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臨死前,將他最寶貴的一組刻刀傳給了我。
可我寶貝收藏起來的刻刀,卻出現在妻子的直播節目中。
她將那組刻刀作為禮物,送給了新銳木雕藝術家——程呈。
而我闖入直播現場,要將父親的遺物搶回來時。
妻子卻狠狠劃了我一刀:“沈舟同!你發什麼瘋?!”
“不管用什麼刻刀,你雕出來的都是垃圾!”
“你呀,就是雕瞎了眼,也比不上程呈半點!”
後來,我真的瞎了眼。
妻子卻慌了。
......
“這件藝術品就應該被收藏進博物館裏!”
“它們都是怎麼雕出來的啊?可以教我嗎?”
程呈羞澀地點了點頭。
環著女人的腰,握著她的手,一點點教她刻木雕。
正在直播的是我的妻子徐晚茵,而貼著我妻子的人是最近名聲大噪的木雕藝術家程呈。
不知是誰起了個頭,彈幕一片片湧了上來。
【博主姐姐和小師傅好配哦!】
【是啊是啊,小師傅耳根都紅透了呢!】
【博主姐姐眼裏的傾慕都要溢出來啦!】
【雙箭頭的曖昧磕亖我了!】
......
這些文字並不是最刺眼的。
最刺眼的是他們手中握著的那把刻刀。
刀柄上還刻著【沈】字。
他們拿著父親的遺物,眼神糾纏,耳鬢廝磨。
我又回想起來,父親直直指向屏幕,瞪圓眼睛咽了氣。
腦子裏嗡鳴不斷,於是,我一腳油門殺向了程呈的木雕工作室。
到的時候,徐晚茵還在直播。
倆人貼在一起笑的很開心。
徐晚茵看見我的時候,立即收斂了笑意,但身體卻沒挪動半分。
緊握的刻刀以及父親臨終的眼神化作一股岩漿,瞬間衝向了頭頂。
我直直朝程呈衝了上去,揪住他的衣領,猛然一揮臂,他的眼角就多出一塊淤青來。
“這是父親留......”
話還沒說完,徐晚茵就舉起刻刀,狠狠朝我手臂上劃了一道。
血瞬間流了一地。
“沈舟同!”
“你發什麼瘋?!”
她伸開雙臂,就像烏鴉護雛那樣,將程呈緊緊護在身後。
這時,我才感覺到手臂上的刺痛。
捂住了傷口,心卻止不住地滴血。
我低聲怒吼:“這是我的刻刀!”
徐晚茵瞪圓了眼睛,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我看你就是嫉妒他比你年輕,還比你有才華。”
“不管用什麼刻刀,你雕出來的都是垃圾!”
“你呀,就是雕瞎了眼,也比不上程呈半點!”
......
這不是他們倆第一次直播了。
我暗中向徐晚茵表達過能不能換其他主播。
可她卻一臉不耐煩:“這是我的工作,你別無理取鬧!”
工作會替他擦汗、同喝一杯奶茶、單獨5天4晚地旅遊嗎?
“我都說了,那不是旅遊,是一起去看木材!”
“再說了,那次是你沒來。”
她斜看我一眼,那一眼充滿了鄙夷。
“有空多掙掙錢吧!一個月賺得還沒我一天的打賞多,丟不丟人啊!”
我沒什麼正經工作。
平常除了當徐晚茵的專職司機,其餘的時間會接順風車訂單。
因為要配合她的時間和行程,所以一個月也賺不了幾個錢。
可是,跟她結婚以前,我是父親指定州級非遺木雕的傳承人。
徐晚茵坐在後排,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飛舞得很快。
嘴角還掛著一絲期待的笑容。
“今天要拍夜景,太晚我就不回來了,不用來接我。”
她語氣平淡,眼睛沒一刻離開過手機屏幕。
“那你住哪裏?”
徐晚茵終於抬起了頭,微笑的嘴角立刻沉了下去。
“你沒完沒了了是嗎?我和他隻是工作關係!”
看來,徐晚茵是默認要住程呈家了。
其實,鎮上有很多民宿的。
“走啊!看什麼看?”
我剛準備發動車子的時候,來了一通電話。
是父親。
正要按下接聽的時候,徐晚茵不耐煩地催促了起來。
“直播要遲到了!”
最終還是劃向了掛斷。
隻是沒想到,這是父親給我打的最後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