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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鄰居劉婆子收了5錢，誘我嫁給家暴男。

婚後，我因為生不出兒子，被馬鞭毆打致死。

這時我才知道，他前三個老婆都是被活活打死的！

重來一次，我回到了劉婆子說媒那天。

她花言巧語地和我寡娘誇讚男方：

“張德旺在縣裏謀公差，嫁過去吃喝不愁，就是享福的命。”

我冷笑：“他這麼優秀，不如讓你女兒去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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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德旺家財大氣粗，鎮上有幾百畝良田，今年也才虛歲二十九，花兒娘，他是個好人家，你就別猶豫了。”

劉婆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我還沒有從劇烈疼痛中緩過來。

緊接著又聽見那聲音喋喋不休：

“你年紀輕輕沒了男人，給你女兒找個家境殷實的，你不也有個盼頭。”

聽到這裏，我徹底驚醒。

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麵目可憎的中年婦女。

我竟然重生了！

重生回劉婆子給我和張德旺說媒這一天！

劉婆子和前世一般，將張德旺誇得不著邊際。

90年代，他家的條件確實可觀。

可他打死三個老婆的事卻隻字不提。

前世張德旺表麵畢恭畢敬，對我噓寒問暖，大家都誇他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丈夫。背地裏，我卻被張德旺打得麵目全非。

馬鞭抽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還不允許我叫出聲，不然抽得更凶狠。

傭人都看不下去勸我逃走。

可他卻用我可憐老娘要挾我：“你要是跑了，你媽也別想活！”

為了我媽，我隻能忍受他的淩辱，被他折磨得不成人樣。

後來我實在痛得受不了，趁夜逃跑，卻被他抓回來。

他用皮鞭抽了我一頓後，餓了我三天三夜。

還威脅我再跑就打斷我的腿。

後來我接二連三地出逃，他挑斷我的腿筋，女兒和寡娘也被他囚禁。

我看著殘廢的雙腿，開始伏低做小，以為這樣可以平息他的怒火。

他縱容姘頭打罵我的女兒。

女兒被他虐待死那天，我娘撲上去廝打他。

張德旺一腳將我娘踢開，頭重重磕在地上，當場沒了氣息。

我徹底瘋了。

寒冬臘月，我被他像拖死狗般扔進馬廄，被活活凍死在馬廄。

劉婆子還在絮絮叨叨誇張德旺。

“花兒娘，就張家這好條件，放啥時候都不缺好媳婦，這不是看上咱花兒了，別人倒想，人不給機會不是。”

“人家也不急著讓咱把姑娘送過去，正經媒婆還沒來呢。春花，你拾掇拾掇，等下媒人要來，你馬上就飛上枝頭成鳳凰了喲。”

媒人進門問了生辰，看到我不住地點頭，“對，就是她。”

眼神活脫脫像鑒賞寶貝，嘴裏還‘嘖嘖’不停。

“張家可是大戶。現在也不流行盲婚啞嫁，明天我把花兒姑娘帶到鎮上去，和那張小子合了眼，這樁好事就跑不了了！”

“行嘞，李嫂子，這就等你的好消息，花兒娘終於熬出頭了。”劉婆子說著接過媒人手中的照片。

幾句話就替我把事攬了下來。

我冷眼看著這一幕，從頭到尾都沒答話。

爹年輕時外出打工，出了事故人也沒了。

我娘挺著肚子給人洗衣服維持生計。

劉婆子會介紹活計給我娘，我娘對她感激，為此兩家走得很近。

前世，我以為她是真心對我家，才會給我介紹張德旺。

不曾想，竟是因為前兩年她向我娘提親要我嫁給他的傻兒子。

我娘婉拒後，她就認為我家以德報怨，恨上了我娘。

前些年生活不好，劉婆子懷著孩子去集市賣貨，被過路車嚇到，當晚孩子難產。

待接生婆趕到，孩子憋得時間太久，落下癡傻的毛病。

我壓下心底的仇恨和憤怒，乖巧地對著劉婆子道。

“這麼好的人家，虧是別人還落不到，劉阿婆果然為我著想。”

劉婆子眼神躲閃，嗬嗬假笑。

“娘，二哥吵著餓，坐在地上鬧呢，我都快被煩死了。”

劉婆子的閨女劉倩倩走進來。

倩倩是劉婆子的老來女，年方十八，長我兩歲。

家中四個哥哥，倩倩作為獨女，劉婆子對她十分嬌寵。

她口中二哥就是劉婆子的傻兒子。

劉婆子嘟囔句‘祖宗’就出了門。

“春花妹子，你家好熱鬧，作甚這麼多人？”

