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主發怒之前,我立刻跪在地上:“殿下贖罪,隻因奴才曾在書中看到,若太思念一個人,那人便隻能是一抹孤魂,不能入輪回轉世。”
公主一愣,看向我:“那你以為我該如何。”
在眾人還在愣神之際,我便說出了所有人想都不敢想的話:“放手,讓他走吧。”
我用心疼的眼神上前望著她,柔聲說道:“殿下,放手吧。”
等她回過神來,她屏退了其他人,唯獨把我留了下來。
她看著淚水滴落,眼中暗沉:“是嗎?阿之。”
在此之前,公主沒日沒夜的思念,已經精疲力盡。
如今看到我就好像是駙馬再和她對話。
她趁著酒意,抱住了我,溫柔的說道:“阿之,不要走好不好。”
這一次我沒有拒絕,我半推半就,看著她用迷離的眼神一遍又一遍的:“阿之......阿之......。”
我知道她叫的不是我,但我並不在乎。
一夜歡愉。
第二日,我為她畫眉,就像洞房花燭後的平常夫妻一般。
潔白的玉指撫摸著我的臉龐,公主抬眸笑道:
“阿之,你是個聰明人,才入府不久就知道討本宮開心。”
她隨即看向禾姑姑:“書房的偏殿收拾出來讓裴之住。”
“還有把他帶下去。”
我跟著禾姑姑一路走了出來,突然被人綁住,隨即迎麵而來兩鞭子。
我痛得趴在地上,禾姑姑笑了笑將我扶起來遞給我一碗湯:
“裴公子見諒,這是公主府的規矩,這湯也一並喝了。”
她看我未動,用意味深長的眼神關切道:“快喝吧,對你好。”
那晚過後,公主不再讓眾人看畫。
甚至隨意帶我出入清君閣,讓我替她處理閣中事物。
隻是每晚和我在書房溫存時目不轉睛的盯著畫中人,從未給過我一個眼神。
更深露重,夜夜如此。
公主感染了風寒,高燒不退,宮裏的禦醫來了一波又一波。
皇帝擔心,連夜來了公主府。
此時公主在塌上昏迷不醒。
口中喃喃念道:“阿之,你回來,你回來呀。”
“阿之,如果你不擋該多好呀。”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嚇的跪在地上。
我清晰的看見,皇上手上的青筋又深了幾分。
人人都知道駙馬為救陛下而死,可背負太久也總壓的讓人喘不過氣。
皇上並未生氣,隻是吩咐眾人好好照顧公主。
我看著塌上蒼白的美人,心裏陰暗的笑了出來。
她不該說出來的。
哥哥最常說的一句話“人心是最難懂的。”
就像公主,雖是生病無意中的一句話,但恰好讓最不想聽到的人聽了去。
那麼心中的隔閡也會因此加深。
這朝中,早已有人蠢蠢欲動。
果然,在之後的早朝中,公主頻頻受阻,皇上也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在無人的書房中,她丟了一地的奏折:“一群頑固不化的老家夥,處處阻撓,如果不是我和駙馬皇弟能上位嗎?這些趨炎附勢的臣子能安穩嗎?”
我待她沒有東西可砸時,才上前遞了一打新來的奏書。
“殿下莫要氣壞了身子。”
“那些大臣每日在陛下身邊參殿下,陛下難免會聽信讒言,離間們你們姐弟情誼。”
“既然這樣,殿下為何不換換血,為陛下分憂。”
“如果公主有所顧慮不如讓奴才去,這樣既不會打草驚蛇,又不會惹他人懷疑。”
公主如今處處受限,我才入府又日日盡心盡力伺候,她對我還算放心。
公主柔聲笑道:“阿之,還是你能討人開心。”
我跪地垂眸:“那便是阿之所願。”
......
就這樣,我奔走於朝中官員之中。
剛好今日需拜訪禮部侍郎,我向蘇侍郎表明來意。
他一臉嫌棄:“臣隻為陛下分憂,何時需要依仗一位婦人。”
我抬起茶杯麵不改色:“大人任禮部侍郎六餘載,禮部事宜皆是你在打理,尚書大人可曾考慮過你半分?”
見他歎氣之餘,我趕緊追問:“大人甘願如此嗎?”
“學生有幸讀過大人的文章,大人愛國愛民有經世之才,大人當真願意埋沒在此。”
蘇侍郎沉默良久。
屋內一片寂靜,在他不注意的角落我拿出一個錦盒:
“這是清君閣掌握的禮部尚書貪汙的證據,如今刀已經遞給了你,該怎麼用就看大人了。”
我麵色恭敬,起身告退。
回府的路上,一輪明月掛在空中。
上京城街道安靜的一絲微風都不曾吹過。
我知道,暴風雨前的寧靜不會持續太久。
果然,一個月後,宮中舉辦即將舉辦元宵宴。
皇上傳出消息,要當眾賜婚公主與禮部尚書之子蘇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