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騙我的?”
我皺了皺眉,開口問了出來。
“我怎麼會騙你呢?哥哥~”
說完,孫幼薇又將手機重新扔回了懷裏。
“宋澤,你就別演戲了吧,我早就看透你了。”
孫幼薇撅了撅朱唇,極其不屑地看著。
“我沒有騙你。”
在生病這塊兒,我並不決定騙她。
“哈哈哈哈,你身體好好的,怎麼可能躺醫院,不就是為了來玩這一波博我同情嗎?”
說完,孫幼薇就蹺著個二郎腿,坐在一旁的看護椅上,有節奏地搖擺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哢嚓”一聲門響起,身穿藍色護士服的小護士走了進來。
她看了看孫幼薇,又看了看我,隨手說道:
“請家屬先回避一下,我要給宋先生測量。”
可就在這時,我突然咳嗽了起來。咳了好一會兒之後,終於緩過來幾口氣之後,突然又感覺胸腹處有一股暖流上湧,下一秒,一股腥甜味籠罩在我鼻腔裏,一口鮮血順著嘴裏噴出。
“先生!先生!你沒事吧!”
小護士連忙按響了紅色的警鈴,也就十幾秒的時間,哢嚓一聲房門打開了。
孫幼薇站在原地,從包中掏出了手機,點開錄像,烈焰般的紅唇如同蚯蚓一般上下蠕動著:
“宋澤,你繼續演,我到時候讓你公司的員工看看,他們老板竟然是個奧斯卡候選人。”
“什麼情況?”
進門的女子眉頭微微皺著,沒有管顛婆似的孫幼薇,直接扭頭看著小護士,開口問了出來。
“病人家屬一直在這裏胡鬧,病人氣急攻心,吐血了。”
小護士看了眼正錄像的孫幼薇。
“所以病人現在情況如何?”
女子將視線落到了我身上,我虛眯著眼睛,似乎覺得這人有些眼熟。
“宋澤!!?”
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費力地側了側頭,定睛一看,才認出來,這正是我大學時候的學妹——鐘靈雪。
“是......你......?”
我聲音有些沙啞。
鐘靈雪皺了皺眉頭,直接走到我的身邊,先是偏頭看了看一旁的儀器,似乎是確認我症狀大致無礙之後,又看了看我口腔有沒有淤血累積。
“你先照顧一下他,病人家屬我來處理。”
小護士點點頭,連忙來到了我身邊,輕輕將我的頭枕到了一個較為舒服的位置。
我忽然覺得有些累,天地之間都有些天昏地黑。
“宋先生你先不要睡,一定要讓意識保持清醒。”
聽到小護士的話之後,我微微點了點頭,用力地睜大眼睛,很快,鐘靈雪和孫幼薇對峙的身影就映入了我眼裏。
“請你出去,妨礙醫生治療,是要負刑事責任的。”
鐘靈雪極其幹練。
孫幼薇握著手機的手微微抖動,整個身子笑的前俯後仰。
“哈哈哈哈!你以為我剛剛沒有聽到你叫他名字嗎?”
說完,孫幼薇又大笑起來,過了片刻,才繼續說道:
“如果你和那護士不是他找來演戲的,又怎麼會認識他呢?可惜你演技不行,剛剛被你說漏嘴了——”
說到這,孫幼薇舉了舉手機,用蛇蠍般的眼神看了看鐘靈雪之後,才繼續說道:
“你們等著被曝光吧!哈哈哈哈哈。”
聽著孫幼薇的狂笑,鐘靈雪似乎已經忍無可忍了。
直接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安保科嗎?這裏有人幹擾治療,快來人。”
說完,鐘靈雪直接將電話掛斷了。
“哈哈哈哈,現在還想演戲把我嚇走?我倒是要看看,你們能演出個什麼來。”
就當孫幼薇還準備繼續說的時候,“哢嚓”一聲,門響了,七八個保安瞬間湧入了房間內。
我注意到鐘靈雪微微揚了揚頭,下一秒,一群保安直接圍住孫幼薇,厲聲說道:
“這位小姐,請你配合一下,不要幹擾我們醫院醫生治療。”
孫幼薇舉著手機不管不顧地看著我大聲嘶吼:
“你花這麼多錢找這些演員?就為了讓我回心轉意是吧,老娘現在告訴你,是不可能的了!我就喜歡那個弟弟,不會再喜歡你了,哈哈哈哈!!”
說完,孫幼薇就癲狂地繼續笑著。她眉宇裏充滿了不屑,想是根本不在意這個異樣。
我微微歎了口氣,不再去看她。
她在我心中,已經徹底沒了蹤影。
很快,孫幼薇就被那群安保給趕了出去。
我側耳聽著,在醫院的走廊上,她還在大喊大叫著,說要曝光我。
這會兒,鐘靈雪應該是見孫幼薇走了之後,才回到我的身邊。
她重新檢查了一下我的狀態後,又為我稍稍調整了一下輸液管。
“謝謝。”
我精神稍稍恢複了一些,用微弱的聲音回答道。
“把你微信給我,我加一下。”
鐘靈雪坐在我的床榻邊,目光柔和地看著我,輕聲說道。
“我一個將死之人的微信加了有什麼用,你又不是看不出我的狀.況.咳...咳咳。”
我的話還沒說完,又咳嗽了起來。
鐘靈雪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靠過來,輕輕用那纖細的手幫我順了順背,隨後繼續說道:
“誰說你是將死之人了,我會把你救活的。”
“啊?”
我微微側目,這才注意到鐘靈雪和以前那稚嫩的模樣已經不同了。
她的臉依然清麗可人,一雙好看的桃花眼裏卻有著和以往不同的堅毅。
我有些發愣,她卻伸出手,輕輕覆上了我頭頂。
“有灰塵。”
她聲音並不大,但落在我內心裏,卻激蕩起了千層波濤。
在記憶中,鐘靈雪一直是一個跟在自己身側的小丫頭,一遇到困難就會找自己幫忙,和如今這般成熟穩重模樣是大不同的。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鬼使神差地就信了鐘靈雪的話,把自己微信給了她,相信自己是能夠活著的。
或許是因為鐘靈雪從來就沒有辜負過我的信任,她的誠信和可靠性在我心中根深蒂固;也或許是我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一個眾叛親離,生死未知的地步,我隻有或者說隻能信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