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已經被奶奶安排報名下鄉。
多年的委屈一朝釋放,晚上我就和她們起了爭執,結果就是奶奶拿著家裏燒火棍狠狠抽我。
想躲卻被我哥攔著,最後後腦勺被重重敲了一下,直接暈死過去。
我媽隻知道在一旁哭,也沒說來幫我攔一下。
早該認清的,我媽嘴上說著一碗水端平,對三個孩子都一樣。
但她對我從來都是浮於表麵的關心,就連上學,都是我自己去街道辦求來的機會。
昏死過去後我以為自己會直接一命嗚呼。
可偏偏我命硬,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看到了另一個我的一生。
和現在一模一樣的情況,被差點揍死後我還是選擇忍氣吞聲,一個月後背著單薄的行李踏上了去遼省的火車。
第一年,差點凍死在鄉下,我寫信回來向家裏求救,需要一身厚實的棉衣。
可惜那封信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第二年我滿15歲,村裏一個寡婦看我孤家寡人沒有依靠,開始算計我。
16歲,我被逼著嫁給寡婦那不事生產的二流子兒子,他比我大15歲。
從那以後我就開始了苦難的半生,才30歲就死在鄉下。
整整十六年,我的母親,我的兄長、姐姐,沒有一個人找過我,就像是從下鄉那天開始,我就被這個家徹底拋棄。
大夢一場,我醒來後憤怒難忍。
我知道,如果不做出改變,夢裏的經曆就是我接下來要麵對的事情。
聽著窗外嬸子們說的話,再想到我在家過的日子,以及下鄉後我遭受的一切。
忍著頭上的疼痛,努力撐著起身子。
家裏這會兒沒人,上班的,出門閑逛的,反正就是誰也沒想到來看看我傷的重不重。
推開房門。
廊簷下納鞋底,補衣服的嬸子們驚訝的抬起頭看我。
都以為我家沒人,誰也想不到我還在家。
“哎呀,南春這是怎麼了,臉怎麼白成這樣......”前院的林嬸最先察覺到我不對勁。
想著我接下來的計劃,看到有人靠近我,順勢往林嬸身上一倒。
虛弱的說道:“麻煩嬸子送我去醫院......”
然後就假裝昏過去。
“哎呀,南春昏死過去了,趕緊的去喊人過來。”
“板車呢?老嚴你家板車趕緊拉門口去......”
耳邊亂糟糟的聲音反而讓我感覺到安心。
被人輕手輕腳的放在醫院病床上的時候,我悠悠轉醒。
“醫,生......”
“小姑娘,你感覺怎麼樣?”
女醫生看著我醒來,溫柔的詢問到。
“身上有哪裏很難受嗎?”
我虛弱的點點頭。
“這裏,還有這裏......很疼,腦袋很暈。”我虛弱的伸手在腹部指了指,又在後腦勺上碰了碰。
女醫生一看我說出疼痛部位,趕緊上手檢查。
“腦震蕩,加上肋骨輕微骨裂,最近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女醫生宣布完結果,我心下了然。
“你的家人呢?讓她們先去繳費。”
我委屈的看向一直陪在一旁的林嬸。
“嬸子,你能不能幫我去廠裏告訴我媽一聲,讓她來幫我交一下住院費。”
林嬸有些為難的說到:“南春,這個點去廠裏這不是耽誤你媽上工嗎,我回院裏喊你奶奶來行不?”
“我奶奶不會來的,身上的傷就是她打的,她恨不得我去死。”
泫然欲泣的表情,加上煞白的小臉,林嬸也忍不住為難起來。
“去找你媽,她有錢嗎?你家不是你奶奶當家?”
“我媽手裏有錢,她自己還有一些的......”我眼睛亮了一瞬,然後又委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