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失去了聽覺的殺手。
以手段狠辣而聞名於殺手界。
但這一天我卻接到了一份神秘任務——殺死我的男朋友。
他很愛我。
我正要不忍心殺他而選擇放棄殺手工作時,卻突然恢複了聽覺。
我看見男朋友在自己麵前用手語打著:“我愛你。”
嘴裏卻說著:“你怎麼不去死。”
1.
我叫喬願,一個白手起家鼎鼎有名的富豪。
我表麵上是傅以墨還未過門的聾妻子,內地裏卻是A市最大殺手組織的s級殺手,代號為“骷”。
因為我行動敏捷,反應靈活,我又聽不到受害者的求救聲,所以不會有半分心軟,一向行事果決,手段狠辣。
凡是接到的任務就沒有完不成的,而且通常被害人死狀都淒慘無比,難以言說。
但今天,我卻接到了上麵頒布的特級密令——
殺了傅以墨。
我與他一向如膠似漆,恩愛非常,傅以墨也一直都在用手語向我表達他濃烈的愛意,我也很愛他。
以至於在接到命令的那一刻,我就在考慮要不要辭去這份工作,從此隱姓埋名,與他白頭偕老。
這時,有電話撥了過來,我看見這串熟悉的號碼,馬上就反應過來是我的同行“嘯”。
接通後,待我說出了對接暗號,聽筒中便傳來一陣低沉的男聲:
“此次‘活動’我們向喬女士寄來了慰問包裹,請注意查收。”
“好的。”
我掛斷電話,心中早已了然。
是他們秘密研製很久的一款新型助聽器。
就算是先天性雙耳完全失去聽覺的人,隻要佩戴上它,就能恢複近80%的聽力。
我打開臥室地板上的暗格,取出早已送達的包裹。
助聽器小巧輕便,烏黑色的樣式就算貼麵都不一定能被發現。
我馬上就要聽到傅以墨的聲音了。
這是我生出的第一個想法。
我抓起助聽器,倉促間穿了衣服便跑出豪宅,準備給他一個驚喜,給他一個足以振奮人心的驚喜。
傅以墨的辦公樓奢華無比,碧藍的瓷磚邊嵌著縷縷金絲,氣派又壯觀。
我偷偷戴上助聽器,竟發現世界都不一樣了。
像是世界停了,心還在跳動著。
風的哀鳴,葉的叫囂,人的嘈雜,車的嘶喊。
我一定要去告訴傅以墨,告訴他,他的愛人恢複聽覺了,可以陪他一起看這人間百態了。
我四處打聽一番,才找到他的辦公室——
傅以墨從前都不讓我來這,說是人煙稠密怕有人會心懷鬼胎。
可在我駐足於辦公室門口時,欲將扣門的手忽然頓住,裏麵竟有女人的聲音。
滿腦子的想法翻江倒海般湧來,我收起臉上的笑容,悄悄推開門。
傅以墨正摟著對麵這個我引薦給他的秘書。
兩個人像是被嚇了一跳,慌忙間互相推搡開對方。
我好像明白了,卻不死心。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看著傅以墨,用手語問他:“你們在幹什麼?”
傅以墨的情緒調整的很快,可一瞬間閃去的不耐煩仍然被我捕捉到了。
傅以墨笑眯眯看著我,用手在空中比劃道:
“我的同事而已,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跟你說過不安全的嗎?”
......
轉移話題,這種滑頭術語我再熟悉不過了,我的每一個任務對象幾乎都用過這樣的招式。
滿心的無措與悲憤湧上心頭,我顫抖著嘗試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你還喜歡我嗎?”
騙我吧,這樣也好,大不了將助聽器摘了罷。
傅以墨愣了一下,隨即比劃道:
“我愛你。”
......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這並不是因為感動或者是真誠,而是因為他在比劃的同時,嘴裏嘟囔道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你怎麼不去死。”
他希望我去死。
為什麼?因為他旁邊這個惹人憐惜的小嬌妻嗎?
我看著旁邊這個長相清純的小姑娘,胸前的工作牌上寫著她的名字——
林柔。
人如其名,她看著嬌弱無比,白皙的臉龐上掛著一副嘟嘟囔囔的嘴:
“傻子。”
像是情緒到達了極點,我一把甩開傅以墨的手衝出了辦公室。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都在騙我。
那他憑什麼口口聲聲說要娶我?
......
是了。
我怎麼能忘呢,我身下的存款,夠他不吃不喝幹一輩子的。
我回到家裏,從暗格中取出一柄鋥亮的匕首,並在客單簿上寫下了傅以墨的名字。
黃泉路見了,傅以墨。
思慮良久,我又在名單後麵添上幾筆——
林柔。
殺手從不失誤,不可濫殺,所以今天這個人,隻是出於我的私心而已,不算濫殺。
我隻是想要報仇,永遠看不到他們。
而看不到他們的最好方法,就是讓他們看不到太陽。
2.
