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我的話,嫂子才滿意地鬆開了手,拍拍我的肩以示獎勵。
陳康則猛地站了起來,狠狠地碾碎了手中的煙屁股。
“媽的!我就知道趙岩這酒廠不對勁!要不怎麼能這麼賺錢呢!我要去舉報!讓趙岩賠錢!”
嫂子這下慌了,拉著陳康的手不放。
“孩子又沒什麼大問題,多大的事兒呀,算了吧。”
陳康雙目猩紅,“你別管,這件事兒,我一定要找趙岩算賬!”
我好整以暇蹲在門檻上吃西瓜。
“就是,現在村裏都在傳嫂子和別的男人鬼混呢!要是不搞清楚,嫂子的名聲可怎麼辦呀!”
陳康一聽,更是火冒三丈,直接抄著板凳就去了村口趙岩的酒廠裏。
我掰了塊西瓜給嫂子,“嫂子,吃瓜不?”
嫂子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臉色比坐月子的時候還白。
重來一世,這瓜吃得真舒服啊。
既然陳康沒把我當家人,那我也沒必要替他爭取什麼了。
陳康不是最愛麵子嗎?
那就讓他鬧去吧,鬧去酒廠,最好再鬧去電視台,鬧到收不了場為止。
反正沒文化的不是我,被戴綠帽子的也不是我。
等我吃完了一整個西瓜,嫂子早就不見了人影。
估計是去和孩子的親爸通風報信去了吧。
家裏沒了聲音,我爸媽才慢悠悠帶著孩子從樓上下來。
“平安啊,你嫂子沒事吧?”
我又從井水裏掏上來一個甜瓜,“放心吧,沒說要走,身子也有勁兒著呢,生龍活虎的。”
我媽這才鬆了口氣,“有勁兒就好,這孩子還沒斷奶呢,她這走了我們可買不起奶粉啊。”
我這一大家子,自私的媽,愚蠢的哥,出軌的嫂嫂和破碎的我。
這輩子,我除了平平安安等到大學報道,好好享受我的大學生活,誰也不想幫。
陳康是被趙岩架著回來的。
回來的時候鼻青臉腫的,眼睛被揍成了一條縫。
趙岩叼著牙簽把陳康往屋裏一丟,衝著我爸媽喊道。
“沒文化就好好在家種地,別一天到晚跑來惹事兒,丟不丟人啊!”
陳康梗著脖子一言不發。
趙岩和陳康一樣大,勉強讀了個中專水平。
我們村其實沒有落後到沒學上的地步,隻是教育沒有那麼普及,我爸媽見陳康是個兒子也不敢多管他。
當年村子裏的孩子們才一起上了沒幾天書,陳康讀不進去,說啥也不願意再去上學了。
我爸媽也沒讀過書,甚至連這個村子都沒出過,也不好意思逼著我哥讀書,我哥就這麼輟學了。
現在他們那批孩子大部分都去大城市打工了,除去趙岩回來開了個酒廠,就隻有我哥還留在家裏跟一群老人一起種地。
趙岩自然是不把他放在眼裏。
可論體格來說,趙岩說什麼也是打不過陳康的,今天陳康身上掛了彩,趙岩卻一點事也沒有。
陳康攥著拳頭惡狠狠道,“你們酒廠仗勢欺人!你等著,我這就去找電視台曝光,你一定要給我孩子要一個交代!”
趙岩懶得跟他計較,臉上是一言難盡的表情,“陳康,真的,多讀點書吧!別到時丟人丟到電視台去了!”
陳康卻不這麼想,我和嫂子都是讀過書的人,我們都說是酒的問題,那就一定是酒的問題。
嫂子回來的時候一身的酒味,陳康趕緊去拉她,“媳婦兒,你可不能再喝酒了!上次都喝出問題來了!”
嫂子看著鼻青臉腫的陳康越發不耐煩,“誰喝酒了?你有病吧!”
我看著熟睡的孩子,忽然靈光一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