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第六個月,
我的丈夫陸百川還是跟他的小媽滾在了一起。
一點都沒顧忌,他的小媽剛為他流了產。
沒關係,其實我其實我心裏也沒他。
就連孩子也沒他的份,而是死掉大伯哥的種。
在一起三年,陸百川的過去始終是個禁忌。
我不能問,也不能提。
直到四個月前,我們確定要結為夫妻,回老宅拿戶口本時,我才窺見些許端倪。
那是一張夾在英文字典裏的紙條。
紙條的邊緣已經泛起細小毛邊,可以想象,在無數個獨處的夜晚,紙條的收件人是如何拿起這張紙條撫摸著,就像撫摸情人的臉龐。
見我拿起紙條,陸百川臉色陡變,陰鬱的盯著上麵的字跡,像是在看殺父仇人。
我假裝不經意地問:「是你前女友寫給你的嗎?」
「嗯,學生時候不懂事談的。」
他的每個字,都像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的。陸百川幾乎是從我手中搶走了那張紙條,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裏。
我強忍著心底怪異的情緒,假裝不經意地問,「我又不會吃醋,扔了幹嘛?」
陸百川直接從我身邊離開,門被一把摔上,發出沉悶地痛呼。
那天是我們在一起三年來,第一次不歡而散。
留在原地的我歎了口氣,心底抑製不住的煩躁,胸口像是憋了一團氣,頂著喉嚨。
我張開嘴想吐,但除了早上匆匆喝的幾口清茶,什麼都吐不出來。
陸百川說老宅路遠,必須要盡快出門。又說,這車他下午要用戶,所以,我不能在車上吃。
現在他倒是走的很快。
沒想過,他未來的妻子我已經懷了孕。沒想過,老宅路遠我一個人,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肚子裏原本平靜乖巧的寶寶也開始鬧騰起來,滾來滾去,仿佛想找個出口替我出氣。
「乖,媽媽沒事,沒事的。」
我安撫著肚子裏的寶寶,一步一停的下了樓梯。
眼前的老宅空無一人,四處都蒙著白布,穿堂風吹過,冷冷清清,像是厲鬼出現的前奏。
我強忍著害怕與淚意,給陸百川打去電話,希望他能回來接我。
可是,30S的自動掛斷,我聽到了最後,他也沒有回頭。
那天,我叫了個網約車,拖著沉重的身體,走了快十幾分鐘才離開老宅的莊園,到達大門口時,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渾身濕淋淋的。
司機問我:「喂,姑娘你不會是被欺負了吧?要不要我幫你報警?」
「沒事的,我就是有點累了,師傅,請您到目的地再叫我。」
一開口我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多麼委屈,我咬著唇閉上了眼睛,原本隻是想逃避尷尬,沒想到,真的沉沉的睡了過去。
夢裏,我聽見有個聲音在說什麼,可是我怎麼都聽不清。
夜裏,喝的爛醉的陸百川守在我家樓下,不停打著我的電話。
我拉黑一個,他就換一個號碼打。他身邊的助理、秘書、朋友都是他的倀鬼。
無奈之下,我隻能叫他上樓。
剛進門他便迫不及待的摟緊我,胡亂的吻了下去,被我扇了一耳光扇開。
他沒有不生氣,依舊用手抱著我的腰,寵溺的說:
「怎麼懷了孕,脾氣也跟著回去了?」
「別生氣了,你想要的解釋我都告訴你。」
「隻有一個條件,明天我們就領證,行嗎?」
我不動聲色的退出了他的懷抱,也笑了起來,學著他的語氣回敬:「如果我滿意的話,今晚我們去民政局外麵開房,行嗎?」
陸百川的故事挺狗血的。
作為上不得台麵的私生子,陸百川養在老宅之外,學校裏的人都說他是小三的兒子。
隻有白楚楚不一樣,她會在陸百川被欺負的時候叫來老師;會替他撿被撕壞的作業本;會在所有人孤立他,不跟他組隊時主動站出來。
陸百川並不知道,他在講這些事的時候,神情有多麼懷念。
我當然不會提醒,直接打斷了他對初戀的美好回憶,直接問他後來發生了什麼。
他頓時如遭雷擊,片刻後才咬牙切齒地說道:「那個婊子,爬上了我爸的床。」
「還害死了從小把我當兒子照顧的劉媽。」
「這輩子,我絕對不會原諒她....我恨她!」
我相信,在那個瞬間,陸百川沒有說謊。
但可惜,人性從來不是非黑即白。
那天夜裏,我打開了他的錢包,在錢包的最裏層看到那張紙條。
背後還多了一句話。
「原來恨比愛更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