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進追妻火葬場文裏後,我欣喜若狂。
我不顧係統警告,瘋狂追求深情男二遲敘。
終於感動他,與我結為夫妻。
但女主被男主折磨到雙目失明。
遲敘滿眼心疼,讓我把眼角膜捐贈給女主。
我才知他自始至終深愛的都是女主。
我心如死灰,對係統說「讓我回去吧。」
最終我死在了手術台上。
遲敘卻瘋了。
「眼角膜移植怎麼可能會死!」
.
在結婚一周年紀念日那天。
我本以為遲敘會像以往一樣,忙於工作不回來。
但我下班到家,剛打開門。
他手捧鮮花,一雙桃花眼滿滿的深情注視著我。
我不禁溺在他的柔情裏,忘記了他最近反常的冷淡。
我嬌笑著接過花,與他深吻。
係統嘖嘖咂舌「又秀恩愛!讓你拯救女主!你倒好,天天跟男二親嘴!」
我對著腦海裏的係統咆哮。
要不是我,女主早被男主虐的身心俱殘了!
本職工作我做的盡善盡美,日常生活親親嘴怎麼了!
「切!」係統撇嘴不服。
我不再分心理它,投入地跟遲敘擁吻。
嗡嗡嗡,遲敘的手機響了。
他戀戀不舍地鬆開我,接通了電話。
不過一會,他的神色變得凝重,我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
「苒苒,我出去一趟。」
剛才的甜蜜一掃而空,我拉住轉身就要走的遲敘。
「是知微嗎?」
我鼻子發酸,不甘心紀念日這樣重要的時光,也有顧知微的影子。
遲敘並不直接回答。
他溫柔地拉開我的胳膊,安撫地摸摸我的頭。「乖,別鬧。」
「那今晚回來嗎?」
「嗯,放心。」
說完遲敘朝著我的臉親了一下,起身出了門。
他的承諾像一顆定心丸,我的情緒也因為他親的這一下撫平了。
我開始大口地享用遲敘準備的一桌子菜。
遲敘擅長廚藝,他做的菜很美味。
自從確定關係,他一有空就會做飯投喂我。
每逢節日,鮮花禮物從來不會少。
平日裏,對我也是關懷備至,噓寒問暖。
隻是他最近忙於工作,有些冷淡。
遲敘是愛我的,我相信他。
他跟我說過的,就算他曾經很愛顧知微,但現在他隻是把她當做很好的朋友。
可隨著天色漸晚,我的信念逐漸崩塌。
冬季的冷風呼呼,我起身關窗。
但身上的冷意早已傳到了心裏,涼透了。
已經夜裏一點,遲敘沒有回來。
我在心裏為他找了無數個理由。
依舊掩蓋不住失望。
2.
「別睡了!別睡了!女主瞎了!」係統大聲嚷嚷。
我倏地從沙發驚醒,天蒙蒙亮。
屋內並沒有遲敘的身影。
壓下心裏的酸澀,猛的反應過來係統說的話。
「瞎了?!原劇情女主沒有瞎啊?」
女主一生最愛的就是畫畫和沈宴安,瞎了就完了。
「劇情自然發展了!女主有自殘傾向!快去救女主!」
聽完係統的話,我火急火燎地開車駛向沈家。
顧知微是這本書的女主,也是遲敘愛了五年的人。
遲敘幼時雙親離世,家族的人居心叵測,人人都想害他。
唯有兒時的顧知微對他好。
我還是讀者時,就很心疼遲敘,也很喜歡他。
他一直默默守候他的光。
關鍵時刻總能及時出現在女主身旁,但總被女主忽略無視。
所以當我得知自己穿進書裏時,欣喜若狂。
無人愛你,那我來愛你。
或許是我的愛太過真摯,又或許是從未有人如此熱烈地偏愛他。
在我的瘋狂攻勢下,遲敘接受了我,與我結了婚。
我身體的原主人是這本書的小透明顧苒苒。
也是女主的姐姐,跟女主一樣,是不招家裏喜歡的女兒。
在原文裏,我死於白血病。
穿進書裏那日,就是原身死的那日。
因為過於不被重視,所以根本沒人給原身治病。
自然沒人知道我死了,又活了。
係統讓我拯救戀愛腦女主,使她離開男主沈宴安,改變結局,便可回家。
我幫助顧知微躲過了車禍失憶、綁架、沉海。
以及男主失控時的虐待。
表麵上,我真的在拯救顧知微。
實際上,沒有這些阻礙,顧知微對沈宴安更癡狂了。
因為,我根本沒想回去。
3.
