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死對頭回國了,我覺得我要開始倒黴了。
本以為沒有比在死對頭麵前耍酒瘋更可怕的事情了。
結果,死對頭忽然和我表白。
是他癲了還是我眼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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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應付我母上大人的瘋狂催婚,我打算在網上租個男朋友回家過年。
信息在社交平台上才剛剛發布,我的私信就收到了消息轟炸。
在一堆報價中,一張直接甩過來的腹肌照脫穎而出。
爽快人!
我喜歡!
經過一番交涉,他缺錢,我缺男友。
我們兩個人一拍即合。
到了見麵的地點,出現的卻是宋逾白。
宋逾白,我的青梅竹馬。
從小我說東他往西。
我學習他蹦迪。
隻要我倆同時出現的地方,那必然會被我倆鬧得雞飛狗跳。
這種關係一直持續到了他大學出國。
因為時差各種因素,我倆的聯係也就變少了。
一別八年,久到我以為他要紮根在美利堅大地。
誰知道他悄無聲息的回來了。
然後我社死了。
兩周前的一天,我辛辛苦苦做的項目被領導給了關係戶,但是本卑微打工人敢怒不敢言。
於是我叫上閨蜜借酒消愁。
據閨蜜張悅回憶,我隨機挑選了一個無辜路過的85大帥哥,抱著人家就開始哭不說,臉上的妝還蹭了人家一身。
「本來在旁邊以為能促成你一段美好的愛情,結果你竟然拿人家的衣服當抹布。」說著向我展示她在一旁錄的視頻。
看著視頻裏那張熟悉的欠扁的臉。
我不由感慨。
世界是個圈。
轉角遇見他。
謝謝閨閨。
人已經在外太空了。
看著不斷向我走近的宋逾白。
我的腳趾已經摳出三室一廳了。
我好想逃。
卻逃不掉。
此時我的大花襖在一眾黑白灰之間格外醒目。
天殺的!
我為什麼當時要約定穿大花襖啊!
我現在是人群中最亮眼的崽。
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宋逾白向我走來。
他遲疑道:「前凸後翹美少女?」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無非兩種。
在網絡上被人叫出真名和在現生中被人叫出網名。
羞恥!
太羞恥了!
不過我還是很快調整好狀態,雙手抱拳,訕笑道:「大哥好眼力。」
我不由得慶幸那天的我哭花了臉。
留白淚的粉底,暈開的睫毛膏和我誇張的血盆大口。
估計我親媽來了得都得愣三秒。
更何況宋逾白。
我緊張的心情頓時放鬆了幾分。
但一般不出意外的話,就要出意外了。
宋逾白盯著我愣了幾秒,開始狂笑:「所以那天在酒吧的人真的是你啊江夏?」
很好。
我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看著正在狂笑的宋逾白,我直接一招鎖喉:「笑什麼笑!」
「這麼久不見,你對我態度好點唄。」宋逾白吊兒郎當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還知道這麼久不見!
我更生氣了,胳膊上的力氣又加重了些。
餘光卻瞥見他逐漸紅的滴血的耳朵。
下意識道:「我覺得我們的距離好像有點曖昧了。」
但手上卻沒有絲毫要鬆開的意思。
宋逾白有氣無力的聲音響起:「你再不鬆開點,我們怕是沒機會曖昧了。」
我老臉一紅,立馬把他推開。
宋逾白清了清嗓子道:「所以你缺個男友回家過年?」
「顯而易見,是這樣的。」
「我缺錢,你缺人,合作愉快。」
宋逾白很快單方麵和我達成合作。
我沒好氣回道:「你是覺得我爸媽不認識你,還是他倆老眼昏花?」
「我覺得這些年我長開了。」
「你不是長開了,你是想開了。」
我嘴上仍是不服輸地懟著他。
聽到他說缺錢的時候,我心中有個一閃而過的念頭。
但又很快被我否決了。
雖說他宋少爺的人生中就沒有缺錢的時候。
但是比宋逾白成為窮光蛋更離譜的。
是宋逾白喜歡我。
最終,這件事情以宋逾白拍著胸脯跟我保證到時候絕對給我帶回來一個滿意的男友應付我爸媽而告終。
我信了。
現在我覺得我真傻。
真的。
誰懂啊!
沒有比上門拜訪那一天,門口出現宋逾白的笑臉更有衝擊力的事情了。
我正準備關門,陳湘蘭女士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我的身後。
她看見門口的宋逾白也是一愣。
隨後便越過我,招呼宋逾白:「是小宋吧,我就說看著這麼眼熟,快進來坐。」
此時我媽嘴角的笑意比AK還難壓。
今天的宋逾白穿了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內搭灰色的高領毛衣,妥妥的韓係男主穿搭。
「叔叔阿姨好。」宋逾白禮貌地問候著。
在他經過我身旁時,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腰。
他眉頭皺了一瞬,不過很快舒展開,笑著對我爸媽道:「我和夏夏在一起一年多了,因為我一直在國外,我想等回國穩定了再和您二老報備,這才讓夏夏一直瞞著。」
漂亮!
