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父母離婚,我跟混混父親混黑道,弟弟跟知書達理的母親讀書考公。
後來,弟弟一頭栽進冰河,我卻走出了一條花路。
弟弟笑著說∶姐姐,如果是你,一定不會把人生過得那麼糟吧。
再睜眼,我和弟弟交換人生。
我是白日呲牙的惡鬼,弟弟是黑暗中的耀陽。
這次,我們一次都沒回頭,頂峰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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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生回七歲,爸媽離婚分孩子那天。
這次,內斂寡言的弟弟搶先拽著混混老爸,嚷嚷著要跟他北漂幹一大票,讓知性溫柔的媽媽眉頭緊蹙,轉而無奈選擇了脾氣火爆的我。
我與弟弟相互對視,看到了他眼裏的堅定目光,我知道,弟弟也重生了。
我和弟弟是龍鳳胎,上輩子,爸媽離婚,媽媽選擇了乖巧聽話且成績優異的弟弟,而我則跟了爸爸去北漂。我上車時,弟弟抓住我手,瞪大眼睛與我對望,他說,姐姐,我會去找你的。
可是後來,我跟弟弟再也沒相見過。而人生地不熟,老爸我們身上的錢被騙光,隻能挨冷受凍,睡橋洞,饅頭配鹹菜,居無定所。
老爸遭人斷腿,我早早輟學進入社會,發傳單,搬磚頭,人肉陪打。我拚了命賺錢,發誓要出人頭地保護家人,後來黑幫老大趙成領我進門,挨過辱罵欺壓,扛過明刀暗槍,我成了黑他的右臂,地位權勢雙握。
我那留在鄉下念書考公的弟弟卻重度抑鬱,長眠於冰河。
死之前,弟弟給我發短信∶真不甘心啊,如果是姐姐跟著媽媽生活,一定不會落得這麼一個下場。
一個星期後,我回到老家,還沒見到弟弟的遺體,家族群裏就放出媽媽精神失常的視頻。
可惜我還沒有找出真凶報仇,就被趙成的仇家開車撞死。
再有意識的時候,就回到了七歲這年。
沒找到便宜合適的房租,我跟媽媽回外婆家這邊暫住一段時間,小舅母騰出一樓一間狹窄的儲物間給我們母女住,獨立的衛生間沒有。
除了外婆,全家沒有一個歡迎我們的到來,尤其小舅母一家臉色黑沉如狗屎,第一次見麵,小舅母立馬刻薄諷刺道∶“嘖嘖,被老公拋棄給咱王家丟臉就算了,還好意思帶口鍋回娘家。”
一家子,後麵更是一整個晚上冷著臉沒跟我們說話。
第一天吃飯,小舅母摔筷子∶“要住下來可以,不能白吃白住吧?人親財不親,姐,房租一個月4000,夥食費一個月2000,總共6000,先交上吧。”
語氣理所應當,一副我們母女倆是白吃白住的老賴。
我媽也聽得出這話外之音。但她知道我們現在寄人籬下沒辦法,因為借住在這兒方便我上學的緣故,我媽生生忍住了舅母的冷嘲熱諷,掏出微薄的生活費。
舅母生怕我們反悔,火速接過。
而被稱為一口“鍋”的我,一把奪回來,翻大白眼∶“舅母,你確定真收這錢?”
