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我因為胃痛不止,吃不下東西,去醫院做了檢查。
結果查出了胃癌晚期。
醫生見我一個人拿著化驗單愣怔,表情有些憐憫。
「你的家人呢,怎麼也沒來陪你?」
醫生的話提醒了我。周衍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我本能地想打電話給他。
但是電話撥過去,卻是一連串的忙音。
進入娛樂圈後,他就變得越來越忙,今天在國內拍戲,明天又飛到國外走紅毯。我雖然是他名義上的妻子,可是算一算,竟也有快三個月沒見過他。
我打了幾個電話,都是無法接通,便識趣地不打了。
按滅屏幕,對醫生輕輕笑了笑。
「他沒時間,有什麼事您直接跟我說就好,我能承受得住。」
醫生了然,歎了口氣,「你這種情況預期很不好,就算做了手術,希望也不大。」
「你還有......最多半年時間。」
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出醫院的。
隻記得那天風很涼,我拚命裹緊大衣,還是被冷氣刺得骨縫生疼。
在回家的計程車上,周衍給我回了電話。
「剛才在拍戲,沒聽見。你怎麼了?」
我委屈巴巴地喚他,想跟他說我病了。
醫生說我隻能活半年,可是我們的紀念日就要到了,之前軟磨硬泡了好久他才答應陪我去冰島看極光,也還沒來得及計劃。
我想讓他回來多陪陪我,聽說化療很痛,我最怕痛了。
可是周衍的語氣裏卻帶著不耐。
「簡明月,你什麼時候才能不粘人?你已經二十四歲了,不是小孩。」
我頓住,未說出口的話卡在喉嚨裏,哽得心口疼。
電話那頭,傳來另一道帶笑的女聲。
「阿衍,謝謝你來接我。」
周衍的聲音柔和下來,「不用跟我客氣。」
電話隨即被掛斷。
一滴眼淚落在手背上,我才仿佛被燙了下般,回過神。
那道聲音我太熟悉了,宋清薇。
宋氏集團的千金小姐,也是周衍心念多年的白月光。
就像高中時那樣,她剛一露麵,就輕而易舉地搶走了我藏在心裏十七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