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總會欺辱過我老婆的闊少結婚時,
我那情緒穩定的鋼琴師老婆在浴室中割腕自殺。
我強忍悲痛為她處理後事,意外發現了她藏在日記本中數不清的闊少照片。
以及她來不及送出去的情書,每封的收信人都是:【我的阿朝。】
原來她不是生性淡漠,而是心中早有他人。
再一睜眼,我重回到她在夜總會慘遭欺辱那天。
這一次,我沒有英雄救美得罪闊少,而是暗示對方:「裴少,你看第一排最右側的女孩合你的口味嗎?」
00.
梵爾會館,衣香鬢影,集團的老總帶我來為裴氏的少東家慶生,順便商談下季度的合作。
裴清朝穿黑色筆挺的燕尾服,眾人圍繞他而坐,闊少氣派十足十地奢靡矜貴。
那時我尚不擅長應付這種酒局,但在座的都是城中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我謹小慎微地給他們倒酒,試圖一同沉溺於這犬馬聲色中。
然而,不同世界的人終究談不到一起。
身邊的老總搭著我的肩膀問我喜歡什麼招式,我聽著他們嘴中色情的字眼,臉頰止不住發燙,是了,這話題對於一個母胎solo來說太過勁爆。
他們笑我無趣,揚手找來經理,隨後一排衣著暴露的年輕女孩被帶進包廂。
002.
眾人期待又好奇地看向舞台中央,男人們垂涎的視線留戀在女孩們裸漏的肌膚上。
這次,我不動聲色瞧著,餘光注意到裴少的目光掠過徐嫣然臉上時一閃而過的驚豔。
他們輕車熟路挑選了喜愛的女伴,剩下的那些女孩紛紛朝未選的男賓拋來媚眼。
裴少不動,我也不動。
他斜睨過來,下巴揚了揚示意我先挑選。
與上一世相同的境況,我看出裴少對徐嫣然的勢在必得,又察覺出女孩的抵觸,未泯的良心讓我選擇了拯救徐嫣然。
我清楚記得選了徐嫣然後,裴少驟然變冷的臉色,他語氣冷漠不容置喙:「在這做,我看著。」
這種花招對我們男人來說根本無關痛癢,周圍的老板粗言穢語調侃著徐嫣然,讓她給我破身。
徐嫣然小臉發白,木楞地站在那,最後被人推搡著跪下。
她有一雙骨節分明又纖嫩修長的手,我看到第一眼時就知道,她會彈鋼琴。
她用這雙玉手去碰我的腰帶,眼眶泛紅,楚楚可憐的模樣令我心生不忍。
但這次我心硬如鐵。
麵對著裴清朝假意的謙讓,我微微一笑道:「裴少,你看第一排最右側的女孩合你的口味嗎?」
003.
我說完,不自覺看了一眼徐嫣然。她手指緊攥住裙角,身子微微顫抖,而後在眾人之中一眼鎖定我,她嘴唇張了張,呢喃出兩個字眼。
我辨認出來,她在叫:「阿朝。」
裴清朝的朝,而不是魏昭的昭,細數婚後無數個纏綿的夜晚,動情之時她口中叫的名字,有幾次是我?恐怕一次也沒有。
我冷冷收回目光,端著酒杯一飲而盡,讓我徹底對從前摯愛之人冷眼相待實在太難。
相信任何人都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裴少遞給我一個讚許的眼神,他說我眼光獨到,徐嫣然確實符合他的審美。
裴清朝勾手讓徐嫣然過去伺候,徐嫣然三步一回頭,看的方向是我這裏,裴少擰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轉過頭,語氣凶狠地問:「讓你伺候爺,還不樂意上了?」
徐嫣然沉默地搖頭,如今的身份她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裴少在圈中是出了名的閻王,最愛用惡劣的手段折磨有情人不得善終,他好似看出徐嫣然對我的在意,故意讓她來給我倒酒。
我無語片刻,人家心心念念的分明是你,這麼試探來、試探去,有意思麼?
我不敢表露出內心的真實想法,看著徐嫣然拿著冰桶中的香檳向我走來,那酒瓶冰極了,她柔嫩的指尖都隱隱泛紅。
她為我倒酒,我卻不曾施舍給她一個眼神。
直到裴少耐性耗盡,嚷嚷著問倒酒倒去了太平洋麼,徐嫣然驚恐地瑟縮起身子,仰頭凝視我時眼眶中泛出淚花,她問:「阿昭,你不要我了嗎?」
004.