無視舅母惡狠狠的目光,我咬一口大雞腿說∶“這房子可是當年我爸媽買下送給外婆的,後來小舅你們結婚買不起房子,非求著要跟外婆收留你們。”
“房產證上白紙黑字寫的是我媽的名字,要交錢也得你們交吧?哦對了,人親財不親,你們白住了十幾年,順便結清吧,多少也十幾萬了。”
遇上這種不要臉的親戚,就要比她更不要臉,她混蛋,我就比她更流氓。才不像我弟弟跟媽媽一樣軟柿子任拿捏,前世受氣包一樣。
我伸手要錢,眨巴眼睛認真盯著他們。
小舅母臉唰的沉下來,一旁的小舅臉一陣紅一陣青,他們沒想到我一個七歲的小孩竟然知道這事。
嗬,老爸送給老媽的訂婚禮物,身為女兒的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最終,軟性子的媽媽眼神示意我打住,外婆也連忙開口打圓場,才結束了這場尷尬的對質。
可我不是那種人哦。
上樓前,我理所應當朝舅母開口∶“舅母,既然認清房子是誰的了,那就辛苦你們把我和我媽的行李搬到二樓。”
“畢竟住自己家當然要舒服的房間,我們不是傻子。”
聞言,原地的舅母咬牙切齒摔抹布。
寬敞明亮的房間果然舒服啊。
我躺下去,我媽推門進來,看著我,苦口婆心勸我∶“早早啊,剛才的事你做得過分了啊,你聽話,收斂一下自己的脾氣,畢竟這不是我們家,人情世故這方麵我們不能鬧得太僵——”
瞧瞧,我媽說話的語氣跟我弟弟一樣。
說得好聽點叫儒雅有素質,說得難聽了是誰都可以踩上一腳的軟柿子。
我敷衍∶“媽,我知道了。”
嗯,我知道了,得比老爸更流氓。
接下來這幾天,我體驗到了弟弟上輩子處於什麼樣的環境。
僅是幾天,小舅母又開始陰陽怪氣。吃飯的時候莫名其妙地摔筷子是常事,甚至還經常掏出五塊錢遞給我媽,讓她去市場裏買塊最好的排骨回來。
我媽是典型的江南溫柔女子,加上是教師職業影響,對於小舅母的撒潑行為,盡管她心裏不舒服,但也全都忍耐下來,一直小心翼翼應對。
想來上輩子弟弟跟媽媽一直在這種打壓環境下憋屈生活,被吃得死死的。
可我脾氣火爆,怎麼會慣著她呢。
小舅母摔筷子,我直接摔碗,米飯濺她臉上;小舅母使喚做家務,我直接把工具全掰斷,看她拿什麼掃;小舅母拿兩塊錢讓買肉,我直接撿兩顆牛糞,讓她吃喂。
小舅母陰陽怪氣∶“沒見過哪對母女臉皮這麼厚,賴在婆家白吃白住一個月。”
我直接拿大喇叭上村裏宣傳∶“沒見過哪家小舅母白住姐姐房子,不知感恩就算了,還白眼狼挑刺要趕走主人一家。”
小舅母氣得臉都綠了,指著我破口大罵∶“你這個孩子怎麼這幅流氓樣,果然沒爹的孩子就是野!”
我跳起來,專門對著她噴口水∶“你這個大人怎麼一副老賴樣,果然沒本事又愛占便宜的親戚就是狂!”