「沒事,知微,你還有我。」
我趕到時,沈家大門敞開著。
門鎖已經壞了,像是被人踹開的。
損壞處歪七八扭,可以想象踹的人是有多急。
屋裏隻有遲敘和顧知微二人。
顧知微埋在遲敘懷裏泣不成聲。
而遲敘一手牢牢抓住她拿著刀的手,一手緊緊的抱著她。
「還好有遲敘。」係統鬆了一口氣。
而我站在門口,木木地看著二人。
一路狂奔,胃裏翻箱倒海。
「他或許隻是為了救顧知微吧。」係統默默為遲敘解釋。
我沒忍住吐了一地。
「苒苒,不是......」
看到我時,遲敘慌忙的放開顧知微。
但依舊不忘奪走她手裏的刀。
「姐!」
顧知微聽到我來,哭著想要湊近我。
我是這世界上對她第二好的人,她很依賴我。
第一好的自然是遲敘。
我的胸腔因為嘔吐很難受,說不出話。
我隻能向顧知微走過去。
但沒有依靠,又看不見的她很快哭著摔倒在地上。
我正準備扶她。
但遲敘快我一步,扶起顧知微,溫柔對她說。「我們先去醫院,別怕。」
他說完又湊近我耳邊,小聲說道。
「苒苒,知微她看不見了,要自殺,我是想救她。」
我點點頭。
強壓著惡心,跟遲敘一起把顧知微扶到了車上。
在車上,我打電話叫了阿姨收拾沈家屋子,又叫了師傅上門修鎖。
4.
將顧知微送進醫院後。
遲敘從兜裏拿出一個小麵包遞給我。
「你吐的都是白水,應該是沒吃早飯,先墊一墊。」
我接過麵包差點哭出來。
原來他看到我吐了的,知道我胃裏難受的。
我悶聲吃著麵包,豆大的淚珠從麵包袋子上滾落。
他兜裏一直是有麵包的。
卻還是讓本就惡心的我空腹坐了那麼久的車。
一直等到顧知微進了醫院,才顧的上我。
「苒苒,人命關天,不要矯情。」
遲敘無奈歎氣,將我攬進懷裏,擦掉眼淚。
我沒要求他不去救顧知微。
顧知微也是我妹妹。
讓他關心我,這也算矯情嗎?
不由我多想,醫生已經出來了。
遲敘立馬迎了上去。
醫生說是後天性失明,患者長期在昏暗的地方存活,被強光照射後導致的視神經受損。
「有什麼辦法治愈嗎?她是個畫家,沒有眼睛就完了!」
遲敘著急地拉著醫生詢問。
「可以通過眼角膜移植複明,醫院目前沒有捐贈的眼角膜。」
「用我的!」遲敘毫不猶豫。
我的心倏地一停,為了顧知微,他能做到如此地步。
真的僅僅是純潔無瑕的友誼嗎?
「先生,請保持冷靜,我理解您對您愛人的關心。」
我心跳漏了一拍,想要解釋她不是。
卻被遲敘搶先道。
「我冷靜不了,知微看不見,就畫不了畫!她就會自殺!」
遲敘沒有否認。
人命關天,我確實不該計較太多。
這麼想著,還是紅了眼睛。
事態緊急,可以理解的,係統也安慰我。
「請您保持理智。法律規定的,去世的人才能進行眼角膜移植;活體捐贈者也需要患有不可治愈的疾病。」
醫生歎氣,似乎也被遲敘的深情感動。「先生,您放心,有眼角膜了,我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您。」
「眼下,多陪陪患者,患者有些焦慮。」
5.
