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林媱撿起來,想把東西放進車的儲物箱裏,
「姐姐如果發現她的東西碎了,一定又要發脾氣了,我幫胥佑哥哥把東西藏好。」
提起我,胥佑平靜的眉眼變得不耐煩,
從她手裏奪過了東西,打開車窗扔了出去。
一輛車疾馳而過,將塑料碾成碎屑,在我的照片上留下泥濘的車輪印。
他手機上來了一條消息,屏幕倏然亮起,是他母親的照片。
原本是我們的合影,自從他母親去世後,就改成了她的照片,
我知道,這是胥佑在提醒自己,
也是提醒我,曾經做出過多麼無法令人原諒的事。
一個多月前,我突然身體不舒服,頭暈惡心,小腹陣痛,險些暈厥,
我給胥佑打了二十多個電話,都被他掛斷。
終於在打到第三十一的時候,被他接起,
他明顯有些不悅,「陳芊,你已經是個28歲的大人了,不要稍微有點頭疼腦熱就搞得興師動眾好不好,一個感冒而已,吃點藥就行了,我這邊還忙,掛了。」
我張張嘴還想說話,但手腕無力,手機滑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胥佑以為是我故意摔了手機,「陳芊,小女孩都沒有你那麼任性,我讓你吃了藥你就摔手機?你以為自己還是大學生嗎?成熟一點吧。」
胥媽媽聽見動靜從房間出來,我怕她聽見我們的爭執擔心,立刻掛斷了電話。
她看見我滿頭虛汗,知道我情況很不好,
立刻帶我去。
但是那天路況不佳,我們打了很久的車也打不到,沒辦法,她隻能趕鴨子上架,用剛剛考下來的駕照開車載我去醫院,
胥媽媽的駕照考下來的很勉強,她又見我狀況不好,擔心地手抖,不小心和對麵醉酒的司機迎頭撞上,
我們被送到醫院時,胥媽媽已經離世了,我也因此被診斷為先兆性流產。
胥媽媽的離世讓我一絲一毫也感受不到懷孕的喜悅,
胥佑來到醫院時,看到她被白布蓋著的身體,一把薅住我的衣領,「陳芊,我媽都六十了,你讓她開車,你怎麼想的?嗯?」
「我有沒有告訴你,發燒感冒隻要吃藥就行,不需要興師動眾的去醫院。」
「要作死你自己去死,為什麼要帶上我媽?」
「你總是這麼自私,非要全世界都圍著你轉才高興,我累了,陳芊,我們離婚吧。」
那天,胥佑指著我的鼻子罵了很久,
他沒有問我,為什麼我的臉色這麼蒼白,
我也沒有問他,為什麼他身邊會跟著林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