小舅母哪裏被小輩這樣公開處刑,跳起來扇我巴掌,我完全不帶怕的,揪著她頭發往地上扯。
前世我可是從黑道中殺出來的,人體搏鬥我最了解,小舅母哪裏是我的對手,幾分鐘下來她被我摁在地上,頭發扯得她滿臉痛苦,嗷嗷叫說自己錯了。
後麵是外婆打電話給媽媽,以及小舅從廠裏趕回來,才把我們拉開。
晚上吃飯,我不小心打碎碗。
舅母等了很久終於逮到了責罵我們母女倆的機會,她尖聲刻薄∶“早早啊,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點啊,碗很貴的,照你一天打碎一個碗,我們這麼一大家子人還怎麼活啊。”
我麵無表情。
舅母又陰陽我媽∶“姐,你當媽的要教育早早啊,以前在自己家可能沒事,但現在沒爹了,你也沒男人要,所以就別再耍公主病了,養不起啊。”
話說得真難聽啊。
我媽臉色微沉,但她文人堆裏養出來的性子也做不出什麼激烈回應,隻能擠出微笑。
小舅母出了氣,嘴角裂到耳後根。
我等的就是這個機會,撿起地上的碎片發狠紮舅母手掌。
“小舅母,我不就是摔碎一個碗嘛,你至於人身攻擊我們母女倆,嗯?”等所有人反應過來時,小舅母右手流血不止。
小舅看我的眼神,像在看惡魔。
這之後,小舅母是真的收斂了許多,不再作妖,村裏紛紛傳言我周早早是壞透的混混,不敢輕易招惹我。直到我跟我媽搬出去,小舅母也沒吭聲半句。
我很滿意,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直到上了高中,我才知道,原來今生我見到的惡意與前世我經曆的惡意是不一樣的。今世的惡意,幼稚的,瘋狂的,無理的,但帶著致命偏見的,對弟弟來說。
然而在我眼裏,什麼都不是。
無所謂。
因為我很快就會見到弟弟了。
“拽什麼拽,親爹不要了,說不定是她媽出軌被發現了,她指不定是哪個野種。”
“我媽說了,這種單親家庭的孩子性格缺陷,最容易禍害他人。”
“對啊,還好意思勾搭王旗,就是她跟她媽私下接買肉交易慣的,倆母女倆惡心死了!”
幾個女人把我堵在廁所裏,撕扯我頭皮警告我不要跟王旗有任何交集。
王旗,我小舅母的寶貝兒子,我的好好表弟。以好學優秀的學霸之名在家族群裏備受表揚關注,當然,在我弟沒來之前是這樣的。我弟出現後,他那點成績完全上不了台麵。
而我更是清楚王旗虛偽作嘔的真麵目,他恨我弟,恨我們姐弟倆。
我麵無表情扯回頭發,舌尖抵在後牙槽∶“我爸媽離婚,是因為我爸性激烈我媽性冷淡,我媽受不了讓他滾,所以我爸決定北漂揮發旺盛的精氣,跟出軌沾毛邊?”
很扯,但我說的是真的,除了性方麵我爸不知足以外,他倆真的是甜蜜夫妻。離婚則是我爸出發前找人算了一卦,北漂一趟他可能會死,為了不讓我媽守寡就離婚了。
後半部分原因,是上輩子我跟我爸北漂,他醉酒說出來的,而在此之前我們始終以為我爸變心了。
當然,這幫蠢豬怎麼會相信,愣住幾秒後,幾個人輕蔑大笑認為我在維護自己的尊嚴。
我無奈聳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抄起身旁的拖把,一一掃過去,給豬刷牙洗澡!
所有人都傻眼了,片刻後失聲大叫。
我拍拍手,將她們推到一起,貼心的呼巴掌,一個個小臉蛋瞬間腫得跟猴屁股一樣紅。她們被打懵了,哪裏受過這種委屈,立即抱頭大哭要告我校園欺淩。
我不在怕的。
“有本事你們告啊,除非——”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我人畜無害抵在她們臉上。
“在我弄死你們之前,你們能爬出去。”
噤聲一片。
我滿意離開,回頭補充∶“對了,王旗那個臟公用廁所你們想上就上,汙蔑我幹嘛,癲公癲婆。”
當天下午,王旗的小跟班就把我叫過去。
王旗一身整齊的校服,戴著金色眼鏡,嘴裏不忘背單詞,典型的學霸模樣。
“早早,我沒想到會有女生找你麻煩,真是對不起啊,你沒事吧。”
他燦爛陽光笑,亮晶晶的眼神好像在說,這麼優秀的表弟我喜歡上了也正常。
我立即捂眼睛∶“麻蛋,笑得跟狗屎一樣臭,別笑了!辣我眼睛。”
王旗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但他瞬間恢複溫柔儒雅樣,隻是笑笑∶“早早還在生氣呢,也是,要不你打我消消氣?”
