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之幫我把行李提進了他的家裏。
「怎麼來了沒有和我說一聲?」他問。
我興致缺缺,「都說了是想給你個驚喜,所以才沒說的,誰知道......」
剛才沈淮之和江顏互動的畫麵,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我借題發揮,還是想說清楚了。
可沈淮之不樂意了。
「都和你說了,普通朋友,隻是普通朋友,你別無理取鬧啊蘇祈安。」
我懵了。
不知道為什麼沈淮之要這麼生氣。
情侶之間吃個醋而已,他為什麼反應這麼大?
還是說,他真的心裏有鬼?
我有點委屈,「可是我真的不開心啊......」
沈淮之反應過來自己有些過了,歎了口氣,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很奇怪。
在沒有見麵的那段時間裏,我和沈淮之還是像平常的正常情侶一般,為什麼現在我們見了麵,又像是陌生人。
我覺得,我們需要聊聊了。
洗完澡,我打算去找沈淮之。
找了一圈,都沒有發現沈淮之的蹤跡。
奇怪。
就半個小時的時間,他會去哪裏?
書房裏透出一絲光亮,我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淮......」
我甚至連沈淮之的名字都還沒有喊完,就聽見他低吼的聲音。
「我都說了,你今天晚上別來,我女朋友來了,你還是不懂我的意思嗎?」
轟的一聲。
什麼東西在我的腦海裏炸開了。
沈淮之有事情瞞著我。
他在和誰打電話?江顏嗎?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隻覺得很狼狽。
臥室裏。
我玩著手機,滑來滑去,最後還是停留在主界麵上。
根本看不進去。
難道我和沈淮之八年的感情還是抵不過一瞬間的激情嗎?
難道異國戀真的那麼難熬嗎?
我曾以為,隻要兩個人真心相愛,就一定能夠抵萬難。
現在,我不確定了。
從前,沈淮之是我的底氣。
可是,現在這份底氣似乎在漸漸消失。
我想,如果沈淮之不能夠給我一個完美的解釋,我大概是永遠都無法釋懷的。
「安安。」沈淮之喊我的名字。
我回過神,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坐在了我旁邊,我竟然一點都未察覺到。
他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什麼的樣子,但被我率先開口打斷了。
「淮之,你有什麼事想和我說的嗎?」我問。
我還是想要給他一個機會。
沈淮之皺眉,「我能有什麼事?安安,你能不能不要那麼多疑?」
「我很難不多想,淮之,我們現在是異地戀,我們有太多的不確定性了,你能懂嗎?」
我實話實說,沈淮之卻不是很想交流。
「難道就因為今天的一個小誤會,你就一定要揪著不放嗎?」他不答反問。
「我們已經半年多沒見了,這半年裏,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擔心你,即便他們都說異地戀不可信,可我還是選擇相信你。」
「可是你呢,今天我所看到的一切,就像是一個巴掌,狠狠地打在了我的臉上,你要我怎麼不多想?」
我將自己的真心吐露。
沈淮之沉默了。
良久,他滿眼愧疚地看向我。
「是我讓你失望了,可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向你解釋,該說的我都說了,相信我好嗎?」
看著他的眼神,我有些心軟了。
想起之前視頻電話時,心裏留下的那根刺,我想在此時此刻說清楚了。
或許,也有可能是因為那一個小誤會,才讓現在的我變得敏感的呢?
一個月前,我在一次偶然的視頻電話中,意外地發現了沈淮之的桌上擺著一堆護膚品。
在我的詢問之下,沈淮之才不好意思地道出原因,是因為不太適應國外的氣候。
我絲毫沒有懷疑。
可後來,閨蜜曉曉卻和我說,那個牌子的護膚品是專為女性研製的,男生用的話不太合適。
這個疑點就像是一根刺,不知道什麼時候紮根在我的心底。
我眼神一瞟。
沒想到,那套護膚品仍舊完好地擺在桌上,隻是瓶子裏的東西少了些。
「淮之,那些護膚品,真的是你的嗎?」我指著不遠處的桌子。
沈淮之扭頭,手下不自覺地抓緊了被單,咬緊了後槽牙。
「當然是我的,安安,我不是和你解釋過麼?」他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
我麵無表情,看著沈淮之。
「你知道嗎?他們家的護膚品,從來隻做女士的,沒有任何一款是男士專用的,你一個大男人,買這個是為了?」我刨根問底。
沈淮之怔住,突然笑出來。
「安安,你也說了,我就是一個大男人,我能懂什麼護膚知識?我對這方麵都不了解,隨便看了看就買下來了。」
我懸著的心突然就放下了,我沒有想到沈淮之會是這樣的回答。
見我愣神,沈淮之趁熱打鐵。
「安安,是不是異地戀讓你太敏感了?」
沈淮之摟住我,我依靠在他懷裏。
難道,真的是我太敏感了嗎?
「我知道,異地戀很難熬,但是安安,為了我們倆以後更好的生活,忍一忍好嗎?」
我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對不起,怪我自作主張來找你,甚至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誤會你。」
沈淮之輕輕地笑,我耳下的胸腔震得我臉上有點發麻。
「沒事,我怎麼會怪你呢?以後我們多打電話就好了。」
電話?
這倒是提醒了我。
剛剛沈淮之在書房的那一幕,此時此刻又突然浮現在我的眼前。
我從沈淮之懷裏坐起來,緊盯著他,「剛才在書房,你在和誰打電話?我都聽到了。」
怒火一下子攀上了沈淮之的眼眸,原本還溫馨的場麵,突然變得詭異起來。
沈淮之的聲音將近低吼,眼裏的情緒快要溢出。
「你偷聽我打電話?誰教你的臭毛病!」
我解釋,「我承認,偷聽你打電話確實是我的不對,但我也不是故意的,所以你可以解釋一下嗎?」
沈淮之滿眼不屑,躲閃著我的眼神,「修燈泡的維修員而已。」
「那你為什麼那麼生氣?」我追問。
沈淮之手一攤,靠在床頭上,很生氣的模樣。
「就一個燈泡而已,換了三次,每次換完不超過一個星期,又壞了,我能不生氣嗎?」
我認真思考著,「為什麼他今天晚上不能來呢?」
「因為你在。」沈淮之湊到我的唇邊。
「不想讓別人看你,隻能我一個人看。」
他低頭要來吻我。
門鈴卻在嘴唇碰上的前一刻響起。
沈淮之低低地罵了一句,隨後認命地起來去開門。
他半天都沒有回來,我裹了一件外套就起來了。
剛出房間門,我就看見沈淮之和江顏在拉扯。
而江顏身上隻穿了一件浴袍,甚至頭發上的泡沫還沒有衝洗幹淨。
這又是在表演什麼橋段?
我挑了挑眉,靠在門框上。
「你們這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