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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聲破話落聲破
恥骨

01

二十二歲那年我撿了個不會說話的啞巴,我們蝸居在小破出租屋裏平淡度日。

他在紙上寫,等他的病治好、能開口說話了,一定要跟我說好多好多遍“我愛你”。

於是為了治好他的病,我拚命賺錢。

可後來他消失了。

再見麵時,他已經可以開口說話,但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卻是:“滾。”

......

這已經是陸薄州消失的第二年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一個人守著曾經的家過,祈禱有一天他會回來。

我隨身帶著他的照片,唯一一張,揣在我胸前的口袋裏,因為怕忘了他的樣子。

今天的宴會很隆重,聽說是某個大佬為了自己的小女友慶生辦的。

而我是跟著老板來的,為了拿下一筆大單子。

小縣城的公司,很少有機會能接觸這些大佬。

宴會中心突然開始很熱鬧,大家都說著一些祝福的話。

人群中間是個很漂亮的女孩,穿著一身高定禮服。

我猜她就是今天宴會的主角。

我是沒機會跟她說上話的,畢竟我們階層不同。

可沒想到,她一眼便注意到了我,徑直向我走來,將我上下打量一番,接著不假思索地將手中的紅酒潑在了我身上。

“你什麼身份,也配戴‘愛之聲’?”

我這才注意到,她脖子上戴的那條項鏈,和我的一模一樣。

我不知道她說的“愛之聲”是什麼,可我戴的這條項鏈,是當初陸薄州隨身帶的,後來送給了我。

“這條項鏈全世界隻此一條,你戴著盜版來參加我的宴會,你要不要臉?”

周圍人看著我竊竊私語,我知道我該說點什麼,可我心裏並沒有底氣。

老板笑著替我打圓場,“小姑娘沒見識,可能就是看項鏈好看就買了,也不懂那麼多。”

怕得罪了大佬,老板一邊說,一邊向我使眼色。

我很識趣地把項鏈取了下來。

“陸哥哥你看她,剽竊‘愛之聲’的創意,居然還故意戴到我麵前來耀武揚威,好好的心情都被她搞壞了,我要你懲罰她。”

女孩向走過來的男人撒嬌,我意識到今天可能難以收場了。

隻是我抬頭望去,看見了那張讓我無比熟悉的臉。

陸薄州居高臨下地看了我一眼,向一旁的保鏢使了個眼色。

緊接著,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便來“請”我出去。

“安安不要生氣,以後我為你打造一條更獨特的項鏈。”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人,是那樣像那個愛我的啞巴,可他的神情卻又是那樣的陌生。

我試探著開口:“你......不認識我了嗎?”

“賤人,你在發什麼瘋!陸哥哥怎麼會認識你這種人!”那個女孩衝上來又想動手,被陸薄州拉住了。

陸薄州沒有回答,隻是冷冷地看我一眼,好像我和那群想跟他套近乎的人沒什麼不同。

我被保鏢強行趕了出來,心徹底冰冷了下來。

同樣的名字,同樣的外表,會有可能不是同一個人嗎?

陸薄州,為什麼?

有人遞給我一件外套和一包紙巾。

“擦擦吧。”

我才意識到自己哭了,沒有聲嘶力竭,隻是靜靜地流淚。

“臣沐安一直是嬌生慣養的小公主,看誰不順眼就找誰麻煩,你很不幸,今天被她挑中了。”

男人跟我並排著坐下,試圖安慰我。

“你是誰?”我從未見過他。

“我叫臣司洺,臣沐安的哥哥。不過別誤會,我不是她那種人,她有家裏寵著自然有底氣,我就是個沒人要的私生子。”

“謝謝,留個聯係方式吧,外套洗幹淨了我還給你。”

“沒關係,不還也沒事。”

話是這麼說著,但他還是打開手機,給我留了他的電話號碼。

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不早了,我看看手機,是老板發來的消息轟炸。

【惹了臣家大小姐,你還想不想幹了,明天給我上門去給人道歉。】

【你知不知道陸少隨便動動手指就能讓咱們公司破產啊,你真是個禍害。】

【本來陸家已經鬆口跟我們合作了的,你必須保證這個項目可以繼續進行!】

我明白,即使是我莫名其妙地被潑,莫名其妙地受了委屈,但是我隻能忍著。

我給老板回消息,說收到了,明天會去的。

老板要我去道歉,卻沒有帶我去找臣沐安,而是來見陸薄州。

“你知不知道臣大小姐剛跟陸少訂婚啊,人家兩大家族聯姻,實力是一手遮天啊。”

老板繪聲繪色地講著兩家的勢力,但我卻沒有什麼心思聽。

到陸薄州公司的時候,我們被前台攔在了外麵,沒有預約前台拒絕我們進入。

“等,那就等,總之今天你必須去道歉,不然我們公司沒法活了。”

我跟老板兩個人就站在公司樓下等,從早上到現在我還沒有吃任何東西,站到我覺得整個人要虛脫的時候,陸薄州出現了。

“陸少。”老板比我先衝了上去。

“陸少,我們今天是來道歉的,真的特別不好意思昨天讓臣小姐不高興了,我們今天特意來跟您賠罪。”

