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留守兒童,是爺爺奶奶把我帶大的。
常年在外打工的爸媽,今年春節突然回來,商量著要把我接去縣城裏讀書。
我一直渴望來自爸媽的親情,卻發現他們對我好隻是因為遲遲懷不上兒子。
接我同住了半年,我媽突然懷孕了,對我態度大變。
我倔強地跑回爺爺奶奶家裏,憑自己的本事成為高考狀元。
他們重新找上我,舔著臉跟我攀感情。
1
我正蹲在院子裏洗衣服,天氣很冷,井水更是透心涼,凍得我的手通紅。
我費勁地搓洗衣服,突然一隻皮球從院子外牆裏扔進來,不偏不倚砸在我的身上。
皮球滾落我的腳邊,我咬牙把皮球抓在手裏,大步往院子門口走過去。
一個笑嘻嘻的平頭男生正看著我,“喂周怪獸,快點把球扔過來。”
對方是住在同一個村子裏的同班同學,經常欺負我。
我憤怒地瞪著他,“你再把球砸過來試試!”
他旁邊還有一個胖乎乎的男孩,是他的小跟班,“哇周怪獸生氣啦,要噴火啦!”
我猛地把球狠狠朝對方砸過去,看到他痛呼的樣子,我一字一句道,“給我滾。”
兩個男生一邊跑一邊大聲嚷,“你個沒爸媽要的!”
我氣得渾身發抖,卻沒辦法說出一句反駁。
我從出生到現在,隻有爺爺奶奶在照顧我,從來沒見過我爸媽。
爺爺奶奶說,他們在外麵很辛苦打工,都是為了賺錢養我。
我小時候寫作文,題目是我的爸爸媽媽,我根本寫不出來,交了白卷。
同齡人嘲笑我,說我是沒爸媽要的野孩子,還給我起各種各樣的外號。
因為沒人為我撐腰,我不得不活成一個假小子。
頭發剃得短短的,脾氣暴,一言不合就敢跟男的打架。
每當我帶著傷回家時,奶奶都會心疼地看著我,說囡囡受苦了。
對我來說,全世界對我最好的人就是爺爺奶奶。
我重新回去洗衣服,然後擰幹晾起來。
這時,我聽到門口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周子秋!”
我疑惑地看過去,是一對陌生的中年夫妻,神情激動。
我走過去,“你們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那個中年女人笑著說,“子秋,我是你媽媽啊!”
旁邊中年男人也一臉熱切地看著我,“我是你爸爸。”
媽媽,爸爸,多麼熟悉又陌生的詞語。
我根本無法跟麵前這對陌生夫妻劃上等號。
就在我愣神的時候,爺爺奶奶從屋子裏走出來,“是周剛和李珠嗎?”
那對中年男女高高興興地喊,“爸媽,我們回來過年了。”
我看著他們走進來,手裏提著大包小包,然後和爺爺奶奶一起進了屋子裏。
見我還愣在那兒,奶奶對我招手,“囡囡快過來,這是你的爸爸媽媽啊,過來叫人。”
我慢慢走過去,有些艱澀地開口,“......爸,媽。”
中年女人笑起來,打量著我,“子秋都長那麼大了啊,看起來怎麼像個男孩子。”
奶奶在一旁笑,“你都多久沒回來過看孩子了喲,她都念初三了。”
爺爺奶奶和他們聊得樂嗬嗬的,我卻完全融不進去。
對我來說,他們太陌生了,我叫得出口爸媽兩個字,但是完全親近不起來。
那個中年女人從懷裏掏出一個銀鐲子,對我招手,“子秋,你過來。”
我訥訥走過去,她抓起我的手,把銀鐲子套進去,“怎麼樣,喜歡嗎?”
我盯著那個銀鐲子,好半晌才擠出喜歡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