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痛苦真的不敢想,我太怕了。
妹妹找來一堆草藥,貼在我背上。
幸好我這隻是內傷,沒有流血。
第二天一早,我就和爹上山找黑貓去了。
每走一步我的身上撕扯著疼,但我不敢叫出聲,硬生生咬著牙上了山。
黑貓像是知道我們要來似的,趴在山頭。
等我們一來,它就帶著我們往前走。
穿過一片荊棘,一汪泉水出現在我們眼前。
泉水邊生長著許多野菜。
我爹高興極了,跑過去連忙摘。
我再次向黑貓道了謝。
它搖搖尾巴走了。
我喝了口泉水,甜甜的,像糖水一樣。
有了水的滋潤,野菜長得又綠又大。
隻怪村子裏的人太膽小,若是壯著膽子上山,也能有不少收獲。
我爹歎了口氣,「要是能吃口肉就好了!」
我看了眼泉水裏,清澈見底,連條魚都沒有。
上次被幺叔公發現了,我爹帶著我從另一座山繞回家。
回到家,我娘看著背簍裏的野菜略顯失望。
但因為上次被我爹罵了,她不敢吭聲,拿著野菜就著白水煮。
啥調料都沒有,弟弟吃了一口,吐了出來。
他撒潑樣地大哭大叫:「娘,我想吃肉!」
我爹累了一天,心裏正煩著,往弟弟屁股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隻是那力度,遠沒有昨天他打我的重。
我娘心疼地護住弟弟:「貴財,你看孩子都餓成什麼樣子了。我知道你不容易,招福這麼小,哪裏懂什麼!」
我爹看著弟弟凹陷進去的臉頰,沉著臉:「現如今這個世道,找到點這些東西都不錯了!你讓我從哪裏找肉?」
我娘眼裏閃著精光:「要不,我們把那些貓弄來吃了?」
還沒等我爹說話,我脫口而出:「不行!」
我娘從床上跳下來,掄了我一巴掌,打得我直頭暈目眩,「誰讓你說話了!」
一想到那些可憐的小貓要被吃掉,我顧不上恐懼,跪下來求爹娘。
「爹娘,那黑貓也是幫了我們,我們不能恩將仇報啊!」
我爹氣喘得重,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麼。
我娘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看見我爹那樣子,她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我們吃剩下的菜,藏到了後山的荒地,那裏都被扒光了,鮮少有人去。
我爹讓我出門打探情況。
剛好我趴在牆角四處張望,看見了幺叔公,他比前幾日我見他時消瘦不少。
我一把上去抓住他,「幺叔公,上次我給你的果子,我不是說了不能給別人說嗎?你怎麼轉頭就說出去了?」
幺叔公苦著臉:「大丫,我眼睛不行,出門沒看見刁二毛那幫無賴,他們把果子都搶去了,還逼問我從哪裏來的,幺叔公我老弱病殘,哪裏鬥得過他們呀!」
我打量著幺叔公,他的樣子不像說謊。
我隻好作罷,正想離開,幺叔公抓住我:「好孩子,你們的糧食從哪裏找的?」
這次我學精了,思索片刻回道:「幺叔公,這是我自家收的糧食。」
幺叔公定定地看著我,那眼神讓我發怵。
半晌他才歎了口氣。
「好吧,沒想到我這半截入土的身子,末了是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