倩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堂桌前的禮盒點心。

“倩倩姐，來，吃酸棗，還有桂花糕。”

我捧著媒人帶過來的見麵禮，忙不迭的塞給她。

“這些個禮都是別人送的，你喜歡盡管拿去吃。”

說著我假意害羞，靦腆地將劉婆子的話添油加醋地說給倩倩。

完後她看我的眼神充滿了羨慕……和嫉妒。

“我家窮也沒買過啥好看的衣服，倩倩姐，你能借我套衣服穿嗎？”

我緊接著道。

“等我嫁了首富兒子，以後你的衣服我都包了。好倩倩，你就答應我吧。”

經過我一番死纏爛打，劉倩倩終於借了我一件六成新的土灰色裙袍。

銅鏡中的我，映出我傻傻地幹柴棍似的套在寬大的袍子中。

這件衣服完美地避開我的所有優點。

我由衷向她投來感激的目光。

“好久沒穿過新衣服，我太喜歡這件旗袍了！”

她聽我稱讚後露出鄙夷的眼神，轉瞬即逝。

忙跟著說好看。

“姐，我家還有幾盒沒拆封的茯苓糕，我和娘吃不了，等下你都拿家裏吃。”

說完我又對著衣服一頓誇，隨後拉著她去我家。

“娘，倩倩姐的衣服借我穿，還不錯吧。”

我娘皺了皺眉，看我開心的模樣沒再吱聲。

“姐，你看，這是張德旺，聽說在縣裏做事，家裏的錢多得花不完。”

說著我把張德旺的照片遞給她。

人談不上帥氣，平整的中山裝看上去很精神。

她一動不動地拿著照片，似在想什麼。

我心下還要繼續添一把火。

“娘，李媒婆說明天男方家要開著洋車來接我去縣上嗎？”

“好像是這樣，不過媒婆說人家明天有公差，他家司機會過來。”

“哇，有錢人家好有氣派，還有司機……”我誇張地咂咂嘴。

“春花，你明天……一個人去鎮上？”

劉倩倩的眼神帶著異樣的神色。

我故作局促。

“我娘明天還要給人帶孩子，我想著沒其他人，隻有拜托劉阿婆陪我一起去了……。”

“春花，我陪你去吧！”

“這……合適嗎？”

“我比你年紀大點，也見過幾次，還能幫你瞅瞅他人咋樣。”

她眼底的算計一閃而過。

“行啊”。

嗬嗬，魚兒上鉤了。

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劉倩倩長得白皙水靈，在村裏數得上的漂亮。

在家好吃懶做，相過幾次親，看不上莊稼漢，就想找個識文斷字的城裏人。

上一世她跟著去過一次張家，三進院子，幾十個傭人一旁伺候，她借機和新郎妹妹套近乎，被人家嫌棄了。

每次回娘家，她翹首扶著門檻，看著成箱的吃食用品擺滿院子，心下又是羨慕嫉妒，嘴上不得誇讚一番，順走的東西我也睜隻眼隨她去了。

既然她這麼心心念念，這輩子我就成全她。

次日，我將長發在腦後挽個髻，換上劉倩倩的灰袍子，從背後看和我媽沒差上下。

我被自己的造型醜笑了。

“春花，洋車子都在外麵等了好久，你快些點。”

劉倩倩在身旁不住地催促。

她穿著一身素白色的旗袍，看著很有料。

額際的頭發還微微有些卷，看來她沒少下功夫。

司機載著我倆很快到了縣城。

“梁春花？”坐在對麵的張德旺盯著我的造型，有些艱難地開口問。

“是，我…我是梁春花。”我結巴著回應。

他許是被我的裝扮驚到了。

反倒一旁的劉倩倩。

修長的身形，鵝蛋臉，果真人比花嬌。

“這位是？”張德旺一本正經地詢問。

“我是春花的鄰居，劉倩倩。”

“張公子見笑了。”劉倩倩主動介紹起自己，神情怡然，看起來更像個大家閨秀。

看著這一幕，內心一陣憎惡。

連聲咒罵張德旺不得好死。

前世我籌劃帶著女兒和我娘離開的時候，被劉倩倩發現。

她看我行為異常，便跑到鎮上找到了張德旺。

我被綁回張家後，遭到張德旺無情地毆打，他氣急打斷了我的雙腿。

“我看你往哪跑？”說罷氣喘籲籲地將馬鞭朝著女兒身上揮去。

“不要啊，不要打我的女兒，我再也不跑了，不跑了……”