陸薄州根本沒有抬頭看我們。

“陸總。”我試圖叫住他。

“陸少,昨天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那條項鏈也不是什麼剽竊創意的產物,那是我愛人送我的,如果惹到臣小姐,我道歉。”

陸薄州這才正眼看我們,帶著一絲蔑視。

“如果要道歉,去我的辦公室做一個正式的道歉,你一個人來。”

說完他便從總裁特殊電梯上去了。

“陸總的辦公室在二十二樓,電梯隻有員工才能刷卡使用。”

前台好心提醒我們,我當然明白陸薄州是在故意為難我,但是我沒有退路,我隻能硬著頭皮往上爬。

爬到二十二樓的時候,我已經筋疲力盡,好像隨時都可以暈倒。

強撐著精神敲開門的時候,開門的是臣沐安。

“她怎麼來了啊,陸哥哥,我不想見她。學人精,討厭鬼。”

“來給你道歉的。”陸薄州回答她。

“抱歉臣小姐,昨天那件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誠地向您道歉,希望您能原諒。”

“不原諒,不原諒,不原諒。”

女孩不停地搖頭,走到了陸薄州身邊。

“那條項鏈是我求了陸哥哥好久他才送給我的,憑什麼你跟我戴一樣的。”

女孩語氣傲嬌,“想讓我原諒你,那就把你那條項鏈拿出來,當我的麵砸碎。”

聽到女孩的話,我看向陸薄州,他沒什麼表情。

“就按你想要的來吧。”他拍拍女孩的肩膀安撫她。

女孩開心地湊近陸薄州,摟著他的脖子撒嬌,陸薄州也熱情地回應她。

“那條項鏈我沒有帶在身邊,臣小姐您可以開別的條件,但很抱歉那條項鏈不行。”

“沒意思。”臣沐安撇撇嘴。

“那你就幫我個忙吧,我在城南有棟別墅,裏麵放著我今天晚上派對要穿的衣服,你幫我取過來,記住不要坐任何交通工具,走著去。”

城南離這並不近,開車大概也要四十分鐘,臣沐年擺明了是在折磨我。

我看看陸薄州,卻聽見他說。

“又不是什麼金枝玉葉的人,給你尋個樂子也好。”

這一刻我隻能認命地接受這一切。

酷暑的中午,高溫跟疲勞感一起折磨著我,我已經感覺不到我腳的存在。

我猜我腳下一定起了水泡,但路途還有那麼遠,我恐怕堅持不到終點。

在我快要暈倒的時候,我看見了一個人正向我走來,是臣司洺。

我沒想到會遇見他,整個人身子一軟就倒在了他懷裏。

我視線的最後,是陸薄州向我跑來,原來他一直開車跟在我身後。

隻是他不願意開口中途停止這場懲罰,直至我暈厥。

那一刻我徹底死心,這不是陸薄州,不是我的陸薄州

撿到陸薄州的時候,我絕對不會想到我們兩個會有今天。

我從孤兒院長大,沒有親人,甚至孤兒院的院長也在幾年前去世。

本來院裏也沒有幾個孩子,那之後她們去了更好的地方,也算是幸運了。

而我,已經二十二歲的我,早可以養活自己。

我在一個小公司工作,說起來我真的很感謝我們院長,要不是他堅持讓我上學,我現在恐怕隻能出去賣苦力了。

南城特別喜歡下雨,今天也不例外,我提著買的一大兜子菜準備獎勵努力工作了一周的自己時,我看到了陸薄州。

他那時候也就十八歲吧,正是長個子的時候,高大的身材和稚嫩的臉完全對不上號。

我住在老舊的小區,他就窩在過道的垃圾桶旁,我打著傘和他遙遙相望,他有一張很好看的臉,好看得讓我心軟,我帶他回了家。

他渾身濕漉漉的,問什麼也不說話,我讓他洗了澡,給了他我最大號的衣服。

在和他一起吃完飯後,我的腦袋清醒多了,我明白我衝動了。

看著吃飽喝足的他,我問他是不是被家裏人趕出來了,他搖頭。

自己跑出來的嗎,我小聲地嘟囔,他聽見了,他嗚嗚呀呀地好像想說什麼。

“你是啞巴?”

他點點頭,我拿給他一張紙要他把想說的話寫下來。

“不是自己跑出來的。”他惡狠狠地寫下。

我脫口而出那你也是孤兒嗎?他好像思索了一下,隨後點點頭。

好像有一股罪惡感,但是又被我壓下去了,誰還不是個孤兒了。

原本我是想報警,把他交給警察管,可是聽到我要報警的時候,他哭了出來。

淚流滿麵的那種,還拽著我不鬆手,我沒辦法,隻好先放棄。

等他平靜下來,我問他叫什麼名字,為什麼不想報警。

他說他叫陸薄州,父母都死了,大伯占了他家的財產就把他趕出來了。

至於為什麼不肯報警,陸薄州卻不肯說。

現在想想,從我見到陸薄州那一刻起,名字竟然是他唯一的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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