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霍明玉把這話翻來覆去念了幾遍，再睜眼時已是一片清明。

“新郎接親——新娘入門——”禮儀官中氣十足的聲音迅速拉回了眾人的注意力。

蓋頭之下，一隻瘦弱蒼白的手伸向了霍明玉。

拜係統所賜，霍明玉也略通些醫術。別的不說，光看這手，就知道手的主人氣血兩虛、渾身無力、甚而還常常有肌肉痙攣、肌肉萎縮。

她不由得皺起眉，深深懷疑起自己會不會一過門就守寡。

那雙手等不到她的回應，便猛地向前，強硬地將她的手握住了。

呦嗬？霍明玉挑眉，病秧子脾氣還挺大？

她放鬆力氣隨他向前，不留意一腳踏碎了錢家的門檻。

......

“老爺不好了，咱們家後院起火了！”

“老爺老爺，您請的張員外和李員外喝多了打起來了，奴才們勸不住！”

“老爺，夫人剛才太激動暈過去了！”

“老爺......”

錢德厚拖著臃腫的身子奔波不停，一邊抹汗一邊開始懷疑人生：這一天的背運未免太多，難不成上天都瞧不慣他多次給兒子衝喜，終於開始降下天罰了？

好不容易處理妥當，他汪著熱淚坐下，正想說兩句，誰料屁股下的紅木椅子突然不堪重負，吱呀一聲折了下去。

賓客被嚇了一跳，迅速起身攙起他，錢德厚忍著骨裂的痛，勉強擠出笑安撫道：“沒事沒事，是我一把老骨頭開心過頭，失態失態！讓大夥見笑了，大家安坐，明遠，給大家斟酒！”

他招呼著兒子迎賓，新郎官卻沒上前。

“明遠？”錢德厚詫異轉頭，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差點心臟驟停。

他的兒子，今天的新郎官，正雙手扼住喉嚨，麵色鐵青。

“明遠！明遠！你怎麼了！”他大驚失色，連滾帶爬地衝向兒子身邊，眼看就要夠到他，一個紅色的身影驟然衝出，把他撞向了一邊。

霍明玉一把扯下蓋頭，大聲道：“讓開！他被東西卡住氣管了——”

她語調無比冷靜，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她就繞到了錢明遠的身後，極其熟練地環抱住他的腰，一手握拳頂在他臍上，猛力向上衝擊——

“嗚......”錢明遠鐵青的臉上現出痛苦，霍明玉卻毫不手軟，一下接一下猛力撞擊。錢德厚看得心驚肉跳，忍不住大叫道：“你幹什麼？想害死我兒子嗎？！住手！”

霍明玉不為所動，繼續施展海克立姆急救法，錢德厚和錢夫人被唬得急忙上前拉她，好在這時錢明遠終於猛咳一聲，將一粒花生豆咳了出來。

“感覺怎麼樣？”霍明玉順著他的背關切問道。

“還......咳咳......還好......”錢明遠撫著喉嚨道。

錢德厚鬆了口氣，連忙道：“周大夫也來了，爹喊他給你看看！”

一群人霎時間把霍明玉擠到了一邊。

喜婆趕緊過來給霍明玉重新蓋上蓋頭，卻被她一把掀下來了：“這還有蓋著的意義嗎？直接入洞房得了！”

“噓噓！咱們姑娘家，怎能如此放縱大膽......”喜婆話到一半，見霍明玉完全沒有聽從的模樣，隻得先把這新娘子安頓到新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