我聲嘶力竭地祈求他。

“賤人，算卦的說你能給我生仨帶把的，不然我早打死你了。”

說著他又是狠狠地揮動手中的鞭子。

我和女兒不住地哀嚎，也沒換來他半分憐憫。

我在疼痛中昏迷，醒來後女兒的身體早已涼透。

小小的身上布滿了青紫瘀痕，我細細地劃過一道道傷疤。

緩緩唱著她睡前最喜歡的歌謠。

如今，殺人凶手就坐在對麵，一臉興致盎然。

我滿心恨意。

這輩子，我勢必讓他不得好死。

兩人似乎聊得很開心。

“梁小姐，聽說你今年十六，還在讀書？”張德旺轉而望著我。

“哦，馬上畢業了。我虛歲十六，農曆四月十八生，其實才剛過十五歲。”我故意謊報自己的生辰。

“你是農曆四月十八生？”他疑惑地看我。

“嗯，我娘說生我那天雨下了一夜。”我訕訕補充道。

他嘀咕一句。

劉倩倩疑惑地看我。

我小聲和她解釋，

“媒婆說張公子找四月十九出生的人，說是八字大合。”

“不好意思，我……想去方便下。”我局促地開口，借機離開涼亭。

躲在花叢中，看著兩人說著還笑起來。

雙手緊緊地抓著衣角，我怕控製不住會衝上去殺了他。

“咦……”

我轉身。

一個很年輕穿中山裝的男人戲謔地看向我。

“你…你穿家大人的衣服，你娘知道嗎？”

說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小夥子，我是鶴發童顏，麻煩你對老人家客氣點。”

我壓著嗓音，讓自己的聲音更低沉，睨他一眼後轉身離開。

“春花，去這麼久？”劉倩倩一臉關心。

“我有點鬧肚子。”說著故意拉了拉寬大的袍子。

“梁小姐不舒服的話我安排司機送你回去。”

“這……”我為難地看向劉倩倩。

她故意裝作沒看到的樣子。

張德旺率先開口。

“倩倩等下有點事，我順道送她，梁小姐不介意吧。”

進展果然快。

我差點為劉倩倩鼓掌叫好。

“那，那我先回去也行。”我訥訥開口。

劉倩倩長長鬆了口氣，一臉輕鬆地和我揮手道別。

我扭捏得一步三回頭。

看著風中的兩人，嘴角差點扯出笑。

極力告訴自己忍住，忍住。

突然，身後似曾相識的聲音傳到耳邊。

“大媽，回村啊。”

調侃聲很近。

那個中山裝又來了。

看到我身後的劉倩倩和張德旺後，他嘴角露出譏諷的笑。

“張兄弟，搭你車去趟杏村，趕明兒請你喝酒。”

說完，一把拽開車門坐了進去。

一路無語，下車前司機遞我一盒桃酥。

“這是我們張公子給你準備的心意，望小姐笑納。”

我堪堪地道聲謝謝。

身旁的背帶褲嗤笑一聲，眼中一片清明。

“無功不受祿。再見，美麗的大媽小姐。”

我狠狠瞪他一眼，扔下禮盒下了車。

自那後，張德旺時不時會派人接劉倩倩。

劉婆子家經常發生激烈的爭吵聲。

劉倩倩穿著漂亮的洋裝在我麵前晃來晃去。

“春花，這是我以前的衣服，你知道的，我現在衣服很多……”

我朝她大方地表示感謝。

我娘看她目光很複雜。

“人各有命，不是我的終究不是。對吧，娘。”

我娘輕歎口氣，良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不久後的一天，劉倩倩家被媒婆踩上門，她和張德旺的喜事將近。

我衷心地祝福二人和和美美。

鎮上學校對畢業生有保送武漢師範的名額。

而我恰好在內。

如今生活拮據，原本我想留在學校教學，安安穩穩地陪著我娘。

前世，因為已和張德旺結婚。

在他無故破壞下，我放棄了保送機會。

但想到這可是帶著我娘離開的絕好機會，我絕不能放棄。

和校長談了許久，她也了解我的情況，很快在保送名單上簽了字。

臨走前囑咐我要注意安全，如果學業受阻，我可以重新回到這裏。

我感激地衝她揮手。

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

回家後，我娘拿著劉婆子送來的喜帖，歎氣道。

“後天倩倩出嫁，花兒。”

我有些驚訝，劉婆子明知張德旺不是良人，還自己女兒入虎口？

“劉婆子同意倩倩嫁過去嗎？還以為他倆不會那麼順利，挺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