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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年雲安祈年雲安
西米拉瓦

第1章



前世我被擄去侯府,調教六年,獻給當今天子。

成了寵冠六宮、尊貴無比的貴妃娘娘。

堂妹與夫婿鶼鰈情深,也成了人人豔羨的狀元夫人。

我招她進宮敘舊,誰知當年的同情憐憫早已變成了漫天的嫉妒怨恨。

她跪呈天子,直指我幼年私情,至今念念不忘。

我無力辯解。

最終權勢滔天的侯府、踏馬遊街的狀元和風華絕代的貴妃,皆誅九族,無一幸免。

1

「公子,好些了沒。」

「這是熬了兩個時辰的湯藥,趕緊服下吧。」

看著堂妹對床上已被救治過的男人不斷噓寒問暖。

我就知道,她也重生了。

那男人,便是上輩子將我舉薦給當今天子的齊侯爺。

當今皇後娘娘的親弟弟。

也是我數十年噩夢不斷的源泉。

帶著剛從絞刑的痛苦中緩過來的心緒,我起身打算默默離開。

腦子還回蕩著刑台上狀如瘋婦的怒吼:

「李芸莞,你就該活的不如我!就該活的低賤!」

「你才不是貴妃娘娘,你才不是坐在高位的人!」

「一起下地獄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天會憐憫我的。」

「我下輩子,一定過的比你好!」

渾身臟汙,眼神混亂,顫抖嘶啞著控訴著不甘。

和眼前巧笑倩兮,溫柔著細聲細語的人完全不一樣。

我祈禱著今生有她擋在前麵,齊侯爺注意不到我。

卻聽見一道沙啞陰鬱的嗓音響起。

「小姐別急著離開。」

「你救了我,留下姓名,也好讓齊某今後報答。」

堂妹重重放下藥碗,怨毒的眼神藏在眼底望過來。

我背對著,咬牙死死克製住全身的顫意。

驀然想起前世剛救下他時,他還是清醒的。

他記得我的模樣。

「李芸莞。」

一聲冷哼響起,堂妹嘟囔著,「果然是個不要臉有心機的。」

轉身撒著嬌。

「你可不能隻記著她,是我衣不解帶照顧你的。」

「她把你帶回來就不管了。」

「我叫李皎皎,皎皎明月的皎皎。」

......

她篤定我是故意發出動靜,引起侯爺注意方便順勢留下姓名。

使出渾身上下的本事,要將人照顧的身心皆難以忘懷。

可李皎皎,你向往的通天大道。

從來都是我避之不及的魔窟地獄。

2

李皎皎和我,都是陪夫婿求學來的京城。

學子錚錚傲骨。

家中年邁的長輩卻是割舍不下的軟肋。

前世齊侯爺便是以此威脅,逼我做了他府中的妾室。

想起相公驚才豔豔的天資,挑燈夜讀的刻苦。

卻因死死拽住我被打斷的右臂,最終與科考無緣,銷聲匿跡。

我留下書信,往離京的方向奔走。

依舊是異想天開。

齊侯爺的手下很快找到了我,連同求之不得的堂妹一轎送進了府。

住進了同一個院子。

聽到要向主母敬茶,李皎皎打碎了茶盞。

「不是培養調教嗎,怎麼是做小妾?!」

對上她質疑的神色,我率先開口,「什麼調教?」

她暗怪自己差點說漏了嘴,嘟囔著「少管」,腰肢一扭便離開。

第二天像是想通了什麼,已經換上鄙夷的目光打量我。

「原來是這樣爬上去的。」

「想不到那樣尊貴的人,也不介意穿破鞋。」

我沒精力去理會她的揣測,隻想著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齊侯夫人,原驃騎大將軍之女,可能是唯一的希望。

前世激烈反抗,被關了兩年傷痕累累。

她手中撚著佛珠,看我的眼神裏憐憫、痛惜與悲苦交織。

應當是個良善的人。

真正見麵敬茶時,心卻沉在了穀底。

齊侯夫人默不作聲,任由我和李皎皎垂著頭,將裝滿沸水的茶盞高舉過頂。

一炷香,兩炷香......

李皎皎燒紅的指尖忍不住顫抖,茶盞落地破碎。

她這才開口,語氣冷漠冰涼:「行了,這茶就當喝過了。」

離開後李皎皎絞著帕子憤懣。

「高門大戶出來的貴女也不過如此。」

「狹隘善妒,哪裏有做主母的樣子,活該日日與香爐作伴。」

「等我告訴侯爺,有你好看的。」

3

事情並不如她所願。

李皎皎日日在院中描眉弄妝,盼著齊侯爺臨幸。

正如我日日請安,想單獨再見齊侯夫人一麵。

都是徒勞。

齊侯爺還流連在酒館家搶來的媳婦身上,暫時顧不上新人。

但我知道,那女子也撐不了多久。

夜深,我身著丫鬟的衣服,跪在齊侯夫人的廂房裏。

彎腰俯身,重重磕在她腳下。

「夫人,求您救我。」

齊侯夫人素衣長發,沒了白日的威嚴肅穆,語氣卻依舊淡漠。

「我誰也救不了。」

「回去吧。」

我磕了整整一夜,額頭青紫,血跡遍布腳下。

她端坐在床邊,閉目默念著佛經。

再不出聲。

天色泛白,我踉蹌回了屋子倒下。

額頭滾燙。

仿佛又感受到銀針在皮膚下遊走。

鐵鉤尖端泛著燒紅的光,柔軟的尖端被穿過吊起。

遊動滑膩的細小物體成群突破脆弱,在最溫暖的地方窩居蠕動。

......