我正準備進病房看看顧知微。
遲敘一把拉住我,溫柔地抱住哄我,「苒苒,我的愛人隻有你一個。」
「那你剛剛......」我聽著鼻子一酸。
「事情緊急,別太在意。況且愛人是誰,咱倆清楚不就行了。」
遲敘的桃花眼都是柔情。
我點點頭。
他隻要解釋,我就會立馬被哄好。
可接下來他說的話,卻讓我如墜冰窟。
「苒苒,我記得你有白血病。你可以給知微捐眼角膜的,是不是?」
哄我是為了顧知微?
徹骨的寒意霎時席卷全身。
冷意直抵心臟,結了霜又被生生攥緊,很疼。
遲敘知道白血病是一年前,他無意中看到了我的體檢報告。
當時,他抱著我害怕地發抖,淚流滿麵,以為我命不久矣。
我安慰他,說沒有症狀的。
再很長的一段時間,遲敘發現我沒有死也沒有病症時,才放下心來。
我是有白血病,但被係統壓製了,我沒有任何症狀。
係統說留著這個病,等我完成任務。
身死回家之時,也能有個正當死的理由。
麵對遲敘的話,我沉默無言。
眼底的失望、憤怒迸湧而出。
見我一直不說話,遲敘摸摸我的頭,繼續溫柔地輕語。
「苒苒,知微是你妹妹,你忍心她雙目失明,一輩子都再作不了畫嗎?」
「醫生說最多幾個月就會有眼角膜捐贈者。」我忍著難過,嘗試與他溝通。
「那是不確定的,不是嗎?況且知微要是想不開怎麼辦?」
遲敘輕聲細語,我卻氣的發抖。
「那我呢?遲敘!你就不怕我看不見?我想不開嗎?」
終於他變了臉色,有些不耐煩地發怒「顧苒苒,你鬧什麼?矯不矯情!」
對顧知微就是心疼憐惜,我就是矯情?
「能不能懂事點?你又不是畫家,需要什麼眼睛?」
聽著他的話,我終於懂了。
顧知微喜歡畫畫,他用盡方法隻為讓她能繼續畫畫。
不論是自己的眼角膜,還是我的,他都毫不猶豫。
顧知微一句話,他就能抽身離去。
而我不管是吐了,還是瞎了。
他隻會關心完顧知微,才輪到我。
遲敘最愛的並不是我。
真正的愛怎麼會當著我的麵,默認愛人是顧知微。
愛我的人怎會讓我這樣的委屈?
愛是讓所有人都能看見,怎麼會隻有兩人知道?
遲敘愛顧知微,所有人都能看出來。
但遲敘愛我,隻有我跟他知道?
他甚至哄我,都是為了騙我給顧知微捐眼角膜。
可笑,我天真的以為自己真的感化了他。
或許他真的有關心我,對我好。
但我很清楚,我在他心裏,顧知微在心尖尖,而我可能隻占了一小隅。
想著不禁失笑,眼裏一熱,斷了線的淚珠劃入嘴角,苦澀不堪。
遲敘並沒有像往常再將我摟住哄我,而是甩了臉子給我。
「你自私的樣子讓我惡心。」
我有點淚失禁,一難過的緊就會忍不住哭。
盡管眼淚在流,我依然直直地回視他,聲音冰冷。
「那你呢?怎麼不去死?這樣不就可以給知微捐贈了?」
「犯什麼病!」遲敘覺得我無理取鬧,不再跟我糾纏。
轉身進了病房。
也是,有大家都活著的方式,他怎麼會選擇犧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