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燕遲,還在前廳陪著沈知意。
沈知意的母親早在生她時便難產而亡,而她的父親因著私自勾結貪官,貪汙了朝廷賑災糧,在幾個月前被處死。
至於沈知意,是燕遲用軍功保下來的。
甚至也因此,才會同意了我和他的婚事。
新婚那夜,他掐著我的脖頸問我:「你有什麼目的?」
可我能有什麼目的呢?
或許,是因為夢見我生病了,卻無藥能治。
我還活著,是他為我求的新生。
又或許因為,他對我很好。
我早便喜歡上他了。
所以我會跪上七天七夜,隻為求父親向皇上討要這門婚事。
他原先不應,若非是軍功用來保了沈知意,他是怎麼也不會答應與我成婚的。
我早便知道了他在意她,可現在親眼看著他眉眼之間盡是溫柔,我還是沒忍住心頭酸澀。
柳念箐啊柳念箐,你早該想明白的。
早在他醒來後不願見我,早在他一邊冷眼瞧我,一邊對著她柔聲嗬護。
早在與我成婚的那日,卻要求我收留下沈知意的時候。
他知道我喜歡他,便仗著我對他的喜歡,肆意將我的尊嚴踐踏。
可笑我總以為,他對她的在意,是因為他醒來的第一日見到的人是她。
可若不是喜歡,又怎麼會不惜用自己生命得來的軍功,也要將罪臣之女救下。
明明從前,那軍功原是為了用來求娶我。
我默了默,又聽見沈知意開了口。
「阿遲哥哥,你要不還是將姐姐放出來吧。」
「今日是我的生辰日,我不想弄得這般難看。」
燕遲的笑著看她,「不用管她。」
「續魂草服下後身子可有好些?」
沈知意點了點頭,想說什麼,燕遲卻忽地開口。
「可笑我會以為她變了,竟不曾想她會謊稱自己也生了病。」
他話說完的那瞬,我的眉心跳了又跳。
怪不得他近些日子對我好了許多。
起碼,不會像剛開始的時候冷著對我。
後來,還收下我為他縫製的甲衣。
再後來,我問他要續魂草,他卻突然變了臉。
原來是因為在他眼裏,我生病了是騙他啊。
真是奇怪,如今的我是個靈體,聽見他這般說,心間還是會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可我啊,當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