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媽媽,爸爸不能陪你一起上去!”
我慌張急促地開口,聲音不算大,卻足夠讓還沒散去的人群聽清。
“都怪我,是我忘記爸爸也有恐高症了,不然也不會一定要我去陪媽媽了,”我急得擠出了幾滴眼淚,哀求著:“媽媽對不起,你自己上去好不好。”
原本意猶未盡的遊客再次議論紛紛,這一次他們看向我爸媽的眼神裏充斥著鄙夷。
“原來是自己恐高,逼著女兒去做過山車,這真的是親生的嗎,這和逼著人去死有什麼區別。”
“這姑娘也太慘了,他們不是自稱新時代父母嗎,我看就是在立人設,實際惡毒得很呢。”
他們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周圍的群眾對著他們指指點點,後麵的遊客也在催促他們做決定。
催促聲、議論聲、哢嚓聲不絕於耳,我爸媽臉色青白交加,進退兩難。
人群中輕蔑、戲謔的眼神似要將他們壓垮。
突然,我媽身子晃了晃,隨後竟軟軟倒了下去。
我爸趕緊伸手,牢牢接住我媽倒下的身體。
周圍驚呼聲四起,我爸公主抱起我媽匆忙往外走去,中途順便拒絕了工作人員和熱心醫生的幫助。
我上前幾步,提醒工作人員設備有問題後,匆匆跟在兩人身後向外走。
剛打開車門,我媽就悠悠轉醒,抬手就毫不含糊的給了我一巴掌。
“你是想害死我們嗎?!”
她氣急敗壞,怨毒地盯著我,哪裏還有視頻裏善良活潑的模樣。
我的臉上浮現出清晰的指印,我媽猶不解氣,反手想再給我一巴掌,被我爸攔了下來,他射向我的神色冰冷,隻一下一下的溫聲安撫我媽。
“好了,我知道寶貝今天受委屈了,但是讓人看出她受傷就不好了。”
“可是......”
“懲罰的方法多的是,打疼你的手我該心疼了。”
說著,還抬起我媽的手,在她手心吹了幾下。
我媽這才害羞的作罷,狠狠剜了我一眼,轉頭死死盯著手機上的視頻,手忙腳亂聯係公關解決。
“你今天惹得你媽媽不高興,回去就給我滾禁閉室去!”
他眼神凶狠,活像要撕了我,哪裏還有視頻裏溫柔寵溺的模樣。
“知道了。”
我從善如流的回答,毫不意外他們的反應,這是他們慣用的手段。
禁閉室裏,漆黑的房間裏,我被捆綁著裝進密閉的木箱中。
箱子不大,隻有八十厘米,我蜷縮著身體,渾身顫抖地躺在裏麵,挪動不了一絲一毫。
我保持這個姿勢,盡量平穩呼吸,防止氧氣不足,被活活悶死。
五歲時我高燒不退,我媽突發奇想要帶我去海邊打水仗。
她說:“發燒了去玩一玩水就好了呀。”
我被燒得難受,哪裏肯聽她的話,不情願的哭鬧起來。
我爸媽被我哭得煩躁,適時的想起他們從前看過的一起虐童案的這個方法。
當即就把哭鬧不停的我綁好塞到箱子裏,任我怎麼哭喊求饒都不為所動。
他們把小小的我扔在地下室,轉頭就拋之腦後。
等他們想起我的時候,已經過了整整一夜。
虧得當時的箱子並不嚴密,我靠著微薄的空氣活了下來,還剩下一口氣,被他們送去了醫院。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我媽迫不及待的問我同不同意,我懼怕的連連點頭,我媽滿意極了,還沒等我病好,就拉著我去了海邊。
那一次,我爸為了哄我媽開心,拿著水槍追著我打,不允許我反擊。
我被打得全身濕透,被打得跪地求饒。
我媽被哄得眉開眼笑,也不管濕透的我,轉身去過二人世界去了。
我蜷縮在房間門口,聽著裏麵的濃情蜜意,冷得直哆嗦也不敢打擾,生怕又被關起來。
直到第二天早上被打掃房間的清潔工發現。
一夜時間我從高燒變成了肺炎。
從那以後,隻要惹了我媽不高興,他們就會把我關在這裏。
這個方法既不會在我身上留下傷痕,又能讓我恐懼聽話,好用極了。
久而久之,我確實對他們言聽計從,也開始懼怕黑暗。
漆黑的環境裏,我無法計算時間的流逝。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大腦逐漸缺氧,在我即將昏迷過去前,禁閉室的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