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薑蓮身在煙花之地，卻出淤泥而不染。”

“宮裏那些豔俗的花兒，怎麼能跟高潔的蓮花相比？”

我賣藝不賣身，欲擒故縱了三個月，再被他得手。

那晚，我靠在皇帝胸膛上，哼哼唧唧地撒嬌。

“妾身守身如玉，隻為了等到一位有緣人。”

“妾身願意為了郎君踏入俗世，郎君可千萬要愛惜啊。”

皇帝嘴上答應，回宮後就把我拋之腦後。

我不甘心，我絕對不能功虧一簣！

於是康王買通了欽天監，大肆宣揚一則預言。

“上蒼賜福，龍裔祥瑞，天佑乾朝。”

可是最近沒有妃子懷上龍胎，哪來的龍裔？

經過康王提醒，皇帝才想起我這個春風樓花魁薑蓮。

我正好有孕兩個月，跟預言對上了。

他高高興興迎我回宮，封為祥妃，賜居永壽宮。

我這個春風樓花魁，皇後口中的賎伎，一進宮就是獨占恩寵。

太後翻看了敬事房的檔案，把我召去宮裏訓話。

皇後也在，用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我，想必平時沒少告狀。

“不愧是煙花女子，能把皇帝迷得神魂顛倒的。”

“祥妃，你狐媚惑主，使皇帝不能雨露均沾，可知罪否？”

我匍匐在太後腳邊，不卑不亢道：“臣妾知罪。”

她們要找茬，而我身份低微，除了示弱也沒有別的辦法。

太後看我一眼都嫌臟，撇撇嘴道：“去佛堂跪著吧。”

我的貼身宮女婉心急忙道：“我家娘娘有孕，不能跪著啊。”

皇後撥弄一下指甲，眉眼豔麗，笑如蛇蠍。

“祥妃都能帶孕侍寢，可見身子骨好著呢。”

“皇後所言有理，要是龍胎有個閃失，哀家擔著就是。”

我跪到了半夜，頭暈眼花，雙腿都快廢掉了。

太後和皇後吃茶聊天都過了好幾輪，還不叫我起來。

太後還派了個嬤嬤，監督我，防止我偷懶。

沒多久，佛堂裏的蓮花盛開，嬤嬤連忙跑去報喜。

“太後娘娘養了許久不開花的蓮花居然開了。”

“吉兆啊吉兆，上蒼賜福，龍裔祥瑞，果然預言沒錯。”

太後跌跌撞撞跑來看，笑得滿臉皺紋。

“好好好，祥妃給哀家帶來了祥瑞，快快請起。”

她親自把我扶起來，還擔心她的小金孫孫有沒有閃失。

其實，那蓮花是我使的障眼法，變的戲法。

在春風樓的時候，我需要學習各種才藝，去討恩客歡心。

太後吃齋念佛，一定會相信吉兆，對我改觀。

“祥妃，你在佛前跪了這麼久，可悟出了什麼道理？”

“臣妾略有拙見，做人要像蓮花一樣。”

“盡管汙泥纏身，也要清者自清。”

“就比如，有人往臣妾身上潑臟水，臣妾隻能不予理會。”

我每一句都在暗諷皇後，在背後中傷我。

皇後聽出來了，美豔的臉變得猙獰，“你真是巧言善辯！”

太後反手給了皇後一巴掌，把她都打懵了。

“住嘴，要不是你在哀家麵前說三道四，哀家也不會罰跪祥妃。”

“還好祥妃母子平安，不然你萬死難辭其咎！”

皇後淚水漣漣，委屈地嘟囔：“母後，您可千萬不能被她蒙蔽了。”

太後剛才還跟她談笑風生，現在就對她橫眉怒目。

“你應該把心思放在誕育皇嗣上，而不是跟嬪妃爭風吃醋。”

“中宮多年無子，你這個皇後到底怎麼當的？！”

“哀家要罰你抄寫求子經文一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