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全家都得了性病。

除了我。

看著手上捏著的婆婆的懷孕單，我徹底傻眼了。

怒氣衝衝前去質問時，被老公一巴掌打蒙了。

婆婆指著我的鼻子說：“你才是小三。”

*

我和劉勇結婚一年多了，肚子遲遲沒有反應。

“老公，我們要不要去檢查檢查。”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想不明白怎麼一直沒有小孩，懷疑是哪一階段出了問題。

當初和王勇結婚前父母勸我們去做個婚前產檢，都被我敷衍帶了過去。

王勇聽到我這話，翻過身笑著摸摸我的頭，“可能是小天使還沒有找到媽媽呢，早點睡覺。”

我笑著點了點頭。

和王勇結婚是荷爾蒙衝破頭腦，等到激情散去依舊沉溺在王勇的溫柔夢鄉中，他慣會哄人。

我拉了拉他的衣袖，略帶羞澀的說：“老公，今晚…嗯…可以嗎？”

“你明天還要早起，早點睡。”王勇掖了掖被子。

王勇害羞內斂，夜生活全需要我來主動，而且一定要關燈。

明天公司有個重要的會，需要早點去，我有點失落的進入夢鄉。

不知是水喝多了還是什麼原因，晚上難得的起夜上廁所。

躡手躡腳的擔心吵醒王勇，手不小心往旁邊一摸，摸空了。

這麼晚了王勇去哪了？

我打著手機裏帶著的手電筒朝外走，婆婆房間傳來嘻聲笑語，聲音毫不收斂，幾乎能夠聽清他們說的字字句句。

“阿勇，我肚子在動哎。”婆婆聲音有種違和的小鳥依人。

我之前沒有聽到過動靜，想來隻是碰巧。

我沒再多想，上了個廁所便回屋裏睡覺。

擱天一早，婆婆吆喝著自己身體不舒服。

“小悅，你今天陪媽去醫院看看。”劉勇在飯桌上說。

“可我今天......”話還沒說完被打斷。

“人老了，不受兒媳待見，說到底不是一家人，我這一把老骨頭不敢耽誤兒媳的工作，罷了我自己也能去，可憐啊。”婆婆越說越來勁。

婆婆年近50，身材皮膚樣樣保養的很好，聽王勇說他媽之前上過學，算是知識分子，此番話無疑為了挖苦我。

我背對著她翻了個白眼，自打進門起她就處處跟我不對付，倒是和王勇關係好的如膠似漆，雖說兒大避母，她卻一點不避著。

“小悅，你為人子女的哪能這點事不懂。”劉勇皺著眉不悅，他手握著婆婆的手，安撫她。

緊握的手刺著我眼。

對比下來，我真是如婆婆口中所說的陌生人，這一家哪有我的生存地。

要早點分開住還好，起先將婆婆接來時她時不時陰陽內涵我，一來二去的再深的情誼也被消磨了去。

並非是我想推脫，而是我清楚知道就算我主動討好，依舊換不來熱臉相待，不過是熱臉貼冷屁股。

“好，等我中午忙完會議立刻請假趕回來。”我點開手機開始準備預約，先忍著過兩天和王勇商量商量。

婆媳關係不和睦待在一個屋簷下彼此都難受。

王勇看到我妥協，臉色這才好了些。

婆婆露出得逞的笑，“阿勇你陪我去，你陪著我才安心。”

王勇不止一次在我耳邊念叨他媽對他多好多不容易，但在有些瞬間我感覺不出兩人之間是母子關係，好像......

婆婆到這個年紀仍然是風韻猶存，歲月的痕跡在她臉上體現的並不多。

明明一年以來婆婆和王勇的生活方式一直是這樣，不知怎麼我逐漸發覺不對勁，尤其是昨晚上王勇去婆婆的房間。

早上醒來時王勇這才回來，他們之間肯定有事。

往常我對婆婆這種態度喜聞樂見，尋個清淨，但今天我確實很想去陪婆婆看病，也是自己想去看看。

沒有孩子成了我的心病之一，檢查有問題及時調整。

“對，王勇你也去，正好咱們一家人都去做個體檢。”我提議。

中午三人齊聚在醫院，王勇工作繁忙，做個體檢匆匆來又匆匆去，臨走順便把婆婆送回家，安排我守在醫院等結果。

沒成想這一等還等出驚嚇來。

“你婆婆和你丈夫都患有hpv”醫生推了推眼睛，嚴肅認真的說。

“而且，你婆婆懷有身孕。”

2.

