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媽媽以死相逼，要我和極品奇葩男結婚。

我妥協了。

在得知了爸爸隱藏半輩子的秘密後。

原來，媽媽恨了我三十年。

可我覺得。

她根本就不配當我媽。

1.

我叫沈煙，家中獨女。

是父母口中的不孝女，鄰居眼裏的剩女，下屬眼裏內分泌失調的老處女。

這不，我媽又給我發了兩個某音的視頻。

“不結婚就是不孝順”“某某不生孩子，六十歲病死在床上，無人問津。”

“哎。”

諸如此類的視頻，從我二十五歲起，發到了現在。

一開始我還爭辯，漸漸的我發現一個真理。

憑什麼我的幾句話能改變別人幾十年的觀念。

所以我就閉嘴了。

表麵上附和，私底下依舊我行我素。

窗外天色漸暗，我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已經六點半了。

該下班了。

馬上就要到家的時候，爸爸的電話響起。

爸爸是很少給我打電話的。

哪怕我說不打算結婚，他也表示支持。

可我媽強勢了一輩子，我爸也將就了一輩子。

我和媽媽因為結婚吵得不可開交時，他破天荒的為了我跟我媽鬥了嘴。

2.

“喂，爸。怎麼了？”

電話那頭似乎有摔碗的聲音：“煙兒，你快回家看看你媽！”

我焦急詢問：“怎麼了？”

“你媽說，你不結婚，她就把自己餓死，這都一個星期沒吃飯了，我實在是勸不住啊！”

爸爸語氣裏盡是無奈。

這種把戲以前不是沒有過，但每次都是鬧那麼一兩天，我見我不理她，也就消停了。

但這次好像動真格了。

各種情緒在我心裏交織，最後變成一團理不清的線團。

我既做不到聽她的嫁人湊合過日子，也做不到讓她真為了我這事把自己餓死。

“導航到心心小區。”

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很堵。

我開著車，心裏越發煩躁。

等到到時，天完全暗了。

一下車我就看到了一輛救護車，我隨醫護人員一起上了電梯，居然是去的同一層。

3.

如我所猜想的那樣，就是我家。

我開了門，爸爸在臥室焦急來回踱步，我媽躺在沙發上暈過去了。

“爸，媽這是？”

他來不及回答我，就隨著醫護人員急匆匆走了。

我也著急忙慌跟著去了醫院。

還好沒什麼大事，就是長時間沒吃飯，低血糖了。

媽媽臉色蒼白躺在床上，頭上白發刺痛我的眼睛，看得我心裏越發不是滋味。

拋開結婚這個事情，她幾乎沒有違背過我的意願。

從小到大的事情在我腦海裏一幕幕閃過。

重男輕女的例子看得多了，我更珍惜我和她之間的母女情。

別人怎麼看我，她平時再怎麼罵我不孝順，我一點都不在意。

可我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她真的把自己餓死。

我和爸爸坐在走廊上，誰也不說話。

半晌，我苦笑著開口：“爸，我是不是，真錯了。”

他微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扭頭心疼又無奈的看著我。

我懂了。

我站起身，背著對他。

“爸，我先走了。”

“等媽醒了，給我發個信息。等她身體好一些了，你讓她給我安排相親吧，我去。”

我去。

4.

很快，我媽出院了。

我提著一堆補品回去看她，這一次，她臉上洋溢著高興。

“煙兒，終於知道媽媽是為你好了吧！”

我順從著她，她眉梢笑意更甚。

她興衝衝拉我到臥室，給我看了一個男人的照片。

照片裏的男人長得…像個人。

讀了這麼多書，我實在是找不到詞來形容。

媽媽見我臉上寫了“不滿意”三個大字，臉色一下就垮下來。

“沈煙。”

“媽，我去。”

她頓時又笑盈盈。

“這是黃強，家裏開廠的呢！人也有能力，在自己家廠裏當總經理呢！”

“你嫁過去，絕對不能虧待了你。”

“重要的是彩禮給得多，你爸那個窩囊廢掙不了什麼錢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了這錢，我和你爸以後的生活也有個保障。”

我假笑著，一直附和著說好。

如我媽所說，我爸確實沒什麼能力。

當了一輩子木工，卻也沒讓我媽上過一天班。

平時我媽對他陰陽怪氣，他也就笑笑。

婚姻不幸福的例子太多，我打心底的拒絕。

一畢業我一心撲在工作上，也算是事業小成，自己買了房車，就算沒有彩禮，我也能給她和我爸養老。

可我媽覺得，不結婚，我的人生就是不完整。

在我媽頗為滿意的笑聲裏，相親時間定在了周末。

5.

