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結束後,我意外在社交軟件上刷到了一條帖子,標題是“曾經追我的男人結婚了,但我後悔了。”
這篇帖子封麵的配圖是一枚戒指,戒指上有一個海浪卷起的小圖案。
正是傅瀾澤平日裏一直掛在脖子上的那一枚。
我點進這篇帖子,第二張照片就是發帖人的自拍。
我一眼就認出,這個帖主就是今天傅瀾澤身邊那個女人。
第三章照片像是剛發出來的,一張二人帶著戒指雙手緊握的圖片,背景就是今天拍賣會的那個場地。
配文寫著:
【曾經追我的人結婚了,現在我回國了,他還願意花高價拍禮物送給我,我們之間還有可能嗎?】
有網友罵她是小三,她卻回複道:
【我們本來就是戀人啊,我隻不過出國了而已,那個女的就用手段逼我男朋友娶她,說到底,她才是第三者吧?】
此話一出,下麵接了上百條回複。
大約都在罵她不要臉之類的話,看多了我也覺得有些乏味。
這麼多年了,傅瀾澤還留著初戀的東西。
好一個山盟海誓的定情戒指,好一對癡男怨女。
......
傅瀾澤回到我和他的出租小屋時,已然過了淩晨。
自從他裝窮裝病開始,好像從來沒有過這麼晚回家。
我坐在客廳的地上看著電視,聽到玄關的動靜時,我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他似乎有些意外,大概是意外我今天為什麼沒有圍上去對他噓寒問暖,關心他的病情。
他將鑰匙放在茶幾上,附身下來時,我聞到他身上罕見的有了淡淡的酒味,以及沐浴露的清香。
許是今天見到了心心念念的初戀,情不自禁的小酌幾杯。
至於之後會發生什麼,作為成年人,我想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將手上提著的那袋牛肉放進了冰箱,隨後朝著我走來。
他坐在我身旁,聲音裏帶了些愧疚:“抱歉啊,兼職太忙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的目光一直鎖定在電視機上。
我忽然想起我們剛破產的那個月。
那時候的他整個人精神萎靡,短短一個月便消瘦了不少。
不得已,我帶著他去醫院做了檢查,最後龐醫生告訴我,傅瀾澤得了抑鬱症。
自從他破產患上抑鬱症後,我便攬下了賺錢養家的所有活。
最後,似乎是男人的尊嚴不允許他再這樣消沉,靠著一個女人賺錢養家。
於是他才找了個兼職,但就連這也是謊言。
我轉頭看他,想看看他眼中是否有愧疚。
哪怕一分也好。
隻要有一分,我都不會覺得這些年的感情付諸東流。
很可惜,我沒看見任何一點點的情感。
我的視線從他的臉上緩緩的往下移動,下巴,脖子,鎖骨,胸腔......最終落在了他的左手無名指上帶著的那枚戒指。
我忽然露出一抹微笑,抬手撥開了擋在他脖子上的衣領。
“你的項鏈呢?”
傅瀾澤的神色一怔,似乎沒料到我會問他這個問題。
等他回過神來後,不斷的躲閃著我的目光,右手不自覺的捂住了左手的無名指。
“今天幹活的時候紅繩斷了......掛在紅繩上的戒指我就取下來戴在了手上......”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直低著頭,心虛的不敢看我。
我原以為我拋出問題給足台階他便會全盤托出,卻沒想到他用一個謊言去遮蓋另外一個謊言。
可此刻,看他心虛卻不願意說出所有真相的模樣,我忽然沒了所有耐心。
我收回所有的愛意以及責任,隨即堅定的開口:“傅瀾澤,我們離婚吧。”
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傅瀾澤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他臉上的笑意依舊,隻是徹底理解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他的笑意逐漸僵硬,上揚的嘴角也逐漸下垂,最後變成了不可置信的模樣。
“什......什麼?”
我的語氣堅定:“我要和你離婚。”
他的呼吸忽然變得急促起來:“為什麼?”
為什麼?他還好意思問為什麼?
我怒極反笑:“傅瀾澤,這一年間,你去過幾次龐醫生的心理谘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