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我一個人盤著父親生前最愛把玩的珠串,安靜地發呆。
母親要我睹物思人,讓我隨身帶著這玩意兒。
又怕蘇月看見了追問這東西哪裏來的,不讓我告知蘇月。
久而久之,她就傳開了我是個古板呆愣的短命鬼,也就盤串和窩在家裏看新聞這點嗜好。
母親也沒有阻攔謠言的散播,甚至覺得我這副樣子反倒可以讓裴家人放鬆警惕。
她當時還說,我這樣像父親,說不定以後能成大器。
「父親」兩個字,永遠是讓我退步的理由。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變成用來複仇的工具。
明明十年前我還是蘇家受寵的公主,是父親疼愛的乖乖。
當年,父親和裴宴的父母是大學時期關係就不錯的好朋友。
畢業後,他們相約一起創業。
一路上相互扶持,最後成功在商業圈嶄露頭角,建成商業大廈。
可惜好景不長,父親就出事了。
一場車禍,意外身亡。
從此以後,母親一人挑起了振興公司的重任,被行業內稱一聲「顧總」。
她不相信裴父裴母,不認為他們會真心向我們家伸出援手,甚至認為是他們蓄意謀害了父親。
父親死後,肇事者也離奇病死。
而其中最大的受益者,無非是裴父裴母。
母親總是憂鬱,她終究不如父親。
公司雖然勉強保住,卻大不如前,倒是裴家蒸蒸日上,一家獨大。
所以她把籌碼通通押在了我的身上。
上不完的財經課,學不完的商業論......
我時常羨慕我是妹妹蘇星,她可以在母親懷裏撒嬌,可以在陽光下跳舞。
她和我不一樣。
我像一隻老鼠,在陰暗處覬覦不屬於自己的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