媽媽一大早就來我家裏，讓我精心打扮，一直到下午，快到約定時間了才滿意讓我走。

期間一直告訴我，要怎麼去迎合他，去討他的喜歡。

臨走時，還要我一直跟她通話。

美名其曰：“媽媽都是為了你好。”

我知道，是怕我不聽話，攪黃了這場相親。

我到時，黃虎還沒來。

一個小時後，他才姍姍來遲。

“不好意思啊美女，廠裏太忙了。”

一坐下就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著我。

我心裏暗暗嫌棄，照片我評價不了，本人帶來的衝擊比照片更大。

一米七，還沒我穿了鞋高，三十出頭，頭上已經沒幾根頭發了，肥頭大耳，頂著一個啤酒肚，油膩至極。

我禮貌回了句沒事。

服務員拿來菜單，他也沒問我的意見，自顧自地點了一堆辣菜。

我最不能吃辣。

微信響起，我不用看都知道是我媽發的。

“沈妹妹~”

黃虎的語調上揚，語氣裏藏著些曖昧。

我尷尬一笑：“黃哥。”

他一拍手，開懷大笑：“妹妹這麼害羞呢。”

我默默在心底翻了個白眼。

6.

“這個店這麼貴沒吃過吧？今天敞開了吃，哥哥買單。”

“我的條件你都知道了吧？你這個年紀能找到我這樣條件的，可是你的福氣。”

“嫁進我家之後，你也別工作了，給我生兩個兒子，在家好好享福就行了。”

生兩個兒子？

我仔細看了看他，脖子上竟然還有泥沒搓幹淨，褲子拉鏈也開著，穿著一條紅內褲，一米七的個子，一百八十多斤。

媽，這潑天的富貴要不你來吧？

我實在是接受不了一頭豬在我身上蠕動。

我保持沉默，手機屏幕亮起來。

我的沉默大概讓黃虎覺得我是默認了。

他環視一周，降低音量：“沈妹妹，你媽說你還是個雛？”

“我有處女情節的，你可別騙我。”

我媽特意讓我穿了一條包臀短裙，黃虎說完就直勾勾的盯著我的腿。

惡心到了極點，我打算直接翻臉。

手機屏幕準時亮起：“煙，你要是跟他不成，我也不活了。”

無奈，我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聊下去。

一頓飯下來，我幾乎沒動筷，盡聽黃虎吹噓他多能幹有錢。

八個菜他硬是吃完了。

黃虎吃的滿口流油，對服務員也是頤指氣使，服務員倒水時，他還摸人家的手。

7.

終於熬到他吃好了，一看賬單一千二。

不知道他說的有錢是真是假，付錢時臉上的肉痛肯定是真的。

“沈妹妹~我訂了電影票呢。我們也學著小年輕浪漫一下？”

拒絕的話差點脫口而出，媽媽那句我不活了跟魔咒似得又充斥在腦海裏。

我露出一個標準微笑：“好的。”

黃虎大喜，眼珠子不停轉著。

到電影院取完票才發現是午夜場。

這算盤都打到我臉上了。

大腦飛速運轉，我一手捂住小肚子。

一臉不好意思又痛苦地看著他說道：“虎哥，我大姨媽好像來了。”

他還在看著我笑呢，一下就尬住了，慢慢就不笑了。

看了看眼裏的電影票，直接丟進垃圾桶。

假惺惺開口：“沈妹妹不舒服我們就不看了，我送你回家。”

我假裝感動，直誇他體貼。

“妹妹，哥哥開車帥嗎？”

正碰到紅燈，黃虎單手打著方向盤，座位都調到最後了，肚子還是被方向盤勒出一個半圓。

我別過頭忍著笑意：“帥！比蟋蟀還帥！”

黃虎哈哈大笑，一點都聽不出來我是在嘲諷他。

“不是我說，追哥的人可多了。”

“前幾天我初中同學爸媽找上門來了，硬要把女兒嫁給我呢！我那同學研究生呢！就是家裏隻是個開飯店的，我可看不上。”

“最重要的是，聽說不是雛了，我可接受不了。”

說著還誇張地瘋狂搖頭，語氣裏盡是對那個女生的鄙夷。

我懶得理他，假裝睡著了。

猛地一雙手搭到我腿上，嚇得我哆嗦一下。

“哥，我們第一次見麵，不好吧？”

黃虎不以為然：“煙兒，早晚我們都是一家人，沒什麼不好的，哥哥真想吃了你。”

說著一邊在我腿上上下摸索著，一邊伸出舌頭舔舔嘴角。

忍了一晚上的火在此刻爆發。

我一把抓起他的手，一把撇開。

“真是生活枯燥無味，蛤蟆想吃人類。”

“就你這樣的，下輩子老娘都不會看上你！說你是癩蛤蟆都侮辱了癩蛤蟆！你特麼一坨翔，踩你一腳都覺得晦氣！”

“你你你！”

他被我罵的說不出話，便伸手指著我。

屏幕亮起“沈煙，你不道歉我以後就沒你這個女兒！我就去死！”

8.

今晚全程我媽都是聽著的。

我很懷疑她到底是要推我進火坑還是為我好。

我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已經綠燈了，車來來往。

我也顧不得是否危險，脫下腳上的高跟鞋就往黃虎砸去。

疼得他嗷嗷直叫。

旁邊的那輛車綠燈亮了也沒走，寧可違規也要看熱鬧。

我冷笑一聲：“你什麼你？不會說話就把嘴巴捐了！”

“哦不，你嘴巴這麼臟，還是把舌頭放在硫酸裏好好洗洗！捐了也沒人要！惡心！”

我瀟灑轉身就走，黃虎愣在車上，後麵的車瘋狂按喇叭，他手足無措，腦子仿佛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