我神色堅定,認真道∶“好啊。”握緊拳頭,一拳砸在王旗臉上,一腳踹他重點部位。
王旗沒想到他隨口說說而已,我竟然當真了,來不及躲隻能硬抗。
但是很遺憾,他又想多了,我隻會把他往死裏打。
舒展筋骨幾分後,我踢了踢死魚一樣的王旗,垃圾一樣的眼神看他∶“背地裏散播謠言我喜歡你,傳我媽黃謠,你幹的,我懂。”
我嗜血笑,大力撕扯他的臉∶“表麵一套,背地一套,虛偽的嘴臉看著我心煩,撕了吧。”王旗被嚇到了,反抗我,被我輕鬆壓製。
我打掉他一顆牙,勾唇笑∶“你,我瞧不上,不過我倒是看上你女朋友宋晶妍了,分手,把她讓給我唄。”
“啊,周學姐,你、你說什麼?”
宋晶妍,市長的女兒,王旗的女朋友,也是我弟的白月光初戀。
可惜我弟書呆子一個,哪裏玩得過人精的王旗,弟弟隻不過是他們情侶play中的一環。
當我弟弟在校內遭受孤立、排擠時,宋晶妍出現他身邊,仿佛沙漠綠洲,深淵光日,給了弟弟希望溫暖,我明白了弟弟最後為什麼會絕望到投身冰河。
弟弟隨了媽的性子,安靜溫柔,敏感單純,什麼事都往心裏藏,這樣的人最容易被人PUA感動,換句話說容易讓人鑽空子掏真心。
弟弟死去的時候,身份是宋晶妍不見光的情夫,跳河前一天,是宋晶妍與王旗的訂婚宴。
他們說弟弟表麵上雖是高知識份子,但在單親家庭長大,心裏缺愛,性格缺陷,可勁的濫交女朋友填補心中的空缺感。之後更是違背道德搶自己表哥的女朋友,被王旗發現後,報警送弟弟進監獄。
而弟弟仍舊不死心,轉而下藥迷奸宋晶妍,弟弟自甘墮落,舔狗似的當不見光的情夫。糾纏了宋晶妍三年,本以為能轉正,奈何人情侶感情好而他隻是自作多情,而弟弟才恍然發現自己是gai,喜歡的是王旗。
他們造謠說弟弟三年來的真心像一場笑話,弟弟接受不了自己弄錯性取向,所以受刺激,跳河自殺。
玩弄真心的人啊,就要做好有一天被別人玩弄真心的心理準備。
王旗慍怒的聲音將我拉回當下。
“周早早,你有什麼事衝我來,別打我女朋友的主意!我是不會讓你傷害到晶妍的。”王旗護寶似的爬過去護住宋晶妍。
我光明正大的走過去,一腳踹開王旗,手指摸了一把宋晶妍的臉蛋。
“多漂亮可愛的仙女,被這癩蛤蟆禍害多可惜,跟了我吧。”
宋晶妍瞪大眼睛,羞紅了臉。
而王旗,趴在地上麵目猙獰。
在我公開了自己性取向的那一刻,我勾搭王旗的謠言不攻自破,那些所謂的排擠也好似消失,但與之而來的是攻擊我變態的言論,眾人傳我變態避我如毒蛇。
然而,我前世一直用命賺錢,跟各路狠角色打交道,我深知活著就是這世界上要緊的事,隻要不死,其他的一律當屁放。
把名聲搞臭後,學校裏老師與同學不再對我指手畫腳,我創立了毒蛇幫,拿錢做事反霸淩者,等錢攢得差不多,這天,我翻牆出去告訴媽媽自己出去旅遊幾天,隨後前往北京找弟弟。
混混老爸在北京隻有那幾處,我憑著前世記憶沿橋找,終於在一破爛橋洞找到了弟弟。他手上拿著一本記賬本,眼鏡框上還有血,鋼筆插在痛苦倒地男人的重點部位,血噴湧,而我弟麵無表情,一身儒雅的混混樣。
在他旁邊,還蹲著兩個抱頭的男人,口中喊周哥別生氣。
“好威風啊,周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