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女孩子,我從生下來就背負了一種責任。
養弟弟,這是父母決定生下我的目的。
如果不是為了養弟弟,我不會被允許生下來。
所以他們不給我生活費,讓我為家當牛做馬,到最後想用我換弟弟的手術費。
我拚命逃走,他們再見到我後,試圖道德綁架我。
「你個白眼狼,命都是我們給的,你以為你能擺脫我們?」
我笑笑,「行呀,你們跪下扇自己耳光,我就可以考慮“報答”你們」
果然,他們臉色瞬間變了。
.....
當我媽懷上我後,滿心滿眼以為我是個男孩,花了大價錢去醫院檢查。
得知我是個女孩,當下就準備打掉。
還是我爸說,「別,有個女娃也好,後麵可以幫著養咱們寶貝兒子。」
就這樣,我活了下來。
生我兩三年後,我媽都沒能再懷上。
隻有我一個孩子,對我不算好,但也還過得去。
逢年過節,會給我買一顆糖,讓我甜甜嘴,也不會動輒打罵。
直到她再次懷上。
「死丫頭,哪去了,快給老娘端杯水來,你弟弟渴了。」
手上還拿著笤帚,就得趕緊去倒水。
手腳還得麻利,稍微慢一點,晚上就不會被允許吃飯,可我那時也才四五歲。
好不容易把水端到她那,一口喝著不稱她意,直接連著杯子向我扔來。
玻璃杯直砸在我額頭上,絲毫沒省勁,瞬間鼓起個大包。
「死崽子,要死呀,端這麼燙的水,想謀害你娘呀,咋,你弟還在肚子裏就這麼害他…」
罵完還不解氣,大聲嚷嚷喊來我爸。
「他爸,你看這死丫頭,讓她給我端杯水好像要了她命一樣,肚子裏可是你兒子,燙壞了咋辦?」
我身體應激地開始不自覺顫抖,肚子上、手臂上,青紫的傷痕還沒好。
果然,她這話才一出口,我爸直接一手拽著我衣領,一手就開始往我臉上扇。
疼痛到極致的時候,原來是感覺不到疼的。
等我感受到疼的時候,已經被繩子捆著拴在院子裏了。
那一晚上,沒有飯吃,身體泛著痛意,整晚被籠罩在黑夜裏的恐懼,讓我不住地向他們求饒。
「爸,我錯了,爸,你放開我,我不敢了。媽?媽…你讓爸把我鬆開,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聲音越來越小,可直到喉嚨裏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時,屋內也沒有任何響動。
反倒是我爸呼嚕聲,偶爾傳到我耳朵裏。
從此我每天過著小心翼翼看他們眼色行事的日子,包攬家裏的所有家務。
還沒有灶高的我,被逼著墊著凳子開始學切菜、炒菜、做飯。
直到我弟弟出生。
他出生那天,我也很高興,因為那天爸媽忙著高興,顧不上打罵我。
我得以有了一瞬喘息的時間,可以躲在角落裏偷偷看著他們一家三口。
原來我媽臉上也可以有那麼慈愛的表情,我爸也會有小心翼翼的神色,生怕摸一下弟弟都會弄疼他。
可也就這麼一天,之後我不光要照顧坐月子的媽媽,還要抱弟弟。
「死丫頭,快到飯點了,還不快做飯,真是討債鬼,一天吃了屁事也不幹。」
罵完我就低頭慈愛地逗著弟弟,「福崽乖,我們福崽最聽話了,對不對,真是媽的乖兒子。」
相似的場景早已經曆過許多次,但每次都還是忍不住鼻腔泛酸,淚水在眼眶滾動,我死死掐著虎口憋住。
你不可以哭,沒人心疼你。
推門聲讓我回過神來,下班的爸爸來不及放下包,就快步走到床前要抱弟弟。
「今天福寶乖不乖,你給他喂足奶沒有,可不能餓著他,我托人買了好奶粉,明天就拿回來。」
我媽聽到爸的話,含著笑意的眼睛撇了他一眼,「我能餓著他,他就是我命根子,我能不知道要給他喂飽?」
不經意好像看見了杵在門口的我,語氣一變。
「但這飯一天比一天難吃,奶水會不會少,就得問你那個討債女兒了。」
爸順著話回頭恨了我一眼,又轉頭盯著媽懷裏的弟弟。
頓了好一會兒沒開口,「你指望她這麼小能幹啥,你…讓你媽過來照顧幾天。」
不知道哪句話點著了我媽的火氣,「我媽?你咋不說讓你媽來呢?我生完兒子這麼久,雞蛋都沒拿個過來,就知道指望我媽?」
眼看著兩人爭吵聲越來越大,我偷偷地準備溜出門。
「你滾哪兒去,給我他媽跪院子裏去,死貨,指望你能做啥?早知道你這麼沒用,當初就該打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