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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攥緊拳頭，逼迫自己冷靜。

「都留給我和孩子？你真是說得好聽！」

「當初我是體諒你媽年紀大賺錢辛苦，才主動提出要供青青上學，但你捫心自問，這些年你賺的錢有一分是花在我和女兒身上嗎？」

「你連給孩子買套衣服都舍不得，卻能為了你妹妹在學校裏的麵子，給她花幾千塊買一雙高跟鞋！」

「要是今天得癌症的人是你，你肯定早就把錢都轉給你媽和妹妹，你才不會想到我和女兒！」

老公心裏有愧，哆嗦著嘴唇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我無情回懟。

「夠了，我不想聽你再找借口，我得的癌症還沒到晚期，醫生說還有治愈的可能，我還這麼年輕，不可能直接放棄治療，回去我們就把新房賣了，我要拿一半的錢來治病。」

這房子是我和老公多年打拚出來的結果。

我理應能分到一半。

但老公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

「不行！你把房子賣了，讓我們全家都出去租房住嗎？」

「媽都這麼大年紀了，小妹又還沒工作，你這不是把全家往死路上逼嗎？」

「還有我們女兒，你忍心讓她連學區房都沒有，隻能上個普通小學嗎！」

「那你們全家就能看著我去死嗎？我分明能給痊愈，為什麼不能治病！」

我甩開老公，拚命朝他嘶吼。

老公臉上隻有不耐，「你要是堅持一定要把錢投進無底洞，那我們就離婚，我不可能因為你讓我媽和妹妹都跟著吃苦。」

我上下打量著眼前道貌岸然的男人，仿佛和他結婚十年，我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我全心全意愛著的男人，會有一天因為不願意降低自己的生活質量，而讓我放棄治療，回家等死。

想到結婚前他信誓旦旦說會對我好一輩子，因為我是唯一一個願意陪他一起吃苦的女人。

可我陪他吃了那麼多苦，他卻稍微預見到未來會出現一點艱難就把我狠心拋下。

我忍下眼淚，點了點頭。

「可以，我們明天就去離婚。」

老公麵無表情地凝視著我，「你別後悔，離婚後，我可不會管你，你沒錢了也別來找我，這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說完他就大踏步走出醫院。

我望著他的背影，終究沒忍住落下淚水。

這男人配不上我十年來的付出。

可笑我竟然在患上重病後才看清他。

3

我回到家時已經筋疲力盡，想收拾一些日常用品，盡快回醫院辦理住院手續。

沒想到我才剛一進門，小姑子就抱著一遝相片衝到我的麵前。

「嫂子，聽說你要和我哥離婚了，那你快來幫我看看，誰適合當你閨女的後媽？」

「你都是要死的人了，不會這麼小氣自私吧，你走以後，總要有一個人來幫你照顧家裏。」

一想到女兒將來要叫別人媽媽，我心臟就一陣抽疼。

小姑子難掩得意，「我要是你，根本就不會想要治療，多留點錢給我哥和孩子，以後孩子念著你的好，逢年過節還能多給你燒點紙錢。」

「你倒好，賣房也要給自己看病，你怎麼這麼自私，你一點都不為孩子考慮，將來她長大也不會給你養老！」

她覺得自己句句鏗鏘。

說完還和婆婆交換一個眼神，顯然以為我還是從前那個逆來順受的軟包子，能任由她們拿捏。

但現在我隻是皮笑肉不笑地回懟：

「要真細算下來，你這些年上學和生活費都是我自掏腰包，你是不是也得對我盡一盡贍養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