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別人隨手創造的悲情男主。
因為不願意被操控,我選擇了跳海自殺。
我躺在病床上聽著親戚們討論如何分我的財產。
隻是她們要失望了,因為我又被強製重生了。
一
我又回來了,又回到了我死前的小說世界裏。
上輩子發現自己隻是別人隨手創造的悲情男主,我不願如此活著,最後跳海自殺。
隻是沒想到又回到了這裏。
醒來的時候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聽著周圍親戚們談論我的歸處。
“我們來照顧顧江就好。”
“你家?是就惦記著顧江他爹媽留下的那筆財產吧。”
“感情你們就不惦記?”
沒人發現我醒來,長時間為進水的嗓子變得嘶啞。
“來來來,讓顧江自己說他要跟誰?”
所有人的口舌跟炮彈一樣對著我,我被纏得腦子發疼扭過頭不再看他們。就隨便讓他們爭去吧。
“嗬,你們這種人也配當親戚?”
突如其來得一陣女生讓病房突然安靜下來。
餘笑笑,當我上輩子開始意識到我存在於小說世界時。我就腦海中就出現了這個名字。
而現在我認出了突然闖進來的人。
“你哪來得小丫頭片子?別人的家務事關你屁事。”
我見女孩被他們說愣住,轉頭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陌生人總比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親戚好。
人家父母當初活著的時候對你們是怎麼樣的?現在人走了,一個二個全跑出來了。想要人家財產,門都沒有。”
“哪來的神經病,給她趕出去。”
一群鄉野村夫湧上來抓住女孩將他往屋外趕去,慌亂中女孩叫了聲我的名字:“顧江!”
“放手。”我咳了幾下,聲音依舊嘶啞:“我腿是殘了,但不至於需要有一群人趕著上來端屎端尿,你們最好不要把心思打在我身上。我爸媽死了,哪怕我死了我家的錢你們也一分拿不到。”
“顧江,你忘了你小時候那次生病是誰抱著你去醫院的了??”
“你說這樣的話對得起你地下的爸媽嗎?”
......
“你們做什麼道德綁架呢?顧江對不起他爸媽,難道要對得起你嗎?”女孩嘴巴啦一直在說,將所有人懟得啞口無言:“顧江對不起他爸媽?要不你們去地下問問二老?”
女孩說的是實話,在場得所有人無法反駁。我盯著女孩的臉看得出神,內心在想著什麼。
這群粗魯的親戚團吵架的聲音越來越大,以至於驚動了護士。沒過多久,病房裏隻剩下我和那個突然出現的餘笑笑。
“嗯”她將我扶起來然後坐在我的旁邊,我見她尷尬的摸了下鼻梁:“我叫餘笑笑。”
“嗯,我知道。”我的聲音很小。
餘笑笑似乎沒聽見我說的話,自顧自繼續對我說:“我是來救你的。”
“是嗎?”
被允許出院的那日,我再次被貼上了殘疾人的標簽。
我害怕見到餘笑笑,隻好躲著她悄悄自己辦理了出院。
但從始至終我都低估了她,餘笑笑依在門前的角落。似乎是聽見輪椅滾動的聲音,抬頭看過來。
在見我的那一刻,她疲憊的顏色瞬間又亮起來。
“顧江,你回來了?”
她沒問我為何偷偷出院,隻是握著我的輪椅柄想送我進屋。
“這裏就行了,我不需要幫忙。”其實我想說的是離我遠點。
但餘笑笑更像是聽不懂中文一樣,無視我的話,將我推進客廳。
她在打量這個房子。
“如果你再不出去,我隻好報警了,餘小姐。”
“別別別”
她見我真打算報警,連忙跑過來奪過我的手機。
見她皺眉,嘀咕:“你怎麼是這個樣子。”
我裝作沒聽清,失去雙腿的我也無法反擊隻好躲進臥室。
敲門。
“顧江,我就在外麵。有事就叫我。”
我躺在床上,再一次思考創造者的不公。
重生算是她的憐憫嗎?
