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病了。
這一次禦醫來了一波又一波,都是搖著腦袋走了。
但是公主府依舊冷清,沒人來看我一眼。
是啊,畢竟腐朽的大梁王朝,早就被世家咀嚼成空殼。
又有誰在意這個王朝裏,無權無勢的病弱公主呢。
那天我氣血攻心。
回去後,嘔出一口黑血,直接暈了過去。
再醒來就看到梧桐那張哭腫了的臉。
我就知道,體內的毒已經沁入五臟六腑,我已經時日無多了。
慢慢的,我覺得身子變得好輕好輕。
靈魂居然離開身體,開始遊蕩起來。
我死了麼?
我不知道。
我隻是漫無目的的遊蕩在熟悉的公主府,跟在裴承景身邊,默默的注視著他。
隻是我沒想到,他也在關注著我。
“公主那邊什麼消息?她還要為難阿梨麼?”
“真不知她抽什麼風,從前到也算是溫柔體貼的,現在也學著市井悍婦那般,拈酸吃醋,整日把什麼皇權掛嘴邊。”
“她一個破落戶,算哪門子的公主。”
“駙馬不可說啊!”
“閉嘴,我才不是她的駙馬!”
“您都和長公主成親兩年了,怎麼還不承認她。”
“若不是她逼我,我現在還在戰場廝殺,而不是被關在無趣的京城,做這個勞什子駙馬爺!”
“滾,別給我提她”
看著他砸碎了茶盞,我苦笑出聲。
是啊,我隻是個破落戶,算什麼公主呢?
我愛的人視我為仇敵,我的身份都壓製不住一個婦人。
這樣窩囊的長公主,到底算什麼呢。
這時,一個蒙著麵的宮女走了進來,福了個身。
“裴將軍,我們家主子又犯了咳疾,現在正難受的厲害,您快去看看吧。”
身邊護衛趕緊阻攔。
“將軍,可不能去啊,前幾天長公主都發了大火,您現在還要去,怕是又要鬧的不安寧!”
他話音剛落。
本來還坐著的裴承景直接站起了身。
“那就讓她鬧!我還能怕她不成?”
說罷拂袖而去。
他當然不怕我了,他可是手握重兵的裴將軍,我對他下的口諭他從來不聽。
即便是父皇的聖旨,他也接的懶懶散散。
所以父皇下旨讓他成為我的駙馬,不過也是一種製衡。
但是父皇以為我們幼時便相識,即便是後來沒了聯絡,也還有一份感情在。
若是讓他知道,從小捧在手心的女兒被這樣的羞辱,不知道會不會後悔最初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