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踏進房門,酒氣熏天的蕭嵐就舉起了劍,一路亂砸,來到了我的身前。
金銀珠寶散落了一地,就連屏風也被蕭嵐砍斷,我下意識抓起了一隻瓷瓶抵擋在身前。
蕭嵐打了個酒嗝,紅著眼朝我衝來:“這些天裏,妙儀公主一直讓你這個賤奴侍寢,我看你是故意學了什麼妖法來引誘公主!最近天象也有妖異之兆,今日,我就替老天收了你!”
我舉著瓷瓶,剛退了一步,蕭嵐的劍就落了下來。
瓷瓶碎了一地。
為了自保,我撿起了一塊瓷片。
在蕭嵐舉起劍刺向我時,我掙紮著劃傷了他的臉。
利劍深深紮進了我的心口。
我嘔出了一口血。
蕭嵐也停了手。
他顫抖著摸向了自己的臉,在摸到一片血紅後,他大吼了一聲。
“賤奴!竟然敢傷我!”
蕭嵐似乎想抽出利劍,再給我來一劍。
偏偏在這時,門口響起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是妙儀公主來了。
我虛弱地倚著牆角,就連出聲的力氣都沒了。
見妙儀過來,蕭嵐率先反應過來,紅著眼眶跪在了她的麵前。
“公主,這個賤奴欺人太甚,我隻是想來看看他,他居然......拿瓷片劃傷了我的臉,還罵我配不上公主,微臣氣不過,就捅了他......”
蕭嵐顛倒黑白的本事見長,明明是他捅我,我才反抗,到了他的口中,卻是我挑釁在先。
我掙紮著跪下行禮:“公主——”
話音未落,我的胸口就挨了一腳!
方才那一劍已經耗盡了我的體力,妙儀這麼一踹我,我又吐了血。
想不到,妙儀一臉心疼地扶起了蕭嵐。
看向我時,她的表情陡然變得陰沉:“本公主早就教誨過你,是你執意要謀害蕭嵐!今日,若本公主不給蕭嵐出氣,你豈不是要反了天了!”
不......不是這樣的......
我本想說話,但又咳出了一口黑血。
我這才意識到,劍身被蕭嵐塗了毒藥。
妙儀卻無暇顧及我的處境,而是嚷嚷著要全部太醫過來,給她的蕭嵐治好臉,要是治不好,她就讓全太醫院陪葬。
“至於他。”輕蔑地掃了我一眼後,妙儀看向了站在一側的侍衛,淡淡地下了命令,“扔去護城河好了,第二日,將他的屍首掛在城牆,讓百姓們看看欺侮駙馬的後果!”
蕭嵐依偎在妙儀身側,勾了勾唇角。
幾個侍衛立刻拽住了我的胳膊,往我的口中塞了一團破布,將我拖出了宮。
現在夜深人靜,周圍空無一人。
來到護城河邊時,幾個侍衛似乎是嫌我晦氣,在將我綁好丟進護城河後,就趕緊轉身離開。
河水冰冷刺骨,我掙紮了幾下,都沒有掙開繩索。
幾個侍衛的背影消失後,我也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沉入水中時,我幾乎沒了意識。
就在萬念俱灰的時候,我卻被撈了上來。
我咳嗽了幾聲,想要睜開眼睛看看來人是誰,那人就扔掉了我口中的破布,塞了一顆藥丸進我的口中。
慢慢地,我居然有了呼吸的力氣。
我的身上也暖和了一點,至少終於有了力氣。
是誰......救了我?
“太子殿下,你終於醒了。”
這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後,我猛然睜開了眼睛。
半跪在我麵前的,分明是我的青梅沈南初!
隻不過,她穿著一身宮女服,掌心粗糙得厲害。
我勉強坐起了身:“你......怎麼在這裏。”
沈南初的神色黯淡了下來:“太子,梁國兵敗後,不止您當了質子。您的兄弟姐妹,還有我們這些官員子女,全被送來了這裏......為奴。”
說出最後兩個字似乎用光了沈南初的力氣。
我震驚地抬起頭:“你說什麼?”
沈南初低了低頭:“我是說......您在乎的人,要麼已經死去,要麼成了這裏的奴婢。”
我忽然有了種暈眩的感覺。
在我被迫成為麵首的那一晚,妙儀親口跟我保證過,隻有我一個人當質子,她不會傷害我的家人和朋友。
原來,都是騙我的。
我忽然大笑了聲,眼淚都快掉了下來。
沈南初卻按住了我的肩膀。
她的目光一下子堅定了下來。
“太子,我偷來了出關的文牒。”
“如果我說,我們還有機會扭轉戰局,您要不要隨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