徐嫣然也重生了,這是我萬萬沒想過的。
但她是否重生,跟我也沒太大關係,反正這一次我決心不跟她有任何牽扯。
不論我重生多少次,在胸腔中蹦跳的心仍舊是被她傷到千瘡百孔的那顆。
一個麵容稚嫩的女孩緊緊挨著我坐下,她的馥鬱體香與我親密交織,我記得她這張臉,在三年後將貼滿各大商場的廣告位。
「魏先生,您吃葡萄。」陳嘉瑩撥了葡萄皮,遞到我嘴邊時隻剩晶瑩果肉。
徐嫣然很愛吃葡萄,但她不想弄臟手,所以每次都是我幫她剝好放進碗裏她才肯吃。
那時我還沾沾自喜,因家境貧困自卑怯懦的女孩被我養成了玫瑰花,唯獨沒想過這朵玫瑰不會為我盛放。
我扯唇自嘲一笑,就著陳嘉瑩的動作把葡萄嗦進嘴中,吃完捏了捏她軟乎乎的臉頰,「像你一樣甜。」
女孩羞紅了臉,我也為她剝了一顆,親手喂給她吃。
我倆親密的舉動落進徐嫣然眼中,她倒酒的手一抖,酒水嘩啦啦灑濕了裙子,本就是一片薄紗質地的遮羞布,這下直接失去了遮體的作用。
裴少攬住她的腰,大手肆意遊走在她的腰肢上。
徐嫣然拚命閃躲開男人的唇舌,奈何力道不夠,反而被裴清朝扇了一耳光,「出來賣還想裝貞潔烈女?好好看清楚爺是誰!」
徐嫣然用眼神向我求救,她高高揚起手臂,想讓我再次好心施以援手拉她出深淵。
我閉上眼睛,回蕩在腦海中的畫麵是往日種種,她在臨市有演出突發胃病,是我驅車三百公裏為她送藥。
她在屋裏睡著了,我就站在酒店大堂等,當她睡醒後來見我,隻是蹙眉不耐道:「謝謝,但你不必為我做這些。明天還有演出,先回去休息了。」
她根本不關心我奔波在寒冬臘月驅車三百公裏累不累。
那時我傻傻地以為是演出不順,追上去安慰她,想拉她的手卻被猛然甩開,她眼神閃躲了下,匆匆刷卡進入電梯。
我一頭霧水,轉身時迎麵撞上西裝革履的男人。
是被人簇擁包圍的裴清朝,他還記得我,因為整個燕城隻有我一個人敢搶他看中的女人,為此我丟了體麵的工作,被多家金融公司封殺,不得已重操舊業做起了碼農,好在開發的遊戲程序賣出了好價錢,不至於讓徐嫣然跟我挨餓受凍,還能用餘下的資金供她繼續學鋼琴。
早知如此,不如讓沒心肝的東西餓死。
後來,我冒雪趕回去出了車禍,徐嫣然忙於巡回演出,一次也沒來看過我。
往事如同螻蟻齧咬著我堅硬的心防,我曾信以為真的愛情早已是潰敗腐爛的危橋。
我對徐嫣然的處境視若無睹,親昵地拉起陳嘉瑩的手問:「要跟我出去兜風嗎?」
徐嫣然在裴清朝身下衣衫不整,她直直看向我,溫婉的眉眼此時滿是破碎的緋紅。
而陳嘉瑩瞪大眼睛,姝豔的容顏顯得有些呆傻,卻不失可愛。
005.
這一次,我沒有拯救徐嫣然,帶著陳嘉瑩在外灘兜風,舒適的海風吹拂在臉上,但仍舊消不去我心頭浮動的躁意。
我不自覺想到徐嫣然在裴清朝身下求歡的模樣,這明明是她想要的,現在得償所願了,她難道不該開心嗎,擺出這副貞潔烈婦的模樣給誰看?
陳嘉瑩看出我不開心,在一旁講笑話逗我,她心思純淨,不像是混跡夜場的女孩,我問她怎麼想起幹這一行了,她吞吐了一陣才說家道中落,電影學院的學費又燒錢,她想不到其他謀生的方法了。
她和徐嫣然不同,之前我問過相同的問題,徐嫣然冷冷地回我一句:「這不關你事。」
夠倔,也夠傲,難怪能入裴清朝的眼。
我重來一世,能預測到未來幾年賺錢的風口,加上沒有裴少的打壓,在職場混得如魚得水,後來的兩個月,我為了忘記徐嫣然經常找陳嘉瑩出來喝酒,有次醉意上頭,我們自然而然發生了關係。
她取悅我的手法生澀,稚嫩,但她想讓我開心。
陳嘉瑩和徐嫣然是不一樣的,至少…在這一刻,她心裏有我。
人一旦動了真情就等於有了軟肋,有軟肋就好拿捏。
上輩子,我就是這樣被徐嫣然玩弄於鼓掌中,真是可笑。
第二天醒來,我問她要不要跟了我,陳嘉瑩頭頂上炸起一根呆毛,羞紅了臉抱住我。
由我開發的兩款遊戲迅速占據手遊市場,月流水過億,老板邀請我技術入股,短短半年時間,我也躋身入了燕城上流圈,而這半年,徐嫣然在做什麼呢?
當裴少召之即來的玩物,費盡心思哄闊少開心,指不定哪日觸怒了少爺龍顏,就被隨手扔給客戶玩弄。
不過,裴少對她還挺上心,這些天一直帶在身邊。
宴會上,我姍姍來遲,一群集團的老家夥嚷嚷著罰我酒,喝了兩三杯,我的胃隱隱作痛,陳嘉瑩順手接過遞來的酒杯,莞爾一笑:「魏總遲到,實在怪我磨蹭,剩下的不如讓我替了吧。」
現在誰人不知,陳嘉瑩是我身邊唯一的女人,老家夥們自然賣她麵子,打趣了幾句便放過了我。
誰知不遠處,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是裴少打落了徐嫣然手中的杯子,罵罵咧咧道「這麼熱的水,你想燙死我嗎?!」
徐嫣然低垂著頭,那雙瑩白如玉的手被熱水燙紅,沒有了我捧在手心小心嗬護,這雙手還能彈鋼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