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娘親急忙把我從被窩裏挖出來，左看右看：「不會呀，你還是我那個可愛又強壯的崽崽，她怎麼可能不和你這麼好的靈獸契約？」

「因為她說，我已經修成了人形，我和她是一樣的，她當我的主人會有心理陰影。」

越想越委屈，我咧開嘴就要哭。

「哦原來她是這樣的人修，倒是從未見過。沒關係，為娘給你想想辦法。」娘親陷入思索。

「有了！」娘親激動地一拍手，成功止住了我的哭泣：「人修都重感情，尤其是思鄉之情。我聽你小姨奶奶說，你喜歡的那個女修是江南來的孤兒，你學幾道她那邊的菜做給她吃。要抓住主人的心，得先抓住主人的胃。」

「真的嗎？」我眼淚汪汪。

「比珍珠還真！快起來，我們去整契約大法第三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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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炸了兩次廚房，手上燙出了好幾個大泡，我總算做出了像模像樣的四菜一湯。

娘親看著我被炸得灰頭土臉的樣子，笑得樂不可支。

「別用除塵術！」她喊停了我掐訣的手，「就得這樣狼狽地去見人，才好拿捏人家。」

我不明所以，但還是保持著狼狽相提著食盒去找秋秋姐。

來到院子，秋秋姐正在藥圃裏侍弄靈植。

「秋秋姐。」我不敢進去，隻敢站在門口期期艾艾地喊。

「小星星，你怎麼來了？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快進來我給你擦擦。」

和我預想的不一樣，秋秋姐並沒有因為我那天讓她在演武場上丟臉而討厭我，反倒是非常親昵地把我迎進了院子。

「對不起，那天在武場上。」我低著頭，糯糯地道歉。

她停下了給我擦臉的手，釋然一笑：「害，多大點事。」

「可是，好多人笑你。」

「沒關係，那些師兄弟就是愛看熱鬧，不用管他們，轉頭就忘記了。」

她給我擦幹淨臉，「你提個這麼大的盒幹嘛？」

「哦！」我這才想起正事：「娘親說，今天是你們人修經常過的中秋節。教我給你做了頓家鄉飯。」

我連忙把食盒裏的菜都端出來：「小姨奶奶說你是杭州人，所以我做了桂花糯米藕、糖醋裏脊、鬆鼠桂魚、蔥包燴和西湖牛肉羹，你快嘗嘗。」

我給秋秋姐遞筷子，她盯著桌子上的菜，神色怔忪：「星星，我金丹後期，已經辟穀好久了。」

「辟穀可以，但中秋節還是要嘗嘗家鄉菜的嘛。你快嘗嘗看呀！星星學了好久的呢。」

「好，你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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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好吃嗎？」我迫不及待地問。

「好吃，和我媽做的一模一樣。謝謝你，小星星。」

秋秋姐抬頭看我，第一次笑得那樣溫柔。

我臉紅成了顆小蘋果，「如果我倆契約，我可以天天做給你吃。」

「星星，不要再說了。」秋秋姐收斂了笑意，「不管你做什麼，我是不會和你契約的。」

「為什麼！」我又氣又想哭。「是我哪裏不夠好嗎？」

「我是族裏最壯最會打架的崽，跑得也最快，爬樹也能爬很高，我我還很好看。你為什麼不要我！」

「這不是你夠不夠好的問題。」秋秋姐歎了一口氣，拉著我的手，認真地說：

「在我的家鄉，所有的智慧體都是平等的。不會有智慧體想當別人的寵物，也不會有智慧體想騎別的智慧體。這是奴役。」

「星星，你是一隻有自己個性、自己想法的食鐵獸。你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而不是契約一個主人，然後就唯他馬首是瞻。你得有自己的人生。」

「這個話題不要再提了。我下個月就要去雲海秘境參與金丹修士試煉了。你在這乖乖等我回來，我給你帶禮物，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