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正在房間裏寫作業。
夾雜著轟鳴的雷聲,我的房門被周知南推開。
他一臉失魂落魄朝我走來。
二話不說把我緊緊抱在懷裏,手心有節奏地拍在我的背上,給我無聲的安慰。
那一刻,我心裏無端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一個小時後,我趕到醫院。
沒有溫度的白布蓋在我爸的身上,那雙經常撫摸著我頭發的手也沒有了血色。
是的,我爸走了。
上天剝奪了我最後一個親人。
那一周,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緊閉的窗簾透不進一絲光亮,宛若人間地獄。
周知南每晚都會在門外陪我一個小時,跟我聊小時候的趣事,或是學校最近發生的事。
一周後,我重返校園。
我剛到座位,安寧立馬扒拉在我身上,扯著我的胳膊,語氣激動。
「夏微和周知南在一起了,就前兩天的事,果然,男人還是喜歡胸大長腿妹子。」
看我沒什麼反應,她似乎發覺說錯了話,立馬找補,「不過,學生時代的戀愛不會太長久,夏微換男朋友的速度大家又不是不知道。」
安寧還在一旁嘮叨,可我的胸口像是被一塊石頭壓著喘不過氣。
明明每晚都會跟我聊天,可是他交女朋友這件事我還是從別人的嘴裏知道。
難怪今天早上他沒等我上學。
剛剛結痂的傷口又裂開了一道口子,滲著血絲,觸目驚心。
沒過多久,夏微和周知南交往的事就傳得人盡皆知。
兩人合體秀恩愛的身影隨處可見,四下無人之時,夏微仿佛就像是周知南的人形掛件,要親親,要抱抱。
也是從那天起,周知南開始有意無意地跟我保持距離。
我喊他,他也裝作沒聽見。
我找他和我一起回家,可他身邊早已站著夏微。
那就算了吧,畢竟他現在有女朋友,確實要避嫌。
每天放學,他依舊會站在我們班門口,隻是等的那個人不再是我。
看著他倆肩並肩離開的背影,我心裏的那輪太陽慢慢黯淡了下去。
「這是誰幹的?」
「我的天,夏微,這不是你最寶貝的絕版漫畫嗎?怎麼都是墨汁呀。」
話音一落,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
他們知道我有用鋼筆的習慣,而我又是那個被橫刀奪愛的人,因此醋意大發,罪名自然就落在了我的頭上。
很快,夏微搬來了救兵。
周知南牽著夏薇的手,一臉震驚地看著我,語氣冰冷,「你內心怎麼這麼陰暗,快向微微道歉!」
我凝視著他的五官,依舊是如此熟悉,但是又那麼陌生。
原本最信任我的那個人現在卻不分青紅皂白地汙蔑我。
我輕聲一笑,語氣不卑不亢,「不是我幹的,我為什麼要道歉,如果你們真的能拿出證據是我幹的,再來找我理論也不遲。」
同桌安寧氣不過他們以多欺少,也幫我幫腔。
「憑什麼星星用鋼筆你就認為是她做的,我們班的大學霸宋行之也用鋼筆,你怎麼不說是他幹的?」
在場的人麵麵相覷,自知無理,很快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