這天晚上,我如約來到了傅以墨準備的晚宴上。
這裏有許多豪門貴族,都是傅以墨通過我而認識的。
不然以傅以墨的地位,根本就連他們的呼吸都聽不到。
這些年來,傅以墨憑借著我對他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竟漸漸接替了我的位置,招攬了不少生意,最讓我無法想象的,是他居然用我的錢來養林柔。
他不知道這些錢上染了多少鮮血,亂用會遭報應的。
這時,我居然看到傅以墨牽著林柔走來——
當我傻嗎?真的敢當著我的麵挑釁我。
聾子和白癡還是有區別的。
何況我現在不是聾子。
果不其然,傅以墨緩緩向我走來,像是諂媚般笑著:
“喬願,你來了,我以為你今天會誤會我和林柔的關係,你真大度。”
我冷笑著看他,傅以墨不知道是嘟囔出毛病了還是什麼的,現在的言行依然不一致。
我聽的真真切切,他嘴裏說著:
“等我拿到存款,就可以和林柔在一起了。”
原來他自始至終都在騙我。
這時,我看到林柔親手拿起桌邊一顆青提,嫻熟地放在傅以墨嘴邊。
我愣怔片刻,從前傅以墨告訴我,他最討厭的就是青提。
每當我喂他青提時,他就會發瘋般甩開我的手,現在卻享受似的嚼起來。
他隻是借著青提衝我發存了許久的不滿,隻是因為喂他青提的人是我罷了。
我忍無可忍,刹那間抄起桌上擺的紅酒潑在兩人身上。
瞬間,兩人那尊貴的衣服都被浸透,滴答著鮮血般的水珠。
現在隻是像血罷了,過不了多久,便是真的血了。
我暗自想著,卻不想聽到幾陣嗚咽——
是林柔。
乖巧地趴在傅以墨身上可憐兮兮看著他,紅酒的色澤襯的眼前人愈發嬌弱,說來就來的淚滴啪嗒啪嗒地響在傅以墨心上。
他下意識用手扶住林柔的肩膀,惡狠狠看我比劃道:
“喬願,你這是幹什麼?”
我默默看著他,張口道:
“傅以墨”
“我是聾了,不是傻缺”
稍有含糊的發音如震天般響徹在晚宴中,許多人都看向我的位置,小聲討論起來。
我聽到有人笑了笑:
“這傅以墨真傻了,存款還在喬願身上呢,竟敢當著人家麵領著別的女人來。”
傅以墨似乎意識到不對,連忙毫不猶豫地推開林柔,幾步跨到我麵前:
“喬願,我隻是把她當妹妹,我對你沒有二心。”
我勾了勾唇邊,這麼經典的渣男語錄,真以為我是腦子抽筋了會信你。
我裝模作樣撇撇嘴,向他說道:
“那你跟我來,我們好好聊聊。”
他沒有辦法拒絕的。
他需要那筆錢來養他那金貴的小嬌妻。
我帶著他走上樓,來到一間VIP包廂。
夜色是暗紫的,流逝的時間就像我與他多年的假情假意般。
我假笑著對他問:“真的嗎?那你抱抱我,我就不生氣了。”
傅以墨像是大敵已死般喘了口氣,他真以為我永遠都會是個戀愛腦,永遠都愛他嗎?
他張開雙臂衝我走來,卻不想剛走幾步,嘴裏就狂噴出一灘鮮血。
他的視線緩緩向下掃去——
腹部上的一把刀告訴了他答案。
傅以墨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眼中滿是迷茫,他想說話,可聲音剛到嗓門便被淤血淹沒。
我的眼眸在黑夜裏閃著光,似笑非笑般看著他——
睡著就別醒來了傅以墨,礙我眼的東西。
老娘每年都在你墳上跳迪斯科。
哦對,你不配有墳。
氣憤到極致,我將那把刀抽出來瞅準位置再次狠狠紮下去。
地上紅色的人隨著紮入的次數不停掙紮翻騰著,濺出的血液噴在我身上,發出一股股難聞的腥味。
人的生命真是又脆弱又頑強。
等完全發泄完畢後,我站起身,浸滿血液的臉頰居高臨下看著他,不禁調侃起來:
“呦,我的一灘男朋友。”
我將傅以墨拖拽至暗角,隨後拿起名單勾掉了他的名字,指節摩挲過這一行人名,最後停在了兩個字上——
林柔。
原來這還有一個呢,差點忘了。
這種蠢貨想記住也是困難。
我靜靜躲在牆邊的拐角後,漆黑的眸子默默看著門縫處透出的唯一一絲光亮,林柔會來找她的小男友的。
不出一刻鐘,我就聽到尖銳的高跟鞋呲過地麵的聲音。
難聽死了。
這種難聽的噪音,就應該消失。
林柔最後停在了包廂門口,她纖細的小手摸住門邊卻沒有進去,林柔拿出手機向我發了條消息:
【喬姐,你們在305包廂裏麵嗎,我聯係不到傅哥。】
接到消息的我一時來了興致,隔著門衝她喊:“林柔,你的小男友都跟我坦白了,他隻要拿到存款,就會跟你在一起。”
我憑著他們不知道我恢複聽力的事,確實是搜集了很多信息。
很多能造成如今局麵的消息。
林柔的身影怔住,軟軟的聲音突然放大,像是豁出去般吼道:
“是啊,我就是要取代你!傅哥是不會看上你這種聾子的!”
......
氣勢很足。
可惜是說出來的。
林柔不知道我恢複了聽力,這也就意味著她不敢正麵與我剛,隻敢私底下罵我而已。
懦弱的東西。
她沒有再發消息,而是一把推開了門,巨大的衝擊力回響在密閉的包間內。
?
這是把我當門了吧。
當就當好了,反正你小日子肯定過不久。
在林柔的雙腳踏入門檻的第一步,我就找準機會插入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