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商號老板的妻子,汙蔑成想進門做小妾。
一群自詡正義的人堵在我家裏。
他們想借我揚名,好借著名氣能被貴人賞識。
甚至仗著人多,衝進了我的宅子。
我平靜的看著他們砸掉門口的牌匾。
笑眯眯的攔下身旁的侍衛。
他們不知,那牌匾是皇兄親筆提給我的。
........
宮中缺錢,恰逢趕上災年。
我作為最受歡迎的晉陽公主,偷偷做生意為宮裏分憂。
當初為了省些銀兩我便在這條小巷挑了個一進的小院子當做住處。
這日,我剛開始用早膳,前院便傳來一陣陣嘈雜的聲響伴隨著些汙言穢語傳入我的耳中。
“人盡可夫的青樓娼婦!居然妄想勾引我相公?有本事做這等事你倒是出來見我啊!”
“也不知道身上那幾兩肉被幾個男人摸過了,竟也妄想入我華府做平妻與我平起平坐!”
“一點朱唇萬人嘗,一雙玉臂千人枕,就這樣的女子,竟然也妄想做正妻?”
隨著這尖銳刺耳的女聲越罵越響,加入討論的聲音也越來越多。
哪怕我在房子裏,也能聽到外麵的動靜也越來越大,突然一陣莫名的聲響也隨著響起且越來越近。
我一頭霧水,明明附近的幾戶人家偶爾得見,看起來也是體麵人,竟不知道附近竟然還有青樓出身的外室女住的離我這般近。
“公...小姐,要不奴婢出去瞧瞧?”
我對春雨搖了搖頭,被擾了興致,也再無心情用膳,起身便往外走去。
還未走到門口,隻見院裏的宅門突然被撞開,一個滿臉怒意的婦人帶著一群悍婦和看起來衣冠楚楚的文人闖了進來。
平日扮做車夫的護衛武祝聽到聲響立馬一個輕功,便飛了過來護在我的身前。
那婦人上下打量著我,眼睛裏幾乎要噴出火來,我仔細一瞧,這不是我的生意夥伴,華錦商號華掌櫃的夫人嗎?
感情剛才那些話都是在罵我啊?我竟不知道我居然是青樓娼婦,甚至還有想嫁華掌櫃當平妻的念頭。
“賤人!勾引了我相公還不算,竟然用我相公的錢養麵首?”
“怪不得華掌櫃要金屋藏嬌呢,這樣貌,嘖,怕是青樓的花魁,多勾人啊?想必滋味一定不錯。”
“嘿,你別說,這裏還真是別有洞天,小而精致,這華掌櫃得多上心啊?”
幾個書生打扮的人一言一句汙言穢語讓我氣不打一出來,但想著他們應該也是被人蒙蔽了,而且最近與華掌櫃的合作還算合心意,我也不想破壞了這樁買賣,於是推開護衛向前走去。
我解釋道,“華夫人,也不知道是誰在你那嚼舌根,我和華掌櫃隻是生意夥伴,私下裏絕無往來。”
“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話音還未落,旁邊的一個悍婦舉著手便對著我的臉揮了上來,卻被春雨擋了下來。
護衛雖第一時間控製住了悍婦,但我望著春雨紅腫不已的臉,心裏仍然怒不可揭,春雨從小便跟著我,從未受過這等委屈!
“大膽!皇城之下,你們不僅無故汙蔑我竟還敢私自用刑?你們這是蔑視王法嗎?”
許是武祝剛才的身手和我的話語震懾住了他們,人群裏突然安靜不已。
華夫人環顧了下四周,神情慌亂又氣極。
“賤人裝什麼貴人!居然還在狡辯!什麼生意夥伴,長得這麼好看,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之前被我搶了幾樁服飾生意的幾個商人也開口,“就是,哪有女子做生意的,還做的這麼好,原來背地裏是華掌櫃的相好啊!?”
那人說著還左右環顧了起來,眼睛止不住地轉動,“華夫人,你可得好好查查啊,說不定這裏麵的東西都是從你家順出去的。”
華夫人疑心四起,不僅也在仔細打量著。
湊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我看了一眼,還有幾個平日裏打過照麵的街坊鄰裏。
一個臉熟的大嬸子搖了搖頭,“不能夠吧?我住這附近,平日裏除了那個小廝和丫鬟,也沒見其他人進出過啊?”
另一個賊頭鼠眼的二流子邪笑道,“哎,胡大嬸,你不懂?人家偷情哪有白天來的,肯定是夜半無人時偷偷溜進去啊。”
“不對,這姑娘的氣質看起來就是大家閨秀啊!而且平日我還看到過她救濟過小乞兒,你們可別胡亂說,壞了人家的名聲!”
“那又如何,知人知麵不知心啊!說不定人家就好這口人夫呢?”
看熱鬧的鄰裏們還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討論著,跟著胡夫人一同前來的一個身著進士服的男子卻搖著把折扇開口道,“不久前小生曾與揚州的青樓花魁一夜交好,她看著也是氣質絕塵,仔細看來,那日花魁的衣著與這位小姐如今穿的可真是一般無二。”
“這些花魁平日裏也是帶著一個小廝配一個丫鬟的,再者,這麼年輕的姑娘,孤身一人哪來的錢買宅子?你們說對吧?”
“依小生看來,這位小姐怕不久前從揚州那邊贖身過來的吧?”