可為何哪怕再來一次,我的人生依舊這樣。我重生回了車禍父母雙亡,雙腿殘疾的這一天。
當初我以為死了就能結束一切,但我如今依舊是世界筆下的傀儡。
床邊的玻璃杯被我摔碎。
隨後門就被急促的敲起來。
“顧江!顧江開門!“
我不想理會,彎下身子去夠地麵上的碎片,然後握在手掌心。
等玻璃碎片剛割破我手腕的時候,門突然被撞開。
我看見零散散的幾滴血珠滴在餘笑笑手上,她用紙巾給我捂住。
我看不懂她在悲傷什麼。
“顧江求你了,別死。“
我的第一次自殺失敗。
二
次日醒來的時候,身旁的餘笑笑已經消失了,好像昨日發生的事情隻是我的幻想。可地上還未收拾得玻璃碎渣證實著昨晚的真實。
我想,或許是真害怕了。害怕哪一天醒來,自己就和死人在一屋子待了一晚上。
和上輩子一樣我聯係了父親生前的好友律師,托他幫我整理父母遺留下的財產捐贈出去。
“小江,我還是那句話。我並不建議你將你爸媽留下的財產捐出去。你如今處處都是要花錢的地方,你......”
“我知道,但不需要。我也活不了多長了。”
他看著有些生氣:“你,顧江我知道你不好受。但你命是用你爸媽命換回來的”
或者他看在我是病患的身份上,語氣又逐漸慢下來:“這個是我認識的一個朋友,有需要的話......顧江,你需要放下戒心。”
他走了,我看著塞在我手心中名片。
“顧江,你在看什麼?”
我把名片塞進口袋,看見突然出現的餘笑笑。我沒回答她,轉身準備回到臥室裏。
她衝上前拉住我的輪椅,聲音是開心的:“顧江別悶悶不樂的了,天氣這莫好。我帶你出去轉轉。”
可惜我是個殘疾,除了嘴上拒絕外做不出任何反抗的姿勢。
陽光再一次照到我的眼睛上,餘笑笑推著我走到海邊。我聽見她在我身後哼著歌。
“你看起來很高興。”我冷漠的陳訴事實。
“是嗎?”餘笑笑被戳破也沒反駁:“我之前遇到一件很傷心的事情,但最近它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了。”
“是嗎?”
我低聲看著遠處被陽光照得反射得海水,突然回想起上輩子最後收到的那個擁抱。
“是啊”餘笑笑走到我麵前蹲下來看著我的眼睛:“所以,顧江好好活下去吧。”
餘笑笑的眼裏滿是炙熱,是在對我說嗎?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發現我兜裏的名片,她伸手拿出來又塞在我手上:“顧江好好活下去吧。”
等我再想想吧。
餘笑笑害怕我再次自殺連續幾日都寸步不離得守著我,我其實不懂我的命有什麼好守的。
“顧江,顧江”
我坐著輪椅從浴室出來:“餘笑笑,你自己沒有事情做嗎?”
我看她愣了下,嘀咕:“我來這就隻是為了你。”
可我知道餘笑笑不是為了我。
後來餘笑笑就這樣自然而然住進了我家裏,雖然每天依舊身心疲憊但少了很多時間去想亂七八糟的事情,因為醒來麵對的隻有餘笑笑那張嘰嘰喳喳的笑臉。
我想是不是執筆者真的這次可憐我了。
夜晚和過去一樣冷寂,我困得難受卻無論如何又睡不著。我打開床頭得瓶子胡亂幹咽下幾顆。
過了小會兒,世界突然就模糊又清醒起來。我好像聽見餘笑笑又在叫我,她好像在說讓我別睡。
我這時是真想一巴掌呼死她,好不容易吃了助眠得東西要睡著了,她又讓我別睡。餘笑笑能不能安靜點。
好不容易睡著又醒來的時候,旁邊的護士正在幫我調整輸液瓶。
護士是個五十來歲的阿姨,或是見我與自家兒子年齡相仿,對我多說了幾句:“人生哪有過不去的坎,活著就是還有希望。
別動不動就要死不活的,你真走了你女朋友怎麼辦?人家都不嫌棄你是個殘疾人,你走了小姑娘怎麼辦?”