這無疑是晴天霹靂，當頭一棒把我敲暈在原地。

“那我呢？”我聲音抖著，hpv聽過不少，可當它真正出現在身邊時我卻陌生至極。

“你沒事。”

我心定住，忽覺不對。

“怎麼可能我沒事？這傳染概率不高嗎？”我問，據我所知hpv傳染率挺高的，現在我不知該喜還是該悲。

醫生遞給我個眼神，沒再開口。

我如坐針氈，像是被電擊過渾身麻木，呆坐良久。

王勇應該是出軌了，出軌對象很有可能是婆婆，他可能從沒有碰過我，原因不言而喻。

所以每次溫存中我會暈過去也有了原因。

我清晰認識到我愛了數年的男人不愛我，心臟好似在被螞蟻咬嗜，痛不堪言。

回家路上我整個人都是蒙的，婆婆昨晚那句發嗲的話一直環繞著我的腦海。

我翻來覆去看著手上的報告，仔仔細細對照信息，確定沒有出錯後深呼出一口氣。

真是獨一份的刺激，丈夫和婆婆搞在一起，並且婆婆懷有身孕，狗血至極。

我捏著手中的報告踏進家門。

正好撞見婆婆喂王勇吃飯，那距離看著幾乎要貼進去，之前我絲毫沒有察覺，隻當是母子情深。

就算是有亂倫的念頭冒出也會早早被我掐掉，我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不允許我揣度。

遠遠看著兩人的完全不相似的臉，一個念頭閃過我的腦海。

想法冒出的瞬間我隻覺荒唐至極。

婆婆拉扯他長大不容易，所以我能夠理解和忍讓婆婆的一些奪寵行為。

比如結婚後一個月婆婆總以著各種各樣奇葩的理由把王勇叫出去，再比如隻允許她自己喊阿勇，而我必須叫全名等等。

我一忍再忍，沒想到忍出個孩子。

客廳一派寧靜美好，我反而像是個鳩占鵲巢的小三。

婆婆見我來了故意虛弱地靠在王勇的肩上，手不自覺的撫摸著王勇的臉。

“回來了就做飯吧，媽身體虛，做一道菜就累的站不起腰。”王勇瞥見我進門吩咐道。

我每天上完班累的不行，回到家還要充當保姆，更要承受他媽的冷眼嘲諷。

都想當大爺，誰願意去當小鬼，我不伺候了。

我走上前，將報告狠狠摔在王勇臉上，“也是，畢竟晚上還要伺候著你，白天哪還有精力做飯，你媽的身子你還喜歡嗎？”

有一瞬間我希望在王勇和她媽臉上看到羞愧和難堪，起碼有著被拆穿的窘迫，都沒有。

兩人看了眼懷孕單子，情真意切的抱在一起，客廳頓時充滿著驚喜和激動。

“阿勇，我說的沒錯，真的有孩子在踢我。”婆婆捂住嘴，眼淚激動的快要留下。

王勇更是興奮連連，眼裏冒著我不曾窺見過的星光，他抱著婆婆轉圈，又害怕驚擾她肚子裏的胎兒，小心翼翼的模樣落在我眼裏是那麼的刺眼。

紮的我眼睛發紅。

他們像是夫婦得知小孩來臨的喜悅，留在我難堪的杵在原地。

我死死攥住關於他倆的體檢報告，不知是哪個小天使瞎眼撞見得hpv的媽。

3.

“離婚。”我平靜的拋出這句話後回到臥室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這裏，等我收拾到一半時猛然停住。

我差點都要忘了這棟房子寫的是我的名字，王勇家境困難，而我家裏算得上小康，且又是家裏的獨生女，父母賺的錢盡數花在我身上。

和王勇結婚，我不僅出婚房還不要彩禮，說得上是麵麵俱到。

王勇不好意思占我這麼大便宜，不要求房子上加上他的姓名，

我之前為此自我感動過，覺得自己找了個懂理的老公，現在我想清了。

這房子從頭到尾他沒花過一分錢，憑什麼寫他名字，扯八百個關係也不應該填上他的名字。

我環抱著雙臂，冷眼瞧著還在欣喜中的母子，“今天下午去把離婚證辦了，然後你帶著你的小三媽滾出這棟房子。”

“什麼叫小三，你讀書我看是讀到狗肚子裏去了，狗屁的高財生，不過是連個蛋都下不出來的玩意，王家不綿延香火了？都像你家裏一樣沒個兒子，你媽也是連個帶把的都生不出。”婆婆陰沉著臉走上前，惡狠狠瞪著眼瞧我，忽然上手扯住我的頭發將我往地下拽。

婆婆厚臉皮的發言給我聽笑了，我反手拽上她的頭發用力撕扯，“你會生，為王家綿延兩代香火，真是偉大啊，用不用寫本書宣揚你所謂的愛啊。”

王勇見我動手，不再當他的隱形人，上來一用勁將我推到一邊，我的腿重重的撞到一旁桌角，他擔心的抱住他媽，抱的穩穩當當結結實實。

而我哐當一聲嗑的腿直顫，我坐不起身子，痛苦的捂住腿，嘴唇疼的發白。

王勇竟然跟我動手。

“阿勇，我的肚子，剛剛那賤蹄子碰到我肚子了，不會摔流產了吧？”婆婆像是抓不住重心向後倒。

我白了她一眼，有這綠茶潛質做小三也是應該。

輕輕碰一下也能流產的話，那幹脆直接打掉，生出來也不過是個禍害。

王勇徹底被激怒，隻見他憤怒的走上前，對準我磕過的腿一腳踹上來，昔日佯裝的溫柔破碎一地，他麵目猙獰，居高臨下望著我，冰冷的話從他嘴裏流出。

“這是我的孩子，你才是插足我們之間的小三，秀華是我家從小就定好的童養媳，是你打破了這份平靜，不要打著離婚的念頭，我不會同意，這小孩出生後我會過繼到你的名下，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孩子。”

他蹲下身，偽笑道：“小悅，我們把他撫養長大多好阿，你可以把他當作我們愛情的結晶。”

婆婆根本不是王勇的媽，而是他未領證的童養媳，我在無形之中被騙婚了。

我一直在為人做嫁衣。

4.