我如今穿著的正是我鋪裏的服飾,我近幾個月生意做的略有起色,也在揚州開了分鋪,不曾想,隻因那揚州的花魁與我服飾一致,竟也成了我是花魁的佐證。
我頓時皺眉,滿眼的不快,“我見你這小生也是讀書人,怎能因此就斷定我也是青樓之人?我說過了,我是生意人,開的也是服飾鋪子,她肯定是去了我的揚州分鋪買了我鋪裏的衣飾,這都是巧合罷了!”
“非也非也,巧合太多,便成了事實,從良是件好事,但何必跟著華掌櫃,做這等品行敗壞的事呢!以你的姿色,離了華掌櫃,也還有很多選擇,不若棄暗投明?小生雖然家底不甚豐厚,卻也能保你衣食無憂。”
“你把華家的宅子和錢財都歸還回去,然後跟著小生,做小生的妾室,這樣也不會遭人唾棄,算是成就一樁美事,小姐意下如何?”
話畢,他身邊的幾個讀書人一臉懊惱,竟還能如此?
許是怕我真的答應這位進士,竟然還有好幾位膽大的起哄著說他們也行,看看他們!
我真是被這群虛偽的讀書人氣笑了,“清者自清,我與華掌櫃就隻有生意往來,你們既沒有人證又沒有物證就如此毀我清白,甚至還想逼良為娼,你們這樣一葉障目的讀書人!本小姐一個都看不上!”
“虛偽不堪,枉讀了這麼多年的聖賢書!就這品相你們還是別去科舉了,以後出來不也是強搶民女的貨色!”
被我這麼一激,這群讀書人頓時氣得臉紅鼻子粗,各種更粗俗惡毒的話都湧了出來。
之前看熱鬧的鄰裏們顯然是更相信這位讀書人的話,一個個也鄙夷地看著我,連之前的大嬸,也是滿臉的遲疑。
華夫人見再無人為我說話,嗤笑一聲,說道:
“揚州,怪不得前陣子我相公取了一筆銀子下了一趟揚州,就是為你贖身去了吧!這宅子就是我相公給你買的吧?還不是爬上我相公的床才有你現在這體麵的日子!”
“甚至牌匾弄的比我華府還大氣?可憐我這些年為了華府辛苦操持,沒想到竟給做了嫁衣!”
混亂之中,華掌櫃姍姍來遲。
華夫人見到華掌櫃,竟然眼角垂淚,一嗓子就嚎哭了起來,“你還敢來,你是不是要護著這個狐媚子?”
“你到底與她交好了多久?還想要娶她入門做平妻與我平起平坐,若不是我那天恰巧聽見了!你還要瞞著我多久?”
我臉色冰冷,直勾勾盯著華掌櫃。
“華掌櫃,竟有此事?我什麼時候要入你華家門了?我怎麼毫不知情,你最好給我個解釋。”
華掌櫃一邊安撫著華夫人,一邊支支吾吾地開口,“怎麼不算呢?你每次與我說話都輕聲細語的,不說幾句便麵若桃花,你若不是對我有意,何至於此?”
“什麼麵若桃花,那是因為天氣燥熱不堪,這非我能控製,再說輕聲細語,我平日與胡大嬸說話都是如此,難道我還想嫁與胡大嬸嗎?”
“紀小姐,你別嘴硬了,我知你對我的心意,不然也不會與我做生意時開出這麼好的條件,隻是如今這情況,平妻是不能夠了,最多...”
華掌櫃看了一眼華夫人,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得大聲吼道,“你最多做個貴妾!”
“如何,也不算辱沒了你了!畢竟你的來曆我也不甚清楚,甚至在揚州那邊都有門路...”
“我不在意你的過往,你也別要求太多了。”
我眉頭緊皺,心裏的憤怒已然到達了臨界點,“就你?也配?”
“若不是有人給我推薦你,說你人品厚重,商號的布料質量上乘,你以為我會找上你?”
“看來,是我與那位友人都被你平日裏的樣子給迷惑了,想不到你心裏竟然這麼齷齪!我們的盟約到此為止了!”
華掌櫃氣得一直拿手指著我說著我不識好歹,一旁的華夫人則氣得邊揍華掌櫃邊哭道:“如今這個青樓娼婦還未入門便能如此拿捏我相公,哎,這要是入了門,我還有活路嗎?”
“我自入了華府便遵從三從四德,從未有過逾矩,卻被一個如此道德敗壞,不知羞恥的女子如此羞辱,我...我...”
之前的進士頓時激動不已,“華夫人別怕!這女子無臉無德喪廉恥懸!有我們為你伸張正義!”
“就是!就這個牌匾是嗎?我們幫你砸了!看她得意什麼!”
“正義之士,該行正義之舉!讀了這麼多年聖賢書,我輩義不容辭,將來傳到那些貴人耳中,我們也算是為民除害!”
這群自詡正義的正人君子像是坐實了我的罪狀一般興奮不已,一個個衝向了大門。
事已至此我反而平靜了下來。
身邊的武祝想上前阻止,我卻笑眯眯的攔下了他,順便吩咐春雨趁亂出去。
皇兄啊皇兄,他們連你親筆提的牌匾都敢砸,也不知道他們得知真相後,會露出個什麼神色。
看著他們這癲狂不已的,我倒要看看,他們還能鬧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