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沈初，我的好女兒，原來你在這兒上班啊？」

「怎麼？現在不想認我了？」

他的聲音很大，醫院的同事聽見了都打開門出來看，還有做手術的顧客，全都一臉玩味地看著沈初。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第一時間捂住她繼父的嘴巴。

我可以受委屈，但不能讓沈初壞了名聲啊。

就在我拖著老頭往休息室走的時候，沈初停住了。

「許青書，你為什麼不肯放過我？為什麼連我工作的地方都要告訴他？」

沈初的巴掌直接打在我臉上，耳朵嗡嗡作響，良久才能聽清周圍的聲音。

我想說，我沒有。

我和她從小相依為命，她應該了解我啊。

可是，我還沒開口，宋維的拳頭就狠狠砸在了我臉上。

我沒有閉眼。

我想再賭一把，賭沈初會幫我。

可惜沒有，她應該是恨慘了我，連眼睛都沒眨一下，更別說阻止宋維打我。

「沈初，那天真的不是我，是......」

宋維兩個字並沒有機會說出口，她繼父便把手中的酒瓶砸到我的頭上。

血一滴一滴不停落在地板上，開出一朵朵小花。

頭越來越暈，眼睛也開始看不清楚。

除了沈初眼中的恨意。

「許青書，我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

你看，沈初如願了呢，她現在正在把我千刀萬剮。

本就破碎不堪的我變得更破敗，胸口全是沈初留下的刀痕。

「青書！青書！」

是奶奶的聲音！

沈初聽到聲音也停止了手中的動作，錯愕地看著手術台上的我。

她應該也沒想到，自己會如此殘忍吧。

僅僅是因為我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胸部。

冷靜下來的她想阻止奶奶進來，可是來不及了，奶奶已經緩緩推開了手術室的門。

不，不能讓奶奶看到如此嚇人的我，她年齡大了，經不住一點驚嚇呀！

「奶奶，你過來幹什麼？」

還好，沈初對奶奶還存在一點溫情。

「初初，青書被宋少爺抓走了，你救救他吧！」

奶奶一進門就給沈初跪下了，我想要去攙扶奶奶，可是我碰不到她，怎麼努力都是徒勞。

沈初一聽見我的名字，眼裏的恨意瞬間湧現。

「許青書到底想幹什麼？欲擒故縱？想以失蹤獲得我的同情還是原諒？」

「你轉告許青書，永遠不可能，我與他勢不兩立！」

沈初生氣地把手術台上的工具摔得到處都是，直到一把手術鉗直直飛向奶奶。

我慌忙用身體擋，可我忘了，我已經死了啊！

奶奶被手術鉗紮到手臂，鮮血流了一地，卻吭都沒吭一聲，依舊是垂著頭佝僂著身子跪在地上。

我無措極了，盡管知道摸不到奶奶，也努力想把她拉起來。

「奶奶，不要求她了，青書求求你起來吧！」

我哭著喊著，可是奶奶聽不見，依舊跪在地上。

「沈初，求求你，扶奶奶起來吧。都是我！全都是我！你想把我剁成肉醬都可以！」

沈初終於冷靜下來，才直愣愣說了一句「起來」。

奶奶像沒聽到一般，固執地跪著。

許久，才老淚縱橫地抬起頭準備說話。

隻是還未開口，便看到了躺在手術台上的我。

「青書！青書！」

她艱難起身，顫抖著靠近我的屍體。

是我不孝，死得那麼慘還讓奶奶看見。

奶奶顫抖著雙手，輕輕撫摸著我的屍體。

似乎是不敢確認，對著我腳底的6顆痣數了又數。

「我的青書啊，你怎麼遭這些罪啊，我下去該怎麼跟你媽媽交代啊！」

奶奶確認是我後，緊緊抱著我的屍體不放，淚水和我的血水混在一起。

沈初見狀也來扒拉我的腳底，看到痣後一臉驚恐地往後退。

她應該想起來了吧，她發現我那六顆痣時，我們的對話。

「青書，你的腳底怎麼有6顆痣啊？」

「說明我倒黴唄，幼年喪母少年喪父。」

「不，說明你會很成功，把六踩在腳底耶！」

那個時候我們很美好，發誓要掙脫命運，自己搏一搏。

「這或許是個巧合，禍害一千年，許青書不可能那麼容易死掉！」

「許青書腰上還有一個月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