候把她弄成這樣了。

這些NPC怎麼都這麼事兒啊,周霖這啞巴好不容易說句話,還讓她打斷了。

「好你個蘇汀!怪不得你敢打罵你姨娘,怕是平日裏天天欺壓下人,是我平日裏太慣著你了,才養得這樣德行敗壞!」

陳兆應眉頭立馬豎起,忿然作色,仿若我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犯人。

「周霖,我知道你平日裏肯定受了很多苦,我是來保護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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