三言兩語就堵住了我爸媽接下來的問題轟炸。
我不由向他投去一個讚許的目光。
「害,知道夏夏的男朋友是你我們就放心了。」陳湘蘭女士眼裏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你這孩子為我們從小看著長大的,把夏夏交給你,我們倆放心。」我爸在一旁也附和道。
「叔叔阿姨過獎了,是我運氣好,才追到了夏夏。」
說著宋逾白牽起我的手,將我的手包裹在他的手掌中:「我會一直對夏夏好的。」
我的心狂跳不止。
剛想掙脫他的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靠!
我心動了!
自從上門見過父母之後,我和宋逾白的聯係好像又斷了。
我們默契的沒有找對方講話。
可能是尷尬?
又或許是不知道怎麼麵對那個牽手。
轉眼間就到了除夕。
我看著微信裏大家的祝福,最後停留在和宋逾白的對話框。
打了又刪,刪了又打。
反反複複半個小時,最後的對話框還是一片空白。
「你想和我說點啥啊,整了半個點。」
宋逾白的消息先一步彈了出來。
我瞬間有種做壞事被人抓包的感覺。
我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就想跟你說聲新年好唄。」
「嘖。」
好吧,我承認我這個理由是敷衍了些。
「現在吃完飯了嗎?」
看宋逾白揭過了這個話題,我又是一枚開朗的小女孩了呢。
「當然吃完了,就是還缺點香草冰淇淩,巴斯克蛋糕,芋泥奶酪球……」
「你確定不齁得慌?」
過了兩分鐘我沒回複,那邊又彈出一條消息:「那你現在下樓唄。」
我愣了一瞬,反應過來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打開窗戶,看見宋逾白就站在路燈下麵。
昏黃的燈光灑在他的身上,和漫天飄落的大雪一起。
我迅速套了件襖,抓了條圍巾下樓。
「你再晚來一會兒,我就凍硬了。」宋逾白委屈巴巴的聲音響起。
忍不了了!
他犯規!
我拿他當兄弟!
他他他……
想和我做姐妹?
我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手上卻不忘把圍巾給他戴上:「知道冷還穿這麼薄,我要不下來明早我家樓下得多一座冰雕。」
我的手中被宋逾白遞了一個袋子。
袋子裏麵都是我說想吃的。
新年的鐘聲響起。
宋逾白彎下腰,在我的耳邊低語:「江夏,新年快樂。」
我的臉不爭氣地又紅了起來。
我覺得宋逾白在撩我。
可我沒有證據。
我隻能揣著一顆狂跳不止的心跑回了家。
我是一個很膽小的人。
初中的時候,我正值青春期。
臉上長了很多痘痘。
因為愛吃甜品,整個人也很臃腫。
和現在完全判若兩人。
但是宋逾白不一樣了。
個子高,雖然瘦卻有著好看的肌肉線條,逐漸褪去稚氣的麵龐讓他在學校大受歡迎。
但是宋逾白對於學校裏追求他的女生都禮貌地保持著距離。
當時我們兩家就住對門,所以我每天的上下學都是和宋逾白一起。
久而久之,那些人對宋逾白的熱情轉變成了對我的討厭。
凳子上的膠水,桌洞裏的垃圾對於我來說是家常便飯。
那段時間對我來說是最黑暗的日子。
爸爸被裁員了,我不敢告訴爸爸媽媽讓他們再為我分心。
我試圖向老師尋求幫助,可是老師隻說讓我找找自己的原因。
也是,林可長得漂亮,學習成績又名列前茅。
她怎麼會欺負同學呢?
任誰都不會相信的。
我隻能安慰自己,忍忍就過去了。
可我沒想到,她會做出更過分的事情。
這天我像往常一樣收拾東西準備去找宋逾白。
同班的一個女生忽然跑過來,讓我幫幫她。
她說學校旁邊的小巷裏那群小混混讓她上交保護費,她沒有那麼多現金,她奶奶留給她的項鏈被扣在了小混混那裏,她需要現金。
我沒有猶豫,給了她現金讓她拿去救急。
她說她害怕一個人麵對那些小混混,希望我陪她去。
我下意識就想要拒絕。
可是她的聲音中帶了一絲哭腔乞求我。
我還是心軟了。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最終我見到的人是林可。
她嘴角帶著一抹挑釁的笑:「自己都自身難保,還有時間幫助別人呢小聖母?」
那個騙我來的女生已經不見蹤影。
我轉頭就想跑。
林可身後的兩個女生上前摁住想要逃跑的我。
逃跑無望,我心一橫,最終還是問出了那個困惑我已久的問題:「你為什麼總是針對我?我並沒有得罪過你。」
林可卻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沒有得罪?你就像一頭肥豬一樣,臉上還這麼多痘痘,看著就惡心死了,憑什麼每天跟在宋逾白身邊?」
她說著就要把煙頭往我身上燙。
我恐懼的閉上了雙眼,嘴唇被我咬的發白。
但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皂液的清香伴著陽光的味道籠罩住了我。
宋逾白背著我起身。
一路上他沉默不語。
我側過頭,隻能看見他繃得緊緊的嘴角。
「宋逾」
「對不起。」
我剛開口就被宋逾白打斷。
「我沒有想過因為我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傷害。」
「她們以後不會出現在你麵前了。」
他的聲音中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哭腔,一閃而過。
我抬手揉了揉他的頭發:「不要自責啦。」
也不知道宋逾白用了什麼方法。
後來我沒有在學校裏見到過林可那一幫人。
這麼好的宋逾白。
說不我心動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