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這時就需要我的出場了，我將頭叩在地上。

「民女本就漂泊無依，隻要有所幹淨人家所居，哪怕是做個灑掃侍女，民女也不怨。」

我淚啪嗒落在地上兩滴，也不知道誰能看到，反正宋姣月是高興了。

她才不在乎如今傅晏心裏想的是什麼，傅晏其實心裏也不清晰，可我就是要讓傅晏覺得放我走是個完全錯誤的決定。

「看嘛，阿宴，你遣人寫封信把她打發給誰家都可以啊～」

傅晏深深看了我一眼，我沒有抬頭。

「也罷。」

夜晚。

我被召在傅晏的書房，進門時傅晏正在寫信。

「將軍......」

我弱弱行了禮後傅晏點頭。

「我將你介紹至江太傅府邸，你可滿意？」

燭火搖曳，我的目光也在閃爍。

「盡聽將軍安排。」

傅晏蹙眉拉我過去，我倉皇回頭撞進他懷裏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眸。

傅晏依舊是冷冷清清的表情，攥著我手腕的手也鬆開分開了距離。

「可識字？」

「認識的。」

傅晏指指上麵的信，將毛筆塞到我的手裏。

「那你知道信裏麵少了什麼嗎？」

我草草瀏覽了信箋，搖搖頭。

「民女很少寫信，不知道少些什麼。」

傅晏微微皺眉，似是明白我所說很少寫信的言外之意，堪堪回頭補充。

「是名字。你沒有名字嗎？」

我看了一眼傅晏，眼淚立刻就濕了眼眶，退後一步跪在傅晏麵前。

「民女不知，民女自小就沒了父母親，旁人隻是以辱罵的名號叫來，從沒有自己的名字」

視線所及之處隻能看到傅晏華貴的衣擺，我素淨的衣袖福在地上，好是鮮明之比。

聽見傅晏歎口氣。

「起來吧」

他洋洋灑灑在新紙上寫下兩個字給我瞧。

「清落？」

我默念出來不由得想笑，與我從前名字一字之差，傅晏你到底是想追憶誰？

「謝將軍賜名。」

傅晏把名字補在信箋上，把信遞給我。

「給長安街江府這封信，他們會收留你的。」

我接過信箋，手指有意似無意地擦過他的指尖。

「民女多謝將軍。」

福禮告退之後，我腳步輕緩走到門口，臨推開書房門之際，感受到背後灼熱的視線。

我回頭一笑，張張嘴欲言又止終是說出口。

「能陪伴將軍左右，即便是幾日，民女也開心不已。」

我猜此時燭火搖曳也應照亮我眼眸星星點點，女子醫者也醫心，一位貌美又像極故人女子的膜拜，傅晏已經用眼神證明了，他對我並非單純之想。

不過這還遠遠不夠。

托這張幾分像宋將軍的麵龐，我在江府做了三小姐的閨塾師，不日便有門客來為我指婚，過得可謂是順風順水。

可將軍府好景不長，聽說將軍夫人再次一病不起，請遍了京城所有郎中都無計可施。

當然是失了我的緣故，可我不急，因為傅晏，他早晚會找上門來。

彼時的我正在教三小姐讀書寫字，侍女領著傅晏來到堂中，我乖順的福禮請安。

「想必你也聽聞夫人的事，眼下京城尋不出可靠的郎中，你......」

我轉頭看向搖頭晃腦盯著我和傅晏的三小姐。

表麵上我神色糾結，江府待我不薄，而將軍分明是推走我的那個人。

事實上，我靜靜等著他的這句話呢，我等著他愧疚，等著他後悔才對。

我沉思良久。

「將軍且讓我一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