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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嶽父透析失敗,換腎是他唯一活下去的方法。

可老婆卻將一百萬救命錢借給竹馬鎖資買房。

我心急如焚,催她把錢拿回來。

卻被罵分不清輕重緩急:

「球球上小學,鎖資買學區房才是頭等大事!」

「你就是格局太小。等顧銘的公司資金周轉過來,自然會還給你。」

電話那頭傳來顧銘的催促聲:

「念念,快點。球球的入學麵試要開始了!」

我想讓她回來見嶽父最後一麵,可老婆已經把電話掛斷了。

......

「夏建軍家屬,病人狀態已經非常不好,如果再不決定換腎,可能撐不過今天。」

醫生不斷的催促,我心裏焦急又沉重。

嶽父不僅是我老婆夏念的父親,是我的高中老師,

還是帶我入行,指引我成長的師傅。

所以,不管夏念是否背叛了我,是否跟她的竹馬顧銘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剛才又在做什麼。

現在嶽父命垂一線,

我必須要壓製住自己的情緒,問她要回救命錢。

可當我再試圖撥回電話時,直接顯示關機。

「醫生,錢我一定會拿到的,麻煩您再給我一些時間。」

我跪下來懇求醫生,又急匆匆地跑出醫院,去往顧銘兒子今天麵試的小學。

剛剛電話裏,顧銘就說球球的入學麵試即將開始。

需要入學麵試,還需要學區房的學校,市裏就那一所。

甚至還是前不久夏念問我,說是有朋友的孩子谘詢,我給她推薦的。

果然,當我氣喘籲籲趕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就看到顧銘和夏念正擠在一群家長中間,往柵欄裏麵伸頭探望。

一副焦急又期待的模樣。

夏念甚至還穿了一身大紅色旗袍。

紮眼萬分。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送自己的親生兒子高考來的呢。

「傅隨安,你是不是有病啊!」

「電話裏跟你說的還不夠清楚嗎?你竟然還找到了這裏?」

「現在是球球的關鍵時刻,我不想跟你吵,你給我趕緊回去。」

我的出現,出乎了夏念的意料。

她皺著眉頭,一臉不滿的向我走來,張口就是指責。

我滿腦子都是躺在ICU等著錢救命的嶽父,根本不想與她爭辯什麼,隻是開口催促:

「爸現在要換腎,你趕緊把那一百萬取出來,然後跟我一起去醫院,別讓自己後悔。」

雖然嶽父什麼都沒說,但我知道,他一直在等女兒過來。

夏念還沒說什麼,她身後的竹馬顧銘直接笑出了聲。

看向我的眼神帶著滿滿的不屑:

「傅隨安,你不就是想讓我和念念保持距離嗎?直說就行,何必還拉上你老丈人一起演戲?」

「他對你比對親兒子都好,你也真是狼心狗肺,竟然在這裏咒他死?」

顧銘的話說完,原本還被我的話驚到的夏念直接衝上來,給了我一巴掌:

「好你個傅隨安,就為了一百萬,竟然敢咒我爸死!」

「你現在就給我滾,這錢你也休想拿到!」

夏念的力氣極大,我的臉火辣辣的疼。

我壓抑住想去還手的衝動,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剛剛那一巴掌把我心中對夏念的最後一絲情意都消耗殆盡。

我恨不得現在就和這個女人離婚。

但我也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和夏念結婚這麼多年,我清楚的了解她的性格。

一旦我試圖反抗,隻會更加激起她的鬥誌。

那麼,嶽父的救命錢就真的無望了。

哪怕是為了嶽父,我也得忍下去。

想到此,我咬咬牙,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直接對著夏念跪了下去:

「這筆錢真的對爸很重要,我們夫妻近十年,多少也有點情分,這筆錢就當你借給我的行嗎?求你了。」

我的舉動讓夏念有些不知所措。

同時,越來越多的家長注意到了我們這邊的動靜,圍了過來。

「哎喲,這怎麼還跪下了啊,說不定真有什麼大事?」

「對啊,姑娘。自古男兒膝下有黃金。他都給你跪下了,肯定是真的有急用啊。」

「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大家的話讓夏念有些猶豫,她轉頭看向顧銘:

「阿銘,會不會真的有什麼急事啊,這個錢,你還能......」

顧銘看著夏念,也是一臉為難:

「念念,你知道的,這個錢已經被鎖資了,而且......」

他轉頭看向跪在地上一臉焦急的我:

「不久前你爸不是還打電話,說透析完準備去菜場買菜,還問你要吃什麼的嗎?」

「念念,你就是太善良了,關心則亂,被別有用心的人給騙了。」

顧銘一臉的正義凜然。

「夏念,爸就是今天透析的時候出了問題,現在隻有換腎能救他,再晚就真的來不及了!」

我看向夏念:

「你可以打電話給醫院求證!我說的如果有一句假話,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擲地有聲的話語,讓夏念眼裏又有一絲鬆動。

她剛準備拿出手機打電話時,顧銘走上前來,一臉鄙夷:

「嗬,發誓不過就是動動嘴皮子,你就準備拿這種來誆騙念念?」

「更何況,傅隨安,你天天泡在醫院陪夏老師,跟醫生護士關係處的這麼好,誰知道你是不是跟他們串通好來騙這個錢!」

陰陽怪氣的話語差點把我氣死。

「顧銘,你不就是想跟夏念在一起嗎?隻要你把錢給我,我就離婚!」

「你們倆就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我明明看到顧銘眼裏閃過一絲竊喜,說出口的話卻是委屈萬分:

「念念,肮臟的人看什麼都是臟的,我不能讓傅隨安就這麼誣陷我們純潔的友誼,他甚至還用離婚來威脅你,你跟他回去吧。」

「錢的事情,我會自己想辦法的,哪怕是要賣公司也沒事。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一旁的夏念聽了直接暴怒,指著我的鼻子痛斥道:

「離婚?傅隨安你竟然敢跟我提離婚!」

「想用離婚威脅我?我不同意!」

「不管你打的什麼算盤,我都不會讓你得逞的,你給我滾!」

我被這對狗男女氣得渾身發抖。

可現在我能指望的隻有這一百萬,房子車子抵押都需要時間,嶽父等不起。

正當我試圖繼續放低姿態,懇求夏念時,電話響起。

是醫院打來的。

我瞬間有不好的預感,顫抖的手指按下了接聽鍵。

「夏建軍家屬是嗎?病人快撐不住了,麻煩趕緊來醫院。」

我的眼淚一下子洶湧而出,後麵的話再也聽不清了。

「夏念,你別後悔!我們離婚!」

拋下這一句話,我直接起身往醫院狂奔而去。

---

「醫生,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我爸還年輕,求求你救救他!」

我跪在醫生麵前,抓著白大褂的下擺,哭的泣不成聲。

「我們盡力了,要是換腎的話,可能還有百分之二十的希望,但現在......你去陪陪病人最後一程吧。」

醫生搖了搖頭,也是一臉無奈。

聽著死刑的宣判,我的心像墜入了冰窖。

明明可以換腎。

明明還有百分之二十活下去的希望。

可他的親生女兒卻把錢給了竹馬學區房搖號。

真是荒唐至極。

隔著玻璃,嶽父朝我招了招手。

那一刻,我知道,他其實都明白。

我再也忍不住,走進病房,握著嶽父瘦骨嶙峋的手,哭的不能自已:

「爸,對不起,都是我沒用,都怪我,都怪我......」

我沒能把救命錢拿回來,我也沒能把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兒給帶過來。

他什麼也沒說,但我知道,他一直在等夏念。

他期盼著能在死前再見自己的女兒一麵。

我愧疚萬分。

「隨安,別難受,有你在我身邊就夠了......」

「這輩子,我知足了......」

「等我死後,幫我跟念念的媽媽埋在一起好嗎?」

「至於念念,我真後悔因為自己的自私,撮合你們在一起,害了你......」

嶽父永遠閉上了眼睛。

是的,我和夏念能在一起,嶽父可以說是最大的媒人。

他是我的高中老師,也是他在我的心裏埋下了當一名教師的種子。

師範畢業後,我如願以償,回到了自己的母校執教。

而巧合的是,嶽父成為了我的帶教師傅。

他很熱情,看我是外地的,平時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

每每周末就拉著我去他家裏吃飯。

也就是那時候,我認識了還在讀大學的夏念。

嶽父說我們是同齡人,夏念又和我念了一所大學,便讓我平時多跟她溝通溝通。

給她講講大學的生活。

我們變得逐漸熟絡,我去嶽父家裏也愈發頻繁。

甚至後來,嶽父還把家裏的一個空房間專門留給了我。

久而久之,就連鄰裏看到嶽父提著菜回家,都會打趣一句:

「老夏,今天你女婿又回家吃飯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嶽父卻是哈哈大笑。

直到有一晚,嶽父喝了很多的酒,醉眼朦朧的拉著我:

「隨安,你說讓念念跟你在一起好不好啊?」

---

突如其來的詢問讓我徹底懵了。

這段時間的相處,無論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上。

嶽父都給我巨大的幫助。

對於離家在外,獨自打拚的我來說,在這裏讓我感受到了家庭的溫暖。

而且,對於夏念。

我不可否認,對她有一些好感。

畢竟,每天幾乎二十四小時的聊天,在家裏朝夕的相處。

說是純友誼,那明顯是騙人的。

夏念那害羞但明顯期待的眼神告訴我,她也一定是喜歡我的。

「傅隨安,你一定要永遠對我好。」

我點點頭,將她的這句話鄭重的放在了心上。

從那天起,我們在一起了。

我把夏念寵成了公主。

家裏的所有家務全部包攬在了自己身上,每天中午我都開車一小時去給夏念送飯。

每個月的工資,獎金,我一分不剩,全部上交。

連嶽父都忍不住吐槽,說我把他的女兒寵上了天。

那時候的我心甘情願,因為我知道,夏念是愛我的。

我們眼裏隻有彼此,我願意為她付出所有。

就在我以為這種幸福的生活會一直延續下去的時候,顧銘回來了。

他是夏念的高中同學,是她的初戀,也是她心中永遠割舍不去的白月光。

夏念的眼裏不再隻有我,她的世界不再圍著我,我們這個小家轉。

而是逐漸被顧銘占據。

顧銘搬家,他在這裏沒有親人和朋友,我去幫他一下。

顧銘要去外地出差,我陪他一起,這幾天就不回家了。

顧銘有些感冒,我帶他去醫院掛水,老公你的生日我趕不回來了,抱歉。

......

夏念越來越不著家,找的理由也是愈發敷衍。

到後來甚至不再跟我說,直接就跟顧銘忙這忙那。

我不是沒有因此跟她吵過架,但隻要我一提到顧銘的名字。

就像是觸碰到夏念的逆鱗一般,直接跳腳:

「傅隨安,你怎麼這麼小心眼,我們是夫妻,但我不是你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

她都把我架在了道德製高點來批判,我還能說些什麼。

我不是沒想過離婚,但看著嶽父,看著他那看著我滿意又期待的目光。

每次話都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我選擇一步步退讓,隱忍。

更何況,我愛夏念。

我以為隻要我不再計較,隻要我努力粉飾太平,這個家就還能像以前一樣。

夏念不會離開我。

嶽父也能每天樂嗬嗬的跟我聊天,下棋。

但我現在才知道,就是因為我的一直忍讓,因為我的不作為。

讓顧銘變得肆無忌憚,也讓夏念心中家庭的分量越來越低。

這次竟然為了給顧銘兒子上學,挪走了嶽父的救命錢。

我永遠都忘不了那天晚上在太平間。

看著蓋著白布,沒了生氣的嶽父時有多崩潰。

我的世界都塌了。

這一次,夏念,我們隻能走到這裏了。

我一個人處理完了嶽父的後事。

整整三天,夏念就像是人間消失了一般,別說是一個電話,就連一條短信都沒有發來。

當我抱著嶽父的骨灰盒,打開家門時。

眼前的一幕讓我驚呆。

家裏像進了賊一般,東西被翻的一團亂,地上布滿了雜物。

一片狼藉。

而幾日不見的夏念正從嶽父臥室走出來,身後還跟著顧銘。

看到我,她急不可耐的張嘴就問:

「傅隨安,我爸呢?你趕緊讓他回來,我有急事找他!」

「這老頭子,出門也不知道帶手機,打電話還關機,真是越來越不讓人放心。」

聽著夏念的指責,又想到嶽父臨終前的畫麵。

我心就像被揪著一般,生疼。

「現在知道找爸了?太晚了!後悔已經沒用了。」

夏念眼神冰冷盯著我,像是要把我看穿一般:

「傅隨安,你把爸藏哪裏了?就為了那一百萬還有這套破房子,你們合起夥來騙我,有意思嗎?」

她的話讓我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嶽父的死又和這套房子有什麼關係?

「藏起來?騙你?夏念,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不就是不想把這套房子過戶給顧銘嘛,有必要編這種謊言嗎?」

「我都發信息跟爸說過了,顧銘就是暫時借用一下房子,等球球順利進入小學,自然就會還給他的。」

「可爸居然跟我玩失蹤,傅隨安,你趕緊把房產證給我找出來,下午我們還趕著去辦過戶呢。」

夏念的這一番話直接讓我心寒到徹底。

難怪家裏被翻了個底朝天。

本以為她是知道了嶽父的死訊,才這麼焦急趕回家懺悔。

又或是良心發現,要把那一百萬給還回來。

卻沒想到,竟無恥到了這個地步。

不僅害死了嶽父,現在還來搶占他的房子。

「傅隨安,我兒子想上附近的第一小學。本來已經鎖資準備買學區房,可後來搖號沒有搖到。」

「你也是老師,你知道一所好的學校對孩子的重要性,我希望你能體諒我們做父母的一片苦心。」

「這個房子我不是白占,我就是暫時借用一下,我會每年按照市價付給夏老師租金的。」

顧銘適時開口,他將姿態擺的極低,看上去就是那種為孩子考慮完全的父親模樣。

「阿銘,你在說什麼呢?你要是給租金的話,那我們這麼多年的情誼就是真的斷了!」

我都沒說話,夏念倒是急匆匆的說道。

我冷笑一聲,眼裏全是嘲諷。

「沒買上房?那一百萬去哪裏了?」

我這聲冷笑直接將夏念激怒了。

「傅隨安,你有沒有同理心,我怎麼會嫁給了你這種鐵石心腸的男人。」

「球球上學是頭等重要的事情,學校,老師,哪個地方不需要去打點,我把一百萬拿給阿銘去疏通關係了。」

「跟你說也說不通,你趕緊把爸喊回家。」

我心中無限的淒涼。

真沒想到,善良豁達的嶽父竟然養出了這麼一個白眼狼的女兒。

這套房子是學區房,不少人明裏暗裏都來打聽過。

想要出高價來買這套房子。

但都被嶽父一口回絕。

我也曾問過嶽父為什麼不把這套老破小賣了,置換一套環境更好的大平層。

也更適合他養老。

可嶽父指著牆壁上那歪歪扭扭的幾個小字,一臉幸福的笑著。

「這是念念永遠的窩。」

---

因為這幾個夏念小時候寫下的字,他不敢賣。

如此深愛自己女兒的父親,到頭來卻因為女兒而死。

真是可笑至極。

「你找爸?爸就在這裏。」

夏念順著我的目光看向我懷裏的骨灰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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