緊接著主治醫生也進來了一趟:“你先前本身車禍的傷就沒好完,體內的有些藥物都還沒代謝吸收完。吞幾片安眠藥就想兩手一撒,啥都不管了?你知道當初花了多少人精力,花了多少藥物和財力才把你救下來嗎?”
我到底要說多少遍這次真不是自殺,我隻是想睡覺。但我嗓音啞得難受,回答不了她們。最後在護士準備離開得時候才扯住她的衣袖想問能不能倒杯水給我。
哪知道她誤會我的意思,還以為我在問餘笑笑去哪裏了。
“那小丫頭啊?剛才不就還在這嗎?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哎,你放心小姑娘肯定是不會跑的,昨晚送你來醫院得時候可是哭天喊地的。等會兒就回來了。”
不是,我最想喝杯水。
“我......”
還沒說完就又被打斷了,她扯開我的手就趕忙出去了。
我想起身給自己倒杯水,卻來不起意誌起身。我盯著病房門口不知不覺中又睡著了,再次醒來的正聽見餘笑笑和那熱心的護士聊著天。
“多半是藥物沒代謝完,現在睡著呢。也別擔心,先前醒過來一趟,還哭著喊著找你去哪了呢?”
原來我的名聲就是這樣被敗壞的。
餘笑笑走到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把打包過來的飯菜整理出來。
“顧江?”
餘笑笑沒想到我醒著,她嘴角的笑容也還沒來得及收下。
我抬起手輕輕揉了下她上揚的嘴角:“餘笑笑,你很高興嗎?”
“不不不,不是。”她連忙抓住我的手握到她手心,眼裏突然湧出幾絲擔心但我還是抓住了她真正的心情“我隻是很高興看你醒來了。”
“顧江,你不是答應了我要好好活著嗎?”
我到底要解釋多少遍:“我沒自殺,隻是睡不著不小心多吃了幾片。”
餘笑笑鬆了口氣:“那下次你睡不著的時候告訴我,可以嗎?”
她眼裏依舊帶著炙熱,對我還是對誰。
三
出院前,我還是聯係了名片裏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想讓餘笑笑知道,避著她外出做飯的時候,獨自坐著輪椅去了精神科。
隻能說,幸好小說故事裏隻有一家醫院。不然免不了自己還要找借口外出。
“你說你最近認識了一個新朋友對嗎?”
我看著林醫生擺弄不停他手中的沙漏,免不由被吸引了注意力。
“可你總覺得她帶著目的接近你的?可你又覺得自己沒有地方可被她接近的?”
我緩過神來,潛意識裏反應出林醫生或許是在催眠我。
“林醫生,給你講個故事吧。”我說。
“有個人在一年內大大小小經曆了很多次意外,失去了父母親人,自己也落了個殘疾。突然有一天,他莫名覺得這個世界好像是被誰操控著。
他嘗試去相反於自己內心而做一些事情,但是無果。他感覺自己被一雙手一直握在手心裏,就好像是活在一本被別人撰寫的書裏。最後他實在忍受不了跳海自殺了。”
我盯著林醫生的眼睛,想從他的反應得到些什麼。
“可他沒死,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回到了一年前的第一場意外裏。接下來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著上輩子一模一樣進行著。
直到病房裏出現了一個上輩子從未出現過的一個人。而緊接著他內心就已經告訴他了,麵前這個人就是創造這個世界的人。”
我接過林醫生遞過來的水,想得到他完這個荒唐故事後的感悟。
“看來最近你心情不錯。”
我想,他或許以為我講著當下流行的某本穿書小說呢。
“林醫生,你覺得這個執筆者此時的出現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彌補?”林醫生又思考了下:“或許是來拯救他的呢?言情小說不都是這樣的救贖情節嗎?”
和餘笑笑一模一樣的話,她真的是來救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