王勇輕輕的摸上我的臉。

我別過頭，剜他一眼，“我可沒有替人接盤的習慣，你把自己摘的一幹二淨，可最先說在一起的是你，想來你不過是看中我家裏的錢，又當又立，虧你叫這麼長時間的媽，惡不惡心。”

王勇被我刺激的紅了眼，啪的扇在我臉上。

我臉上火辣辣的疼，心裏卻異常平靜，像是死水徹底沒有知覺，我喜歡王勇喜歡到為了他丟掉我所有的驕傲，甘願做他保姆伺候著他，大事小事全部尊重他的決定。

我從始至終在他們眼裏扮演的不過是個跳梁小醜。

他用了十足的力，我額前碎發當場被打散，臉打偏在一邊，嘴角流出液體。

我一摸，是血。

腿部肌肉持續性的抖，疼的厲害，耳朵裏嗡嗡的。

假婆婆坐在凳子上欣賞我此刻的狼狽樣子，她不時撫摸著肚子，向我炫耀她的勝利品。

真期待她知道自己患有hpv的那天。

王勇麵色帶有不正常的潮紅，像發瘋的猛獸，“你個臭婊子說什麼？”。

他已經有了家暴傾向，我不敢繼續激怒他，畢竟挨打是挨在我身上的。

我盡量溫柔著嗓音，“老公，我想明白了，每一個小孩都是小天使，既然我不能生那就讓媽媽生，反正怎麼說都是我們老王家的種，我會好好伺候著媽。

到時候讓孩子喊媽媽叫大媽喊我叫小媽，還有這套房子也要留給這小孩，這可是我們王家嫡長子。”

我指甲深深嵌在肉裏，強迫自己表現的屈服順從，控製住嘔吐叫出媽媽。

否則害怕這瘋子會作出更令人後怕的舉動。

王勇滿足的站起身，他目光如蛇蠍般陰險凶殘，奪下我的手機，“我會向你跟你的領導請假，這段日子你就好好伺候秀華，別打那些小算盤。”

我點頭，“應該的，手機帶有紫外線對小孩也不好。“

暗地裏我心慢慢陷入泥窪中，王勇這是要非法囚禁我。

下次重見天日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5.

王勇說幹就幹，家裏凡是能夠通風報信的全部被他鎖住或者銷毀，他向我的領導請了產假，甚至置辦了一套鎖鏈，隻能夠讓我再家裏行動，走不出門外。

我被完完全全囚禁在家中。

我沒有了自由也沒有了房間，他隨便扔了床被子讓我夜晚睡到臥室門外，為了更方便的供他們差使。

我夜夜聽得羞人的床頭話。

剛開始的一段時間我很難適應，逮著機會便巴望著窗台想要尋求幫助，我每站窗邊一會待王勇回來就要挨打。

有一次假婆婆說漏嘴我這才知道原來房間裏安的有攝像頭。

王勇見一次打一次，後來我被打怕了，每天做好家務活，伺候假婆婆不敢有二心，活的像行屍走肉。

假婆婆在家裏處處對我施暴，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皮，唯獨臉還看的下去，為的就是能夠讓我在家人朋友麵前不暴露，讓他們認為我隻是單純的在養胎。

她現在除了王勇在家裏時會起身之外幾乎躺死在床上，每天做的最多的一件事便是指揮我。

就連她脫下的貼身衣物也是要我洗，隻允許我手洗。

我長到25歲以來第一次做那麼多家務，手上磨的全部是水泡和繭子，光滑細膩的手不複從前。

不複從前的還有王勇，我不敢與他對視，每每對視上假婆婆總會衝出來扇我一巴掌，我被打不能還手甚至不能夠表現出怒氣，否則將是更為狠毒的拳打腳踢。

就這樣戰戰兢兢活了兩個月，我總算尋得契機，也能稱為是破釜沉舟。

不反抗隻有死路一條。

王勇和他的假媽留不下我的性命了。

他們最近在算計我的房子，擔心夜長夢多，準備挑個黃道吉日便把房子過繼到王勇名下，另外他給我買了巨額保險，意外險等等。

這些都是我偷聽到的消息，王勇有幾天晚上會遞給我一杯牛奶，那牛奶裏放有安眠藥，我喝了一年多後來才知道。

於是在王勇轉身之後我便扣嗓子眼，吐的天昏地暗，為了活下去。

我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每天晚上夜不能寐，擔心房間裏會衝出王勇，兩人合起來將我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