我大聲喊著救命。

聽見母親和父親慌張的回應,「芸莞,怎麼了」「芸莞,你在哪兒」。

又驀的收了聲,死死咬緊牙關。

挺過三天高熱。

我繼續向齊侯夫人請安。

嬤嬤合上門,將我攔在外。

屋內低緩的聲音伴著木魚敲動傳出。

「老齊侯夫人,有個青梅竹馬、私定終身的表哥。」

「二人藕斷絲連,被老齊侯發現,雙雙剁碎喂了牲口。」

「那年侯爺......約莫十歲。」

內宅辛秘,齊侯夫人願意提起,就不是無的放矢。

我微微晃神。

前世拚死反抗受辱數年,麻木認命後反倒被放過。

我曾以為是他終於膩了。

所以——

「侯爺將母子之情移於後宅,越是心中裝有其他男子的女子,他越上心。」

能將扭曲變態的恨意肆意宣泄。

「滿腔愛意對他,反而不易引起興趣。」

得不到淩虐的快感。

「這才是此處的生存之道。」

滿室寂靜。

得不到回應,我磕頭後準備離開。

回頭,卻撞上李皎皎錯愕又驚喜的眉眼。

4

「我說你怎麼整日到這兒來獻殷勤,原來是巴巴的求她丟口剩飯。」

「沒想到還真有點用。」

「這消息既然我聽到了,就沒你什麼事兒了。」

李皎皎神色瞬間轉換成得意。

輕嗤一聲,甩著帕子腰肢扭著離開。

我想叫住她,半響沒有發出聲音。

齊侯夫人執掌中饋多年,也隻在我萬般懇求下提點幾句。

那心狠手辣的男人府中耳目遍布。

我又怎麼敢將自己、父母,一家子的性命都壓在對我心懷妒忌,甚至是恨意的女子身上。

隔天李皎皎就鬧了起來。

她嚷嚷著「富貴不能淫」,哭訴著要與「曾經的相公團聚。」

又是闖門又是尋地方上吊,讓整個侯府都不得安寧。

齊侯爺得到消息,來了興趣。

從青樓處抽身,打馬回府,衣袍都沒換就將人攬在了懷裏。

一個目光深邃,調笑輕哄,一個賭氣噘嘴,不滿撒嬌。

我輕緩著腳步走進。

他說:「那男人哪裏好,嗯?說說。」

她回應著:「承郎看妾身的眼神滿是愛意,哪裏像恩郎你,眼裏裝了不知多少個。」

承郎,夏知承,前世春風得意的狀元郎。

李皎皎,為什麼要丟掉一個這麼愛你的人,去尋未知的,虛假的繁榮呢。

齊侯爺拉著人要帶去前院。

我屏著呼吸,找準角度輕輕撞了上去。

在李皎皎回過身前低聲驚呼:「皎皎你的衣裙!」

「好像沾了些什麼。」

沾了我收集的,自空中落下的穢物。

齊侯爺也看到了,麵上閃過一絲嫌惡,毫不客氣甩手將人揮落在地。

然後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

汗毛豎起,我忍著寒意抬眸,努力用眼神表演著愛慕。

「上不得台麵。」

他輕蔑出聲,失了興致。

對這種後宅爭風吃醋的把戲不置可否。

李皎皎再遲鈍,看到我的眼神也反應過來。

她掰開我死死攥緊的右手,物證確鑿,狠狠甩過來一巴掌。

「賤人!」

最終也沒能留住她心心念念的齊侯爺。

5

「你憑什麼擋我的路!」

「這次就該是我的,你個賤人!這次就該是我的!」

她瘋癲了一夜,嘴裏說著隻有我們二人才能聽懂的話。

我緊閉屋門置之不理。

看著床上的幾個瓶瓶罐罐,盤算著還缺些什麼。

既然逃不出這龍潭虎穴,上輩子欠的恩情得盡力還了。

李皎皎的重整旗鼓再次發力。

比我想象的要早些。

她念著夏知承為她作的詩。

一首比一首露骨,一首比一首癡情。

齊侯爺直接派了幾個下人將人接走。

我盤算著時辰。

約莫他興致高漲,即將步入正題的時候。

從夜色中顯露身形,在下人反應過來之前將屋門敲得咚咚作響。

「侯爺,妾身是同她一起進府的,憑什麼她先入了您的眼。」

「侯爺,您可不能忘了芸莞啊!」

幾個下人將我製服。

屋門「吱呀」一聲打開。

齊侯爺披著外袍走進,慢慢蹲下。

後麵跟著李皎皎,她臉頰眼角的媚意還沒退卻,瞳孔中的怒火已如實質般迸發了出來。

我無暇顧及她。

因為齊侯爺已經死死掐住了我的下巴,逼著我與他目光對視。

「我這兒留的下傻女人,可留不下蠢女人。」

「侯......侯爺」

我艱難的吐出幾個字,再用愛慕的目光看過去。

已經無用。

「扔暗牢去,別讓本侯再看見。」

甩手起身,毫不留情。

李皎皎心放回了肚子裏,趁著下人將我拖走之前,鞋底狠狠踩住我的手背。

「敢踩著我往上爬,這就是下場!」

離開齊侯爺的鉗製,我軟倒在地上,盡力無視指尖傳來的痛感,抬頭看她。

「他給不了你想要的。」

李皎皎嗤笑,眼裏是勢在必得。

還有一絲眾人皆醉她獨醒的輕蔑。

「除了他,沒人能給我想要的。」

「要不是你攪局,他已經開始『調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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