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既然違背天命,為修一己私欲,就需及早解決,以免成為一方禍害。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周圍一層薄霧翻湧,在這霧氣之中夾雜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氣,他們所修並非正道,吸收的乃是天地間的殘虐,哀怨之氣。
“世間萬物生靈,自有造化,爾等若是潛心修行,摒棄惡道,尚有成仙可能。”
我咬破指尖,朝著這迷霧之中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而後冷聲嗬斥躲在這迷霧之中的邪物。
“桀桀,小道士,我看你沒什麼本事,就是個嘴炮吧。”
“就是就是,咱們弟兄幾個在這裏修煉這些年了,但凡有些眼力見的,便不敢來招惹,這位小兄弟,你還是乖乖的按照我們說的去做,替我們把東西拿到手。”
“你放心,隻要東西到手了,日後你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啊!”
說話的應該是剛才的那一隻狐狸。
狐狸狡猾,善於蠱惑。
不多會兒的功夫在我麵前便出現了一個抹著紅色胭脂,穿著白色紗裙的妙齡女子。
這妙齡女子身上紗裙若隱若現。
在迷霧之中衝著我搔首&弄&姿,聲音百轉嬌媚。
“小兄弟,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吧,和我在一起,我那兒有許多的寶貝呢,保管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畜生就是畜生,雖化成了妙齡女子,但身上依舊散發著腥臭味。
我淡定的從懷中取出用黑狗血浸泡後的銅錢。
這幾枚銅錢都是萬曆通寶,萬曆年間國運昌盛,這些銅錢都沾染著帝王之氣。
而黑狗血吉凶,有驅邪避煞的妙用。
尋常的邪物,壓根不敢靠近。
我將這枚銅錢朝著那女子身上直接打了過去,隻聽著迷霧之中傳來一聲尖銳叫聲,而後那女子身形猛的一變化成了那一隻狐狸。
它躲在陰暗之中,冷冷發笑,周圍殺氣越發濃重。
“沒想到你這小道士還真有些本事呀。”
世間萬物修行,自有其命數。
這些畜生修煉出靈智,也有其機緣。
若是他們肯一心向善,造福一方,我倒是可以考慮放他們一條生路。
“今日我來之前就已經在外麵布下陣法,若是今日,我真的折在這裏,我也交代了外麵的人,將這林子全部都給砍了,一把火把這林子給燒個幹淨,我以畢生修為鎮守此處。”
“我一個人害得你們全家老小都待在這兒,這筆買賣怎麼算你們都是虧的。”
我朝著黑暗之中看了過去,隱約能夠看到在這迷霧背後有一雙猩紅的眼睛。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這種小畜生最喜歡戲弄人了。
你越是懼怕它,它越是張狂。
不過我也是猜的,瞧著他們的年歲少說也有三四百歲了。
既然能夠修煉出靈智來,此處必定有他們的老巢。
以秦家如今的財力,一把火將此處燒了不成難題,就算他們到時候有通天的本領,也沒辦法將那些死去的子孫複活。
此時天空中的月亮已經被一股黑雲遮擋上了,沒有一絲光亮能夠透進來,整個林子裏頭漆黑而又寂靜。
我似乎已經置身於另外一個空間。
這裏頭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卻瞥見左手邊有隻黃皮子正在瞪著我。
那黃皮子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如同石像一般,隻是那雙眼睛像是淬了毒似的,恨不得吃了我。
“我剛才進來時,你們不是說了想要讓我幫你們去取一件東西嗎,這樣吧,咱們之間做個交易,你們五個若是能夠打贏了我,我按照你們說的去做。”
略微停頓後,我繼而說道。
“若是我能夠贏得了你們五個,那時候你們五個必須要唯我是命。”
此時那隻黃皮子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縫,眼珠子高高的鼓起,兩腮呼哧呼哧,以一種極不規則的表情瞅著我。
剛才襲擊我的那條大白蛇也從一邊遊了出來,隻是嗓子眼裏發出低沉的嗚咽聲。
“你小子口氣倒是不小呀!”
對方話音剛才落下,我邊看見一個穿著破爛衣服,骨瘦如柴的老人,佝僂著身子朝著我走來。
他腦袋上還戴著個破草帽子,腦袋以及不合理的角度耷拉著。
一股陰風從我身邊劃過。
我心中一怔,沒想到這五個畜生在一塊進修煉出如此道行,竟然還懂得以氣禦靈。
我取出一張火符,捏在指尖口中暗念咒語。
火符在這黑暗中劃出一道亮光,嗖的一下朝著那影子,爆射而去。
火光照亮對方的那一刹那,我才看清楚,這是個稻草人。
但我們這一行的,到了一定道行之後,可以以自身修為推動道氣帶動物體前行。
尋常境界的人根本就無法達到。
稻草人比我想象中要更加敏捷,一個高跳躍將近三米,在半空中伸直了手,朝我直接刺了過來。
我又趁機甩出幾張符紙。
那幾張符紙貼在稻草人身上,瞬間燒著,此時我才發現這稻草底下竟然還有個人。
隻是他也不能稱之為人類的。
又黑而幹巴的皮膚貼在骨頭上,兩隻手已經白骨化,十個指甲卻已經變成青綠色,雙腮凹陷。
“我就說你們幾個畜生怎麼會想到這法子聚在一塊修煉,原來是背後有人指點呀。”
我躲過了這具行屍的攻擊,這屍體身上還掛著招魂鈴。
幹我們這一行的,分為各宗各派。
有名門正派,也有小門小派,總的來說自成一體,井水不犯河水。
招魂鈴,是禦魂族的法器,通過鈴鐺招魂,招的都是遊離在這天地之間無枝可依,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
這種魂魄,大多都是不完整的。
而禦魂族有一種秘法,可以將這不完整的魂魄互相拚湊在一塊。
且這不完整的魂魄若是被修煉的山中精靈吃去,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助長他們的修行,這也是為何這五隻畜生,能這麼快的提升修為。
“小兄弟既知道我們的厲害,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受這皮肉之苦。”
那白蛇緩緩從迷霧之中遊了出來,朝著我吐著猩紅的信子,眼神中帶著得意。