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景逸禦駕親征,卻戰敗被俘。
我脫下鳳袍,穿回鎧甲,苦戰三年,終於救他回國。
可他卻帶回一個貌美宮女,執意要封她為貴妃。
他說貴妃伴他於微末,救他於危難,是他最愛之人。
難道他以為我會稀罕一個草包的愛?
沒有我,他憑什麼坐穩皇位!
......
景逸剛回來不過三日,就鬧著要封蘇青黛為貴妃。
早朝上一眾大臣跪求他三思,氣得景逸拂袖而去。
下了朝的他直奔我寢宮而來,彼時的我還躺在床上不能動彈。
救景逸回朝時,我幫他擋下一支冷箭,傷及肺腑,傷口至今還沒愈合。
秋桑正在喂我喝藥,景逸卻直接一腳踹開了她,讓所有人都退下。
他居高臨下地站在床邊,神色陰鬱:“謝蕪,青黛對朕有一飯之恩,在敵國受盡屈辱時,是她一直陪著朕,朕不能負她。”
我艱難地轉頭看他。
若說青黛對他恩重如山,那我苦戰三年,九死一生救他回朝,又該怎麼算?
見我似有波動,景逸又放柔了聲音說道:“阿蕪,你永遠是朕的皇後,青黛不會跟你搶的,她隻要朕的愛。”
我僵硬地扯了扯唇角。
難道他以為我會稀罕一個草包的愛?
隻不過,蘇青黛婢女出身,又是敵國之人,若是封為貴妃,豈不是將後宮嬪妃都踩在頭上?
嬪妃們出身世家,與前朝同氣連枝,所以才有了早朝的那一幕。
如今,他來找我,就是想讓我替他封妃。
這樣既成全他的愛情,又成全他的名聲,還能不得罪那些大臣們。
說他是草包,是我小瞧他了。
這妃也不是不能封,但是後果,希望他能承受得住。
我扭頭,邊咳邊吩咐道:“咳咳,秋桑,把封印拿給陛下。”
景逸臉上的喜悅快要抑製不住,拿出早早準備好的聖旨蓋好鳳印,就忙不迭地走了。
秋桑撿起那枚被景逸隨意丟棄的封印,擔憂地開口:“娘娘,陛下這也太......”
“無妨,隨他去吧。”我輕輕打斷秋桑的話,繼續閉目養神。
我對景逸從無男女之愛,隻有忠君愛國之責。
謝家世代為將,死得隻剩我一個女兒,依舊披甲上陣。
馳騁疆場的女將軍,哪裏比得上家養的姑娘嬌嫩,我的身上幾乎沒有一處完美的皮肉。
新婚之夜,景逸看到我背部蜿蜒的傷痕就落荒而逃,至今不曾跟我圓房。
若非這婚事乃先帝所賜,我又豈會甘心嫁與他?
這邊旨意剛下,那邊景逸和蘇青黛立馬洞房。
景逸不僅安排了喜轎繞著皇宮走了一圈,還讓蘇青黛穿上了鳳冠霞帔。
這熱鬧,滿後宮的人都去看了。
隻有我躺在床上咳的傷口崩裂,迷迷糊糊又發起了高熱。
隱隱約約的,我聽到了秋桑的哭泣聲。
“讓我出去,我們娘娘病了,讓我出去請太醫!”
“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離開長秋宮半步。”
景逸這是防著我,以免我壞了他的好事呢。
我想喊秋桑回來,喉嚨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幹得像要著火似的。
身體也愈發昏沉,好似掉進了無盡的深淵。
直到一雙微涼的手托起了我的腦袋,苦澀但溫度適宜的藥汁被喂進我的嘴裏。
灼熱好似忽然被甘霖澆滅了一般,身體也隨之一輕。
我本能地想睜眼,眼皮卻沉得要命,隻在隱約間看到一條繡著蘭草的青色手帕,被反複